( ) 张乾坤自然不会贪图我最后的那一些钱财,他之所以这么说,是要我亲自把钱还给陈思,而话中的意思,则是要从茅德成与茅德胜的手下把我救出来,
我心中百感交集,万万没有想到,此刻会因为陈思的缘故,脱离此般险境,不过照目前的阵势来看,要想带走十二僵奴,几乎是不可能的,能够全身而退,已是幸事,
张乾坤表明了目的,茅德成与茅德胜二人商量许久,看样子好像争吵了起来,
茅山派传承千年,乃是道教之中实力雄厚的门派,
而龙虎山天师道张家,也是千年传承,天下传承至今的,道教唯有张家,儒家便是曲阜孔家,
龙虎山在道门中的威势可能稍稍胜过茅山派,
张乾坤以龙虎山的威势施压,茅德成自然会感到压力,
茅德成咳嗽了两声:“张道兄,这是您的意思,还是令兄张天师的意思呢,”
张乾坤道:“我这次来茅山派,便是代表我大哥张天师,还请茅兄高抬贵手,饶过这小子,”
茅德成深吸一口气:“你我两派相好多年,何必为了这么一个小子,坏了彼此之间的情谊呢,还望张道兄不要为难在下,”
张乾坤袖子一挥:“茅德成,我与贵派掌教茅一真人乃是忘年之交,这情谊自然是深厚,我阻拦你杀人,正是看在两派情谊之上,你若不愿意答应我,我便去找茅一真人,向他求情了,”
张乾坤说出了茅一真人的名号,茅德成当即哑口无言,又与茅德胜细细地说话,双方又是吵了起来,
茅德胜双手一拜:“张道兄,你这是以威势威胁我二人,这茅山五千弟子,难道听凭你一句话,就放走这小子吗,”
张乾坤眉毛一挑:“那您的意思是什么,说出来我听听,”
茅德胜大声喊道:“此乃我茅山内部的事情,外人休要插手,你也不例外,这小子罪不容诛,自有我茅山派处置,请您站在一旁,休要指手画脚,”
张乾坤叹了一口气:“看来我方才一番话,都是白说了,你们既然不肯卖我一个薄面,那我也没有办法了,两天后的掌教之争,我天师府必定站在茅远知身后,全力支持茅远知,我与茅一真人相交甚好,应该可以说上话的,”
茅德成与茅德胜两人神色聚变,张乾坤这是釜底抽薪,两人是茅达的拥趸,若今日之事,将天师府推到茅远知那边,这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
茅德胜怒道:“你这样做,合乎道义吗,”
张乾坤道:“老夫此为,也是不得已的,你们做事不合道义,我今日救人,却是合道义的,既然二位不愿意放他走,那咱们两天后再见吧,”
张乾坤话声一落,便准备折身离去,
茅德成急了:“张道兄,我师弟性情急,才说了这么些胡话,我可以放萧寒走,但是他的十二僵奴都必须留在这里,这是最后的条件,”
张乾坤笑道:“萧寒与我有些渊源,僵尸却没有渊源,我自然不会管僵尸的,”
茅德成听到这话,重重地松了一口气,道:“好,那我答应你,放萧寒离去,”
张乾坤道:“茅兄卖我这个面子,我自然也会顾全大局的,我去把萧寒带出来,”
张乾坤与两个弟子从大石头上下来,走到北斗大阵的外围,“让张先生进去,”茅德成大声喊道,
众弟子方才让开了一条路,
金老大道:“萧寒,此战十二僵奴尽数失利,你走得越远越好,请您禀告虫王大人,我们并非没有用心,只是对手太过强大,”
我深吸一口气:“金氏兄弟,我今日离去,必定会回来救你们的,你们要好好保重啊,”
小乙的气力越来越弱,没有办法再跑动,眼神无力地眨动,哀伤地看着我,轻轻地叫唤了两声,
我揉揉小乙的脑袋:“小乙,等我回来,”
张乾坤两个弟子等在外围,只身走入大阵之中:“萧寒,随我出去吧,僵尸就不要管了,”
我望了望被绳索擒住的青山、丁龙、五行尸,以及跪在地上苦苦挣扎的甲奴,心中生出一股悲凉之情,双拳紧紧地握紧,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张乾坤又道:“速速出去,万一他们变卦,就来不及了,俗话说,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我咬紧牙关,强忍着泪水,往前走了几步,本想回头看一看僵奴,心中下了决心,不再回头,与张乾坤一起走出了北斗大阵,黑狗跟着我,沮丧地走了出来,
留在大阵里面的小乙、金氏三兄弟很快就被擒住了,
