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现场之后苍鹰小组的人没有再来找过我们。
这样一晃我们就在上l海呆了三天。
2010年9月23日,朝际酒店的服务员刚将早餐送进套房不到一分钟银子就来了。
我没什么胃口的拨弄着摆在面前的西餐,听到声音抬头朝他看了一眼又继续与自己的早餐战斗。对面的椅子被拉来,他坐了下来,双手相扣放在玻璃桌上没有开口。上l海刑警三天来的冷落让我们没有接触到一点与案子有关的消息。本来心情就糟糕透了,现在被人直勾勾的看着更加让人没有食欲,“啪”的一声重重放下筷子抬起眼皮与银子对视。
见我看着他,他神色略显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慢慢的开口说:“子衣,你太沉不住气了。何必同那等俗人计较?”
俗人?难道我就不是俗人而是圣人?嘴角拉起一抹冷笑,但我并没有说话。
见我没有回答他叹了口气,不复往日的冷漠:“涟城受伤了,我今天就要去北l京,这边的案子估计也没我们什么事,把白冥渊就留在这里等结果吧,你和我去找涟城他们。”
涟城受伤了?我心中“咯噔”一下,不由得担心的问:“严重吗?好端端的怎么会受伤?”刚刚的不满此刻全部被丢到了一边。
“抓凶手时受的伤。”
抓凶手时受的伤?既然有人能伤到涟城?
他看出我的疑惑,解释:“凶手前天刚刚查出来,但是凶手可不好抓啊,到现在都还没有抓到,我必须去帮忙。”
“什么凶手这么难抓?”就是恐怖分子以涟城他们三人的能力也不可能制服不了吧?
“一个大学女生。”大学女生?不可能涟城还对不付不了一个大学生,就是十个也绝对不是问题。还不等我反驳他又接着说,“抓这个大学生容易,但是抓大学生的鬼男友可不容易。”
“鬼男友?”果然事情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嗯。女孩子叫麦水,二十一岁,北l京市国文大学大三学生,本地人,如今孤身一人。男孩叫安俊,二十岁,比麦水小一岁,死了四个多月。”
“卖水?”好奇怪的名字呢。
不等我问什么,银子点头用眼神扫了我一眼,示意我继续听:“安俊死于2010年5月5日,他的尸体被发现于北l京市西l城区的通户街第三条胡同,身中数十刀,身上财务被洗劫一空。”
“抢劫杀人,可是跟‘卖水’有什么关系?”
“为了钱。安俊喜欢麦水,麦水喜欢钱,安俊杀人是为了钱也是为了麦水。麦水是一位夜店小姐,至于安俊死后发生了什么又如何成为麦水的挣钱杀人工具还要去问本人。”
“有人因为爱情啊。”低下头不再看银子,心中觉得愤怒。夏孜忧因为爱情害死章贤瑱,徐霞南因为爱情害得杨宇浩魂飞魄散还牵连了章贤瑱及陆明哲和张罚,以爱人之名去害人,这算什么爱情?
过了半分钟我轻声问对面的男人:“如果抓到了你打算怎么处置安俊……和‘卖水’他们?”
“麦水自然要担负起整个案子,安俊杀了太多人煞气太重已成厉鬼,阴界已经抹去他的存在资格,厉鬼自然当诛。”
沉默着,我没有开口。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说,“阳界有阳界的法律,阴界有阴界的阴规,麦水作为阳界的人必须承担阳界的法律责任,安俊作为阴界的鬼必须同样要接受阴界的惩罚。我知道你觉得安俊是无辜的,可是人是安俊杀的。子衣,你只看到了麦水利用安俊杀人,麦水利用安俊的爱情伤害了安俊,可是你看到麦水的无辜吗?麦水不爱安俊,人是安俊杀的,而活人的责任却是麦水一个人承担。麦水她也是无辜的,她没有杀人,可一切却是因她而起,因为安俊爱她,难道麦水不是受害者?如果不爱爱你之人是种罪过,那什么才是对的?”
“感情永远是平等的,每个人付出的代价是等价,只是看你如何去思考。而子衣你看到的是安俊爱麦水,因为麦水害安俊灰飞烟灭,那你看到安俊爱麦水,安俊害麦水毁了一辈子吗?”
