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菲在此时因为长期被压迫,心理状态已经非常糟糕,可以说在崩溃的边缘,只是心里还有念想所以才勉强维持住了而已。现在看到特蕾莎结婚生子踩在自己头上得到了一切,嫉恨之下心态爆炸,所以说出那么狠的话也很正常甚至可以说按她的人设就应该这样^_^!】
在夏奈尔走了以后,苏菲继续休息, 直到觉得自己又重新调整过来以后,她才整理了一下衣衫,走下了楼。
此时特蕾莎正在和家人闲谈,看到苏菲走下来了,她也走到了苏菲的面前,然后关切地看着对方。
“殿下, 您现在好点了吗?”
“嗯, 好多了, 谢谢您的体谅。”苏菲微笑着回答,“您这儿的气氛比起冰冷的宫殿要好太多了,虽然时间短暂,但是我感觉很久很久都没有这么舒畅地休息过了”
特蕾莎听了不禁心里有些发酸,但又不好再重提往事安慰她,所以只好转开了话题,“能够得到您这样的评价,我的父母亲一定会倍感荣幸的。正好晚餐就要到了,您能够赏光同我们共进晚餐吗?”
“不胜荣幸。”苏菲含笑点了点头。
于是,苏菲走到了餐厅,和大公一家人一起坐上了餐桌。
美丽的王妃, 顿时就成为了餐桌上的焦点, 特蕾莎的弟弟们,都不禁用仰慕和赞叹的目光频频看向了苏菲——特蕾莎虽然同样漂亮,但是毕竟和他们一起长大,早已经不觉有异;而最近苏菲深居简出, 他们都没有怎么见到她,所以此时能够近距离领略到她的风采,小男孩儿们自然难以抵挡这份魅力。
不过,他们毕竟从小接受过严格的教育,所以谁也没有失态,只是暗自注意着苏菲的一颦一笑而已。
对儿子们的表现,卡尔大公倒也不怎么在乎,毕竟每个人都有过知慕少艾的少年时代。
不过,因为深知苏菲之前所作所为的内情,所以他不愿意让自家和苏菲在未来产生什么关系。
从感情上来讲,他难以谅解苏菲对皇室体面的伤害;而从政治利益上讲,这也绝对不明智。
也许日后等皇兄死了,苏菲在宫廷当中的行情会水涨船高,但是现在她不可能有什么影响力了,和她联系在一起,只会招惹皇帝的忌讳而已,对儿子们并无任何好处。
而不知道内情的亨利埃塔夫人却没有想那么多,对她来说,既然苏菲这次这么给自家面子,又是特蕾莎的朋友,她自然要热情招待对方。
为了让客人开心, 她主动跟苏菲攀谈,还时不时地恭维对方,惹得苏菲多次开怀大笑。
“夫人,您真是让我羡慕极了。”在攀谈一阵之后,苏菲半真半假地恭维对方,“您有一个伟大的丈夫,有一个如此优秀的女儿,她还给您找到了一个举世闻名的女婿——而除此之外,您其他的孩子也相当出色,想来以后也会有所成就。总之,您拥有着我所羡慕的一切,如果我能够做到您一半的程度,我想我这一生也就足以满足了。”
“您这就说得太过头了,您如此尊贵,又如此美丽,拥有着万众的景仰,又何须羡慕我呢?”夫人笑着回答,“我相信,您肯定会拥有和我一样的幸福,帝国的国祚也将因您而延续下去。”
虽说夫人是在恭维,但是苏菲心里却五味杂陈,好生难受,她明明已经有了子嗣了,却只能秘不示人,这是何等的憋屈和痛苦。
她勉强维持住了表面上的平静,然后再问夫人,“我听说特蕾莎结婚的时候,是您在负责操办婚礼的?而且还是在雅典,这可真是稀奇事,您能跟我说说吗?”
