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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自己有点吃醋,怎么办?”
“嗯?”微澜不解。
他却并不多解释,左手搭在她肩上,“能和我说说赵熙宁吗?”
微澜不知他为何突然对熙宁感兴趣,也不去深想原因,想了想问,“关于哪些方面的?我和他也是最近才见面,对他的近况不是很了解。”
后面的话让陆遇止的眉稍微舒展了些,他靠在沙发上,手指缠着她馨香的长发,侧脸线条仿佛水墨勾画出来般清淡,又因那眼中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温柔而显得格外生动,他的声音也很柔软,“什么都好,随便聊聊。”
微澜便开始了述说,“我遇到熙宁那会儿,大概是他这一生最落魄的时候,他被人群殴,浑身是伤地躺在垃圾桶旁,是我妈妈救了他。我以前也从同学口中听说过他,是有名的小混混,打架特别狠,但很奇怪的是,他竟然很听妈妈的话,伤好了些还帮着做家务……他在我家住了三个月,后来就被人接走了,只留下一袋钱……我们再次有联系时,他已经是那个金字塔顶端的影帝了。”
“他对你好吗?”旁边的人出其不意地来了这么一句。
“挺好的,”微澜陷入了回忆,“他虽然嘴上总是喜欢欺负人,但心地好,记得有一次我放学淋了雨,夜里发起了高烧,刚好妈妈要加班,家里只剩我们两个人。我烧得迷迷糊糊去厨房倒水喝,不小心摔了碗,他在房间里听到响动就出来了,二话不说直接把我背去了医院……后来我烧退了,妈妈跟我说,他为了背我,还没完全愈合的肋骨又断掉了……”
那些年少时纯真的情感,如今回忆起来,似乎能从时光的褶皱中尝到一丝温暖的味道。
陆遇止暗暗捏了把汗,如果没有那次离别,这青梅竹马的两人,想必又是另一种结局了吧?
幸好没有如果。
“微澜,”他在她颈窝里轻声问,“我叫什么名字?”
她不由得好笑,手摸上他额头,“难不成你也烧糊涂了?”
“回答我,我是谁?”
微澜板起腰身,声线清浅,有压不住的笑意从唇边溢出来,她动作极轻地梳理着他柔软的短发,“你是陆遇止。”
“那我是你的谁?”
微澜突然意识到他这一系列的反常因何而起,想不到这样一个男人也会缺乏安全感,她低垂眉眼专心地看他脸上的表情,鼻尖碰鼻尖,磨了磨,告诉他答案,“是我的丈夫,是要相守一生的人。”
他用力地撞了一下她鼻尖,“甜言蜜语。”转瞬却笑弯了唇角。
微澜直接坐上他的腿,从他衬衫底下摸进去,沿着那结实平滑的肌理不断往上,“我想……”
“想什么?”他已经感觉到全身的血液开始沸腾,连呼吸都带着莫名的灼热。
她印上他的唇,“你。”
火一下子就熊熊烧了起来。
窗帘遮得密密实实的,屋内几乎不透光,微澜睁开朦胧的双眼都无法借外面的天色来分辨此刻的时间,摸了摸床侧,还温温的,他应该刚起来不久,她立刻就放下了心。
今晚跨年,意义重大,他们还要一起回陆家吃个晚饭。
“醒了?”
微澜揉揉眼睛,“现在多少点了?”
“还可以赖床十分钟。”他轻笑着拉开窗帘。
她眯眼慢慢去适应徐徐透进来的光亮,这才看清他站在窗边,手里捧着一杯冒热气的茶,一副惬意的模样,微澜懒懒地从床上爬起来,在那道灼热而不曾移动的视线里,一件一件把衣服穿好。
“喝什么,好香?”她走到他旁边,定定盯着杯中的液体,不是想象中的茶水。
“这是前不久一个德国朋友送的荞麦茶,”他唇中流利地冒出一串德语,长指抚了抚杯身,把杯子递到她唇边,“尝尝。”
他喝过的那杯口正朝着自己,故意的吧?
微澜凑过去,浅浅抿了一口,满足地发出一声轻叹,“好好喝。”他笑着将杯子托高,喂她喝完了剩下的液体。
酣睡醒来的冬日午后,喝上一杯香浓的下午茶,自是再惬意不过。
“我先去洗个澡。”微澜舔了一下唇,朝他眨了一下眼,“你去帮我搭晚宴要穿的衣服,好不好?”
“要贿赂才行。”
“你要什么?”微澜抬起头,直直地望进那一双深不见底的深邃眼睛,捕捉到熟悉的精光,顿时人往后面退了一大步,“不行……时间不多,来不及的!”
他却含笑握住她的手,将她整个人拉了回来,“陆太太,你脑子在想些什么?”他学着她刚刚舔唇的动作,低声问她,“什么时间不多?嗯?”
“什么来不及,嗯?”