“听过一句话吗?爱情里没有谁对谁错。”
我确实为安俊打抱不平,因为安俊爱麦水,可我忘了麦水不爱安俊,难道因为一个人不爱另一个所以就去责怪他?原来我也是这么的幼稚可笑。
还沉浸自我纠结中的我听到了椅子拉开的声音,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只见银子已经起身,他说:“走吧,我们回北l京,既然好奇不去就亲自去看看这对小情侣。”
刚想回答“好”的我却摇了摇头:“你带冥渊走吧,我留下了。也许别人后面找来,冥渊留在这里也不方便,安俊不是鬼吗,正好冥渊有阴阳眼。”
他顿了顿还是点了点头,留下一句“自己小心”就出去了。我定定的看着被关上的门突然觉得心中一空,天地之间只剩了我一个人。原来一个人的时候是这样的感觉。
涟城受伤了。虽然很担心,不过只要银子去了就一定不会有什么的,这样的肯定除了对银子的信任还有来自男人的感觉。
这一次来上l海协助办案让我有一种被耍了愤怒,不仅仅是我,而且是整个重案组。
我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要在这里呆多久,反正要等这个案子结束之后才能离开。
无所事事的我用酒店的电脑登陆了我的作者专区,等在上l海的这段时间我总不可能与空气脉脉相望吧,所以打算找点事做,正好写写我的文章,还可以赚点零花钱,感觉不错。
2010年9月30日,银子和冥渊离开已经七天了,中间银子打过三次电话来,说的无非就是那边的案子,涟城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从一楼高掉了下去,手骨脱臼了。
靠在落地窗前看着脚下川流不息的人流。下面是来去的车辆,行人也匆匆,只有繁忙,不似市中心的热闹。
从随身的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是上好的牌子,将它叼在嘴里没有点火,就这样悠闲而无聊的浏览着上l海的半壁天下。
匆匆人流之中,人与人之间擦肩而过,茫茫车海中,车与车之间首迎尾别而去,许多的人过客都算不上。我猜想,也许下次相遇的第一眼虽然是第一眼,却不一定是第一次相遇,也许在某个人流中,还没见到就是离别。
“唲咙……唲咙呜……”
突然传来的警笛声让我吓得身体一颤,定神看去,那国道上几辆米粒大小的白色小车正在靠近,隔了这么远还可以看到它车顶上五颜六色的彩光。
看来又出事了。
取下嘴里没有点火的烟随手扔出落地窗之外,也顾不得什么高空砸物的重力加速度原理会不会把哪个倒霉鬼砸成一个脑震荡的道德问题,转身拿起放在早上起来还没来得及收拾如今乱成一团的床上的手机就夺门而去。
出了酒店拦下一辆出租车:“跟上前面的警车。”
然而……坐在司机旁边等了三分钟出租车还在原地,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走,我不解的问司机:“师傅你还有客人吗?我赶时间的,我加钱,你下一趟再来拉呗。”
“小子,你当拍警匪片啊,警察办案你凑上去干啥,快点回家吧,这种事咱们躲都躲不起你就别好奇了。”司机一副好老师的样子看着我。
嘴角抽了两下,好在以前也遇见过,但是挺感激这位师傅的好意,不过我总不能不去吧,我说:“我是刑警,师傅你快点开车吧,要不然一会儿找不到现场了。”
“啊?……哦。”他半信半疑的看了我一眼,还是调上油档,“小子放心吧,我技术那是,a照,追个车还是没事。……咦,不过话说你是刑警也太年轻了吧?比我看到的最年轻的刑警还年轻。你哪个队的啊?我怎么没见过你?”
遇到熟人了?这个人倒是热情,不知不觉就挑出了话题来,听到他说起来那么熟悉刑警,我就忍不住问:“你也是刑警?”
“哪能啊,”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就是平时爱看点新闻和报纸,我认识的那些都是上过电视的人,不过人家不认识我。”
刑警上电视?我挑眉。这就搞笑了,我在重案组这么年,大家破的案子不说千千万万,百来起也总有吧,可那还真没上过电视,谁都没上过。
“嗳,小伙儿,你是刚来刑警队的吧?”他问。
“不是,”我回答,“我是浙l江省杭l州市重案组的刑警,当刑警已经三年了,最近调来协助上l海市刑警办案的。”
“哈!有能力啊!我听说过你们重案组,挺厉害的,想不到你这么年轻。小伙子多大了?”
多大了?年龄是硬伤啊!“二十三。”其实才二十,他的问题让我想到了小彐,才十五啊!这更加惊悚好不好!
“不错不错。”
司机的技术确实不错,一路上除了紧跟警车后面就是闲聊,话最多的是司机,我主要负责听,虽然我也说不上什么。他见我是外地人和我说了很多本地的事。
他说他敬佩和喜欢做警察的人,这些人聪明勇敢,不惧生死,会替死人申冤,总之所有美好的词语都用在了警察身上,可警察也是人,但我觉得没必要去阻止他的向往。他还说他的梦想就是做一个警察,一个办案的警察,可是他学习不行,去参了军,当了十几年的兵就做了司机,终身与警察绝缘。
我听着,想:这人确实文化不高,我知道他说的警察是刑警,他却不知道刑警是警察,警察可不全是刑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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