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权意带着我们到病房的时候,王渤海还在昏迷中,整个人脸色蜡黄,眉头紧锁,而且额头还不停的冒汗,嘴里也不知道嘀嘀咕咕的在说什么,跟做噩梦的状态差不多。
彩云围着病床转了一圈,渐渐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一看她这个表情我就知道,这个王老板多半是真的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问彩云能不能叫醒他,彩云摇了摇头,说不行,他这个情况第一来是叫不醒,第二来是叫醒了恐怕会更麻烦。
这样下来事情就比较棘手,首先王渤海如果不醒,我们就无法知道当天晚上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其次他不醒的话,那我们这一趟来的就毫无意义了。
我心里也犯难,正寻思着要不要先去一趟大戏院,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发现的时候,病房里就来了一个中年女人,这女人体态丰腴,穿着很讲究。通过李权意介绍,我们才知道原来这女的是王老板的老婆。
听说我们是来看王老板的,那女人十分热切,又打电话叫人过来陪护之后,才把我和彩云请到医院旁边的一家咖啡厅。李权意当然是极其有眼色的人,下楼的时候就借口公司有事,离开了。
到咖啡厅以后,那女的就直接开门见山,明言只要我们能看好她丈夫,她一定重谢。
彩云一听到“重谢”这俩字儿,当即就两眼冒绿光,连连点头说没问题,不过她说还需要了解一下当天晚上的经过,就说等晚上再来,至于“重谢”的事情,等王老板醒过来再说不迟。
那女人感谢的话说了不少,说从早上进医院到现在,该检查的都检查了,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说完又看向我和彩云,有点欲言又止的意思,半天才问她丈夫是不是真的招惹上不干净的东西了。
彩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说等晚上来看看才知道,并且说,王老板在医院是醒不过来了,如果方便的话让人再抬回大戏院,到底是什么东西作祟,晚上应该就能见分晓。
那女的也没废话,看得出来也是个经过事的人,当即连连点头说没问题,下午她就让人办。
聊天的过程中,我们了解到,这个王老板祖籍就在本市,早些年的时候跑到泰国倒蹬橡胶发家,现在年纪大了就想回本市定居。一般有钱人都有点特殊爱好,他就对民间艺术品感兴趣,家里摆了不少这些年搜集起来的民间艺术品,本来想开个民间艺术馆,谁成想碰到了这种事情。
说到最后,那女的竟然抹起泪来。
我和彩云安慰了两句,就说我们俩还有点事要办,就借口先告辞了。那女人把我们送出咖啡厅之后,我们俩就先打车回家。
路上我问彩云,在医院里看没看出什么来。
彩云说看的不大真切,医院这种地方她本身就不大愿意去,原因是医院阴气和怨气相对来说都要重,就算大白天她进去也会觉得不舒服。如果不是情况特殊她是不会到医院来的,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是,王老板招惹的这个东西不简单。
她之所以无法下决断的原因,不单单是因为医院让她觉得不舒服,还有一点就是她无法确定缠上王老板的东西到底是大戏院里的,还是王老板收集的那些东西。
从某种角度来说,王老板收集的那些民间艺术品也很可能不干净。
民间艺术品这种东西种类太杂,不过大多都和木材相关,尤其是早期的一些民间艺术品,像是皮影戏、人偶、这一类的东西大多倾注了制作人的心血,因为长时间沾染人气,这些东西很可能会发生一些变化。
当然也只是猜测,具体的要到晚上去过大戏院才知道。
我走的这几天彩云也没闲着,以她的“聪明才智”果然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宅子,距离市区也不太远,听说我刚走的第二天这房子她就找到了,起初里边是有点不太干净,不过经过她的一番收拾现在已经可以住人了。
房子是复式的那种,算是大平房的,之前谈的时候里边就已经装修好的,因为里边不干净所以价格也压的很低,不过由于这房子是我和彩云两个人共同购置,所以她跟卖房子的说等我回来看过之后再说。
我们俩从医院出来先去了一趟房子那里,位置不错而且价格也算合理,关键是空间也比较充足,就算我和彩云,连带表弟一起搬进来,还能多余出来两个房间。况且房子里边装修也不错,价格合理,只需要搬着自己的东西进来就可以了。
我看了一圈觉得没什么问题,就让彩云跟对方联系一下,这两天就把合同的事情办了。
从房子出来,太阳已经西沉,我和彩云分道去采购一些东西,彩云到香烛店,而我则是拿着她给我开的清单到菜市场买点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当我拿着单子走到菜市场,看着清单上的第一样东西时,我就开始犯愁了。