至此,十二僵奴尽数落入茅山派茅达之手,
“萧寒,我的黑葫芦,你应该要还给我吧,”茅德成得意的声音传来,“我今日看在张道兄的面子上放你走,你没有了十二僵奴,还能成什么气候呢,”
我将黑葫芦取出来,紧紧地握在手上,旁边的茅山弟子上前,接过黑葫芦,用尽力气,还是没有办法从我手上拿走黑葫芦,
我不甘心,就这么败给茅达了,
张乾坤道:“萧寒,松手吧,”
我回过神来,这才松开了黑葫芦,那茅山弟子踉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我双拳紧紧握着,知道自己要这般耻辱地离开,可苍天无眼,我实力有限,一切都回天乏术了,
张乾坤道:“我送你一程,茅兄,你今日大获丰收,就不要再跟着了,”
茅德成道:“我既然答应放这条丧家之犬……不,应该是放这两条丧家之犬离开,就不会追上去的,你放心吧,”
我咬着嘴唇,嘴角沁出了鲜血,一股郁气憋在胸口,久久未能散去,
就这样走了吗,萧寒,难道真的就这样耻辱地走了吗,我心中不断地追问自己,不甘心啊,真是不甘心啊,竟然就这样败了,当初带出十一僵奴,那是何等的信心满满,豪气冲天,可今夜却败得如此彻底,
雪还在下,月亮依旧挂在天空,我的心和意念,早已没有斗志,
我和黑狗,不过就是两条丧家之犬,
我不知道自己是凭着什么样的一股气力,走出了一里多的山路,最终无力地坐在一块石头上,失声痛哭起来,
泪水从眼角落下,答滴答滴地打在地上,与白雪一起,悄悄地融化了,
“萧寒,我看今日的你,可不是以前的那个你了,以前的人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熟悉的声音传来,一个身穿黑袍的小道士站在我面前,
我忙抬起头,只觉眼前的小道士面容熟悉,好似在什么地方见过,
“你是谁,我之前见过你吗,”我这才想起,张乾坤与他的两个弟子一直跟着我,送我一段路程,我这样坐在石头上哭泣,会叫人笑话的,连忙擦去了泪水,
这小道士正是张乾坤两个弟子中的一个,
那小道士噗呲一声,笑了起来:“我这变了一个样子,你就不记得我了吗,我正是你的债主啊,”
债主,我眉头一皱,这世上我有两个债主,一个是我妹妹,我欠了她一条性命,另外一个则是陈思,我欠了她一笔钱,
“你是陈思,”我终于认了出来,以前所见陈思,都是穿着红色衣服以女装模样出现,这次换上男装道袍,一时之间,却没有认出来,
“看来你还是记得我啊,没错,我就是陈思,这次是随张伯伯来茅山上玩的,没想到遇到了你,听了你不少的传言,闹了好几次万福宫啊,”陈思取出一把手帕递给我,“哭就哭呗,没有人会笑你的,哈哈哈……”
我接过手帕,擦了泪水,白了一眼陈思,暗暗腹诽,没人笑我,你倒是笑得很开心,不过我此番脱离险境,多亏了陈思,便道:“陈小姐,你是我债主,你想笑就笑,这次,多亏了你,要不然的话,我不知道该如何脱身,怕是很难逃出生天了,”
陈思道:“萧寒,你毕竟是一个人,要与茅山派动手,自然是以寡敌众,输了也是正常的,没必要灰心丧气的,男子汉大丈夫,输便输了,下次赢回来就可以了,”
陈思并不擅长安慰人,不过这番话乃是发自她的肺腑,充满感情,倒也令我感动不已,
一个人深处的低谷,心中的防线会十分脆弱,会把各种不利的事情无限地放大,产生绝望的情绪,
陈思说的这一番,虽不能解开我心中的块垒,却也拉住了我,没有往绝望的深渊坠落,
我道:“陈小姐,萧寒得蒙你数次出手相救,大恩无以为报,等这件事情过去后,萧寒若是能活着,一定想法子报答陈小姐的恩情,”
陈思沉着脸:“快呸呸呸,说什么活不活死不死的问题,你能不能想点好的事情,我真是快被你气死了,好不容易走出来,还说这种丧气的话,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让张伯伯带你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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