那呼出的温热气息已近在咫尺,微澜脸渐渐染了一层绯红,地上,他的身影和她的合二为一,唇上有传来一阵柔软的温热,“想哪去了,我只是想讨一个吻而已。”
脸彻底通红。
她能直面他霸道的侵占,甚至有时能反客为主,但对于这种先放软耳根的独创手法,却是没有丝毫抵抗之力。
回到陆家已经差不多五点,上下清扫一新,佣人各自忙碌着,似乎要迎接一个重大节日。
微澜多少有听说一点,当年陆老太爷就是在除夕那夜去世的,所以从那以后他们都不过农历春节,但人伦亲情还是要顾及,便将这团圆日改成了元旦。
宴席上,老夫人坐在主位上,喜气的大红外衣,却压不住她通身的严厉,陆夫人坐在她旁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不难堪。
幸好这对年轻小夫妻及时出现,才转移了老夫人的注意力,“来了,到奶奶这边坐。”
老人家细细地问了一下两人的境况,一双苍老而有力的眼睛却紧紧盯着微澜的小腹,似乎要透视进去看看里面有没有自己的小曾孙。
微澜赶紧用余光向旁边的男人求助。
谁知好巧不巧,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出去接个电话。”
就这样子把她扔下了!
幸好这种被长辈用关切眼神追问的时间没有太长,从里屋出来的两个人,一下子就吸引了大家的视线。
老太太更是双眼含泪,颤颤巍巍地扶着桌子站起来,哀戚地喊道,“择一,我的乖孙!”
微澜也看过去,看到一个女人扶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那女人一脸淡淡的笑,礼貌地打着招呼,而她旁边的人一身深蓝色的西装,笑得很有趣,连牙齿都露了出来……这两人她多少都有点儿印象,是陆择一和他的妻子。
众人落座,刚好把一张大圆桌围了个遍,也算是名副其实的大团圆了。
“吃吃吃,”还未等老太太动筷子,两眼发光的陆择一已经挥动着双手,直接抓了一块肉塞进嘴里。
在座的众人反应不一,陆遇止依然脸色淡淡,看不出真正的情绪,而陆夫人似乎被他这粗鲁又无礼的做派吓得面色全褪,不敢相信地捂着嘴巴,倒是赵芸芸早已习惯,从衣兜里拿出事先备好的手帕,轻轻替他擦去嘴角银丝似的口水。
老夫人看得眼酸,心也涩,只定定地重复着,“好孩子,好孩子,受苦了。”
这个陆家原定的继承人原本会一生顺遂,风光无限,却不曾想到会落到这样的结局……着实让人难受至极。
如果他有知觉,会选择在那个秋夜永远沉睡,还是像这样无波无澜、无悲无喜地活着?
微澜夹了一块香嫩多汁的鹅肝放到他碗里,陆择一竟像一个得了新玩具的孩子,毫无顾忌地对她展露纯真笑意,不知为何她鼻子突然有点酸酸的。
见状,陆遇止在桌下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腿上,无声地安慰着她的情绪。
其实他的心也很不好受。
接下来,除了陆择一时不时发出些愉悦的声响,桌上只剩下了沉默。
沉默,像突来的冰天雪地,紧紧覆盖住他们每一个人。
饭后,陆遇止陪着老太太聊天,微澜寻了个空跑出去,主屋有很多条回廊,错综复杂,幸好那两人还未走远,她小跑着追上去。
“请等一下。”
赵芸芸听到声音回头一看,面上掠过那么一丝讶异,不过很快被淡笑代替,“什么事?”
少了晕黄灯光的掩蔽,微澜才发现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女人竟然看起来憔悴得厉害,眼底的乌青怎么都藏不住,那清灵的眸子透出一丝不适龄的沧桑和悲凉来。
陆择一似乎对微澜很有好感,傻傻地冲她笑,一双眼睛眯得像月牙儿,口水又溢了出来。
不过,这次他旁边的女人倒没有体贴地替他擦去,只是冷眼旁观着,任那口水慢慢浸湿他胸口的衣衫,最后还是微澜看不下去了,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抽了几片叠在一起,准备去擦,谁知这时一只手挡了过来,“不必麻烦了。”
那声音竟像是在冰窖里冻过一宿似的,让微澜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冷颤,赵芸芸又如母鸡护雏儿一般将高大肥胖的陆择一挡在身后,“请问有什么事?”
“他好像受伤了。”
微澜的目光越过她的肩落到陆择一身上,那微微敞开的领子左侧,盘踞着一条青黑的痕迹,看着有手指宽,不免有些触目惊心。
赵芸芸自然也看到了,不过反应很平淡,她的目光没有焦距,难得露出的笑容也带着嘲讽,“做那事的时候动作激烈了些,留下些痕迹不是很正常吗?”
她微微一欠身,“他还要回去吃药,先不奉陪了。”
有夫之妇的微澜站在原地,脑中也想到了出发前的某些画面,忙不迭地红了耳根。
哎,好像挺有道理的。
晚上,微澜有些窘地和他说了这件事,“是不是有点丢脸?”
人家夫妻的床`笫之乐,却被她这样拿到光天化日下来说,怪不得大嫂脸色那么难看。
他摩挲着她泛粉的脸颊,忍不住也乐了,“你啊你。”
微澜捶他胸口,“不许再说。”
男人果真不再开口。
咦?这么听话,可不像平时的他。
微澜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此刻两人的姿势有多么的……她轻轻地咳了一声,有些不自然地躲开他的视线,“你在想什么?”
他温柔地看着她,拨了拨她垂下来的长发,眼神越发幽暗。
我在想什么?
你比我清楚,还要我说明白。<!--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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