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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兰伸手一抓,抬头看着明玉探出城墙的半个身子道:“明姑娘,你在找这个东西吗?”
明玉看她手里拿的纸张,一惊急急道:“快放下。”她从城墙上一个倒仰,身子临空一翻落在雷兰身侧道,“刚从隔离区传出来。”
雷兰顿觉手中抓的是烫后山芋,立刻扔掉,纸张随风飘落在草地上,她随即冲到一边河旁洗手。
明玉敛眉,低头看着纸张上写的字:染瘟疫者十有九层是北城百姓。”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说明得瘟疫的人聚居在北城,现在赶做一堆了,难道南城的百姓还没有传染上?
明玉负手而立,看着洗手而归的雷兰道:“李文书还好吗?”
雷兰看向小茅屋道:“很好。”她一顿,又道,“文书这孩子出身名门,天生聪颖,骨骼奇佳,是个练武的奇才。”
明玉浅浅一笑:“你很喜欢他?”
雷兰笑道:“是啊,李家不愧名门,教养不必皇宫贵族差。莫负这几日都跟他在一起,两人已十分相熟,我已把李文书托付于他。”
明玉了然一笑,雷一定然与她有所详谈。三日之期已到,她这是准备进城协助他们吧。她指指地上的纸张道:“你有什么看法?”
就一句话,雷兰抓在手里,早就扫过一眼,她对东冥的大小城池了解甚详,随即道:“淮江从南边途经淮城,淮城以府尹和城门楼为中轴线分南北,南城百姓取淮江之水作为日常所用,北城百姓取地下水井之水作为日常所用。”
雷兰眼珠儿滴溜溜一转道:“水井之水下毒也是容易做到的,何不让中毒成为事实,推得一干二净,找冥悠当替死鬼。”
“冥悠,冥泽的兄弟?”明玉诧异问道,“这个时候发难,你觉得说的过去。”
雷兰愤愤道:“东冥太子,怎么说不过去,他连派人暗杀主子,阻拦主子去安仁都干得出来。”
明玉冷汗淋淋道:“他是脑子坏了吗?东冥没了,他去哪里当太子?”
雷兰气愤地道:“他岂止脑子坏了,根本就是进水了,他跟西夏洛家一直牵牵扯扯,很是要好,定是洛家许诺了他什么?当不了一国之主,也可以当个附属国之主一类的。青阳公主远嫁之事,冥悠的老娘,东冥国母那个贱人也是极力赞成的,还添了好几箱嫁妆。”
“洛家!”明玉脸色微变,刹那间成计,与其让冥悠当替死鬼,不过洛家,国恨家仇,这个好,安仁刚打完仗,这说出去相信的人也多,刚好激起民愤无数,她淡淡一笑道,“进城!”
两人一前一后经过城门,明玉抓过王志,吩咐他去北城将所有的水井都打一盆水送到城墙上来,自己带着雷兰回到城门楼,吩咐下去召集太医院的御医和淮城的大夫们开大会。
若是北城的水井有问题最好,不管南城是否因为隔离及时,没有被感染上也好。
就算没有问题,她也要让它成为有问题,替死鬼都找好了--西夏洛家,管你有没有下手,反正本来就是仇人,不妨在记上一笔。
明玉跟雷兰进了主楼,没看到齐德,听人说齐院使在角楼配置新药,她微微愣了一下,才移步过去。
齐德打算自己抗了毒杀淮城百姓的罪名,这是积极上了,都不用她催着去。
齐德一脸疲惫坐在椅子上,配置着毒药,尽量减少百姓们的痛苦。见明玉进来,微微抬了抬眉眼皮,继续手上的活计。
满桌子的各种毒粉,毒液,知情者齐全同志给他老子打下手,他见明玉进来兴奋地道:“我这辈子第一次看到这么齐全的毒药,正好研究一下毒性。”
齐德啪的一巴掌扣在他的后脑勺道:“混账东西。”
齐全吃痛摸着后脑勺,想起这些毒药将即将要送淮城百姓上路,脸色微变,也不敢抗议被拍的发疼的脑门。
明玉当没看见,对齐德道:“听闻北城百姓的日常用水都是地下水井之水,这水有问题,这是瘟疫之源。我已经命王志前去打水,太医院和淮城大夫齐聚,研究一下这玩样。”
齐德三天三夜未曾合眼,他老眼昏黄,头冒金星,盯着她道:“你又想干什么?”
明玉扯扯嘴角道:“据说有人下毒,以致北城百姓遭殃。我觉得这就是事实,必须找出下毒的渣渣。”
雷一头疼地看向明玉道:“这里兵力不足,节外生枝怕出事端。”
明玉一笑道:“富贵险中求啊!我们给西夏洛家拉点仇恨,不对,洛家十有**逃不了干系,就是挑明实情!”她明摆着告诉他们,她没底,就是要赖上洛家了。
齐德看着她,额头冒汗,黄蜂尾上针,最毒妇人心。这女人,一会儿屠城杀光,一会又变招,远在西夏的洛家真是倒霉,被她盯上了!
他无奈至极道:“反正他们现在也不听我的,你爱咋咋的,老夫懒得管了。”心里怪不是滋味,是老夫管不了啊,就连自己的儿子都已经背叛他了啊。
明玉咧嘴一笑道:“这个不打紧,打紧的是我需要权威啊,齐院使我需要你的帮助。”她身子微弯,对他屈膝行礼道,“院使大人,我们合作蒙人,坐实洛家罪名,国恨家仇都顺水推舟的剧情。”
齐德坐在那里不动,冷哼道:“为东冥,老夫勉为其难配置毒药,已是万般无奈。让老夫撒谎,这是万般不能的了,老夫立身于杏林,衷心于朝廷,从不说假话。”
明玉扬了扬眉,给雷一使了个眼色。
雷一扭着他的胳膊把他拽了起来,面无表情就往外推,齐全立刻上前阻拦道:“你放开我爹。”
雷一一脚踹了过去道:“你也跟你爹一样老糊涂了吗?淮城瘟疫之患不出,东冥将亡。”说完,把齐德提的离开地步就朝门外走去。
齐德挣扎了两下,才横眉道:“你给我放手,拉拉扯扯什么样子,为东冥老夫我勉为其难了。”
明玉闻言微微一笑。齐院使大人整理衣襟,用手撸了撸脸,扬天长叹,咕哝了几句骂明玉的话,她也不在意,达成目的就好。
她在桌子上抄了一包毒粉入怀,跟在齐德身后,万一水井的水没有问题,好下毒用。
御医和淮城大夫齐聚主楼门前,御医亡了三分之一,一眼望去,不到十个。淮城大夫死了个七七八八,赤脚大夫,学徒一类,加起来还是人数不少,足足有御医三倍之多,他们在城墙上各占一角,倒也不显拥挤。
明玉抬头看看太阳,又低头看看靠在城墙边上的御医们交头接耳,淮城的大夫低声交谈。两队人马站得泾渭分明,果份身份有别,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王志已经命人打好井水,一个个摆在城墙之上,各有标签,贴着一张白纸注明出身。这小子做事,倒是十分沉稳。
齐德出了角楼,看着这场面微愣,随即斜了一眼身侧的明玉道:“你倒是动作快的紧。”
明玉毫不谦虚地道“是”,脸不红心不跳,嘀咕道:“动嘴皮子的事能不快吗?反正跑腿的又不是我。”
齐全鄙视地看她一眼,要不要这么小白的说出来了,要是王志听到该怎么想啊?!真是的,什么人啊!雷一眉眼一跳,担心地道:“场面太大,会走漏风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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