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璐立刻换了身通勤装,拎着包跑下楼:“爸,妈。公司有事,我要连夜赶回去。”
女儿回来就满脸春光跑上来,这会儿又心事重重跑下楼,常爸常妈有些担心。但女儿向来做事心里有谱,有自己的计划,也就没多问,只叮嘱:“这么晚,让司机送你回去。”
“我先去万壕,和老板一起回去。”
常圣荣颇有些自责,如果不是公司出事,大女儿也不用跑去蓟城受苦。虽然每一次她都说是自愿的,说她早就想去蓟城。但他知道女儿是怕他自责。
“蔓蔓,别太辛苦。无论是家里还是外面的事业,都不如你重要。”
常璐走回来抱了抱爸妈:“放心,我在蓟城很好,而且收获颇丰。等忙完这段,再回来和你们细说。”
赶到万壕,陆哲已经在楼下等她,笑盈盈走过去帮她开车门。
常璐问:“项目什么问题,想到解决方案了吗?”
陆哲淡然道:“兵来将挡,别担心。”
常璐仰头望着陆哲,露出笑脸:“自信笃定,不愧是我认识的哲十八。”
陆哲笑着拉着她一起坐上车,俯身帮她系安全带:“今晚和我回鹿鸣园?”
常璐一声疑问,声音拐了两个诧异的弯,砸在陆哲头顶上:“啊?”
陆哲坐直身,抿唇笑:“你住的地方远,节省时间,我已经让人把你的房间打扫出来了。”
常璐尴尬的憨憨笑:“哈哈,好。”
陆哲暗自唏嘘,应该学学三叔的厚脸皮,反问一句“怎么,着急想和我睡一起?”,或者“我的床装得下咱们两个人,就别麻烦别人多收拾一个房间了。”
还是不要学了,三叔的厚颜过于无耻,常璐未必喜欢。
另一边,苏染骨碌一圈,躲开扑过来的陆景行,顺手抓了被子扔在他身上:“明天还要开股东会,你要养精蓄锐。”
陆景行弓起身,把苏染也拽进被子里:“蓄而不发才消磨锐气。上战场前,总要鸣炮三响,以助声势。”
苏染仰头看着他:“一响不够,还要三次?”
陆景行俯身亲她:“若你声高些,让我明天面对敌人时,仍能耳中余音回荡,那么一次也足以。”
苏染笑着盘住他的腰:“陆将军想听哪种靡.靡.之.音?”
陆景行贴到她耳边,气息滚烫:“想听你昨天说的那句,好哥哥,就这样。”
苏染用脚趾挠他的大腿:“我才没说过。”
陆景行挺身:“不承认,呃,那今晚,就帮你,录下来。”
苏染“嘶”了一声,疼得咬他的肩膀。
陆景行满意地笑:“嗯,就是,这样。”
次日上午,陆氏会议室,大大小小的股东几乎坐满。
陈老皱着眉,他之前是支持陆景行,但毕竟也是跟陆老有的交情。
昨晚另一个股东跟他说的话,也不无道理:“自从陆景行准备进陆氏,隔三岔五就出点事,股市起起伏伏,陆氏就没消停过。”
今天看着大家的严肃表情,不是一个项目出了问题那么简单。陈老推测,类似的话那位股东不止和他一个人讲过。
看来是有人借机针对这叔侄俩啊。
可现在的情况,针对又有何用?陆景行和陆哲的股份加起来,除了根本联系不上的陆老没人能抗衡。
这满屋子的人,也没人有本事挑起这个重担。
陆氏又不可能改姓。
正想着自己该如何表立场,陆景行和陆哲叔侄二人并肩走了进来。
两人刚刚坐定,坐在后面的鲁总就忍不住开口,没称呼官称,直呼大名:“陆哲签的这个项目,信誓旦旦说是新技术的风向标,可这技术是假的,首付给出去这么多钱,打了水漂,还被人笑话陆氏没长眼睛。陆哲,你在高山也是这么经营的吗?”
立刻就有人附和,程总:“对啊,技术作假,你就一点没察觉?也不想想,这在国际上都是难攻克的技术难题。”
鲁总:“景行啊,这事你也有责任,你是总裁,又是董事长,这么大的事完全不把关。用人唯亲,可不是管理集团公司的方法啊。”
程总:“毕竟你们叔侄俩都没有管理大集团的经验,高山只是一个投资公司。”
陆景行:“怎么,程总有经验,想当陆氏总裁?”