清单上一共要三样东西。
第一样,三年红冠大公鸡血。
第二样,黑母狗的下宫血。
第三样,陈年的艾草加糯米,磨成粉。
艾草和糯米都好说,公鸡血也不算难事,但是黑母狗的下宫血……这实在太有难度了。于是当我买完糯米和艾草,之后又给彩云去了个电话,问她哪里有卖黑狗的下宫血。
可是打了半天也没接电话,我只能先把鸡血先买了,之后又转道一家卖狗肉的地方。那家店我去过几次,专门卖狗肉的,一听说我要下宫血,老板娘立刻说打电话帮我问问。
忙活了半天才弄到了一点,走的时候我塞给老板娘几百块钱,几番推诿下来,老板娘才算接住。这一忙和已经到了晚上八点多了,我提着三样稀奇古怪的东西给彩云打电话,得知她已经到大戏院了,我才打车往大戏院赶。
坐出租车的时候,那一袋子的血腥味差点儿没把人熏死,害的那出租车司机频频回头看我手里的黑袋子,那看我的眼神活脱脱像是看一个杀人分尸犯一样。
大戏院附近正在拆迁,而且又属于老区,就连有的路灯都不亮了,远远看上去跟个荒废的城市差不多,而且老区胡同很多,弯弯绕绕的看上去像是蜈蚣的无数脚一样。
出租车司机估计是被我袋子那些东西的腥味吓住了,把我送到胡同口死活不愿意再往里头走,几番说辞下来,我也没办法,只好付了钱下车。
荒废的老区胡同有一种让人极其不舒服的感觉,压抑而且黑的也可以,一个人走在这种地方的确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好在我知道黑狗血这类东西是辟邪的,所以心里也有底,不过脚步还是一点不敢放慢。
到大戏院的时候,彩云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大戏院三层,大半是木质结构的建筑,正门最上头的牌匾写着几个模糊的金色大字——梨园大戏院,但是因为年代久远,又加上风吹日晒,所以基本上已经看不清楚字体的颜色了。
彩云说王老板已经在里头了,她刚才在外边看了一圈,觉得这个地方本身就有问题。
首先这个大戏院是坐落在胡同最深处的,是一条胡同最里边的位置,门口正对着整个胡同,不过因为拆迁的问题,旁边的建筑多半都已经被拆的断壁残垣的,远远一看一片狼藉。
说着她给我指了指周围的情况,“我看不到这片区域的整体样子,不过你没来的时候我看过四周,心里大概有一个雏形,以大戏院为中心的方圆这一片,格局有问题。”说着,彩云蹲下来薅了一把地上的草,“这个季节胡同外边的草都已经一人高了,看看这个。”
我不明白彩云到底要表达什么,这地方的格局有问题?那是不是就是说,现在的问题不单单是王老板昏迷的问题了,而是这片老区的格局本身就存在问题,继而影响到了大戏院?
彩云没说,把手里的草一丢,就让我进去看看。
大戏院占据的地方还是不小的,尤其是进了门之后,有种突然进了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感觉,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曾经被烧过的缘故,一进门我就闻到一股焦味。
戏院里头没什么特别的,就和我们在电视上看到的那种老式戏院差不多,整个戏院正中央是一个用木板做成的大戏台,两边挂的有布幔,下面稀稀拉拉的几根流苏已经看不出来颜色了。
戏台两边两盏大的射灯是开着的,估计是王老板通上的电。
此时的王老板就躺在戏台中央,除了他之外,戏台上还堆着不少箱子之类的东西,估计就是他之前收集的那些民间艺术品。
我们和王老板的老婆交流了一下,让她带着人先走,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来办。她也没说什么,就留了个电话号码,让我们这边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跟她及时联系。
送走她之后,我和彩云就开始收拾东西。
彩云说如果想知道缠住王老板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说着她看了看我,“天哥哥,我知道你救人心切,那么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我一看她那狡诈的眼神,顿时觉得不妙,往后退了两步问她什么意思。
“你今天下午买的三样东西都是极为辟邪的,放心啦,我就在你旁边,不会有事的,把你买的东西混合在一起,搅均匀了之后,涂在头顶的百会穴和脚底的涌泉穴,封住阴气最容易入侵的地方,然后拿着这两面镜子。”说着,彩云从她的挎包里取出两面镜子塞进我手里。
这两面镜子巴掌大,而且是铜镜,看样子也不是近年间的东西。
彩云解释说,这两面镜子叫阴阳镜,左边能照到现在,右边能照到过去,一会儿我一旦感觉有东西靠近拉,心口冷的话,立刻就拿着这两面镜子一左一右朝着那东西照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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