程总:“我有自知之明,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但是这事,你们俩要给大家一个交代吧。”
陆景行:“你想要什么交代?”
鲁总:“如何弥补这么大的亏空,怎么挽回陆氏口碑,你们能不能保证不再犯这种错误。”
程总痛心疾首:“这段时间,陆氏发生了太多事。集团里人心惶惶,我看了高管流动表,在行业内这么大的流失率,罕见啊。”
鲁总:“这一屋子人,天天跟着你们提心吊胆,你们必须给个说法。大家说是不是?”
屋里稀稀落落有人点头,但没人吭声。
坐在中间的靳总手机响,开会不设静音,大家都望过去。靳总不好意思地摆摆手,也没离席,直接点了接听:“喂,我在开股东会,大家正发愁什么,诺银要终止和陆氏的所有合作?消息可靠吗?”
诺银,全球最大投资银行,跟陆氏有着深度合作。最关键,诺银的合作是陆景行拉来的。
屋子里立刻吵成一锅粥。诺银撤资,这个重磅炸弹一响,不止陆氏股票半天就能跌停,资金周转更是个压死人的大问题。
像tl这种国际大项目,是指名点姓要跟诺银合作的,没了诺银,项目未必能继续合作。
陆氏虽然根基深体量大,但一波又一波的动荡,好不容易稳下来,又发生这么大的问题,内忧外患,搞不好,破产也是很有可能。
靳总紧蹙眉头质问:“陆总,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消息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清楚?”
陆景行:“这么大的事,靳总倒是有本事收到消息。怎么之前你儿子在m国加州的生意被查封,却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呢。”
靳总顿时住了嘴,他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陆景行查过他?
鲁总看靳总不吭声,立刻站起来责问:“不要扯别的。陆景行,技术作假的事你没本事解决,我们还能忍一忍,给你们机会。但诺银的怎么办?诺银跑了,公司等着破产?”
有人敲门,张秘书一脸紧张不安捧着一份文件进来:“陆董,陆总,诺银刚刚发来的函件,要和陆氏解除合作。理由是陆氏高级管理层屡屡出现人员安全问题,甚至有刑事案件发生。”
鲁总:“内斗,好好的集团公司,你非要内斗。本来低调处理就好,非要把陆峻、陆鸿儒弄进去,陆老气得撒手不管,你把公司折腾得要破产,现在高兴了。我们一屋子人,就因为你跟着赔钱。”
陆景行:“鲁总,陆峻的事发生这么久,诺银都没管没问。这个时候发这个函件,会不会和你前段时间用手里陆氏的股票在m国做抵押豪赌有关?”
鲁总也是愣住,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仔细看这叔侄俩,陆哲毫不在意地低头玩着手机,陆景行不慌不忙似乎根本不在乎。他们这是放弃了,还是已经听到风声了?
鲁总:“你,你不要乱说!你就说诺银的事能不能解决,公司资金链会不会断,tl这些跟诺银挂钩的大项目会不会因此终止合作?陆哲项目技术作假会不会带来麻烦?”
陆景行扫视一周,淡淡回:“诺银的事,解决不了。”
鲁总:“你作为集团总裁,董事长。不解决问题,只产生问题。我作为股东,要求换总裁,换个能解决问题的人来做集团总裁。”
程总:“对,换人!”
靳总:“我同意换人。”
陈老早听明白了,这三人一早就打好主意要换总裁,本来就乱,还起哄,真是火上浇油。气得拍桌子呵问:“你们说换人,换谁?哪个股东有资格,你们谁敢说自己有本事能担起这么重的担子,一口气把这些问题都解决?”
鲁总:“我推荐一名股东,他有集团公司的管理经验,我记得他好像和诺银关系也不错。”
程总:“那还等什么,快把他请来救市!”
话音未落,会议室大门被推开。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五官立体,眼眸细长,在簇拥下大步走了进来。犀利幽暗的眼睛直接定在陆景行身上,勾起薄唇浅笑:“我能帮陆氏解决诺银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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