“这都是源于特蕾莎的任性,哎,我们拿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辛苦跑这一趟了。”夫人表面上在抱怨,实则在暗自炫耀,“不过好在,确实挺热闹了,那些雅典人以最大的热情,庆祝了我女儿的婚事,我挺感激他们的。”
接着,夫人绘声绘色地描述了自己当初赶去希腊给女儿操办婚事的经历,还着实渲染了一番当时的盛大场面,特蕾莎在旁边听得又是羞臊又是骄傲,而苏菲则在心里更增添了几分嫉恨。
她多么希望和艾格隆风光结婚的人是自己——只可惜,自己和他注定没有这个缘份了,哪怕是她最理想的情况,也不可能做到。
正因为如此,夺走了她梦想中一切的特蕾莎,才更为可恨。
更让人可气的是,现在她还不能把这份仇恨表露出来,还得对特蕾莎和她的家人们笑脸相迎一想到这里,她的苦水更是在胸腹当中翻涌,好不容易才借着喝酒给压了下去。
夫人并不知道苏菲此刻的心情,她越说越是高兴,也带动得家人们兴奋了起来,毕竟特蕾莎和殿下那一波三折、万众瞩目的婚事对他们来说简直就像是个传奇故事。
“真可惜殿下不在这里。”阿尔布雷希特遗憾地叹息,“我多想再见识下他的剑术啊!”
和苏菲不同,他不是第一次听母亲讲述这些事了——从希腊回来之后,夫人好多次绘声绘色地跟家人和朋友们讲述自己女儿的婚礼,俨然已经把它当成了人生的骄傲。
而年轻的阿尔布雷希特,内心也是同样骄傲。
上次艾格隆拜访庄园的时候,阿尔布雷希特曾经见识过自己父亲败在了殿下的手下,少年人毕竟慕强,原本对殿下还有些轻视的他,立刻就转变了态度,成为了这桩婚事的坚定支持者。
虽然不久之后殿下丢下了姐姐逃亡,给姐姐的声名带来了极大的污点,但是同为志气高昂的少年人,他并不像父亲那样暴跳如雷,反而觉得这说明殿下胸怀大志,殿下之后闯下的传奇,也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好事多磨,殿下最终还是成为了自己的姐夫,也许最终他还能够走上皇座,成就一番令世人炫目的功业。
如果那样的话,自己也是传奇人物的内弟,听上去不也是一份光荣吗?毕竟当初拿破仑的内弟可是缪拉那样的名帅呢!
“是啊,非常可惜。”苏菲笑着回答,“不过,若现在他坐在我们这张餐桌上,我一定要好好痛骂他一次才行。”
“当然要好好痛骂了一顿了,他给我们带来过多少痛苦,您也是受害者。”夫人附和着点了点头,“对了,殿下,我听说他在宫廷的时候,您对他颇有照顾,想来当时你们的关系一定很不错吧?”
这个问题又是狠狠一刀,让苏菲的心脏剧烈抽痛了一下。
尤其是,大公和特蕾莎两个知情人就坐在自己旁边,对她来说更加犹如是公开处刑一样。
“嗯,还算挺不错的吧。”她强装镇定,然后微笑着回答,“那时候我看他一个人孤苦伶仃可怜,所以在生活上尽量照顾了他,也不允许别人欺侮他。为了这个,皇帝陛下在他逃跑之后还迁怒了我呢!哎,也算我自己活该倒霉吧,当初要是和别人一样对他视而不见那该多好。”
“原来如此您果然是受到了无妄之灾。”因为之前或多或少也听到过一点风声,所以夫人对苏菲的说辞也并不怀疑,她因此更加对苏菲的遭遇满怀同情,“哎,我觉得陛下如今年事已高,性格真是越来越执拗蛮横了!弗朗茨任性妄为,触怒了陛下,那又不是您的错,又怎能责备您处罚您呢?您照顾一个受罪的孩子又有什么错?我认为一个人不应该为自己的慈悲而受罚,否则这世上还有几个人敢去行善?”
发了一通感慨之后,夫人又问苏菲,“如果有一天,他能够到我们这边来的话,我一定让他好好对您赔罪才行。您是整个事件当中最无辜的受害者,却承受了最大的痛苦,这实在太不合理了。”
哼,赔罪?怎么赔罪?让你女儿自觉滚开,消失到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你愿意吗?苏菲在心里哂笑。
她确实是最大的受害者,但是在她心中,导致这一切灾难的人却不是那个少年,而是另有其人。
“赔罪倒不必了。”她摇了摇头,“事到如今,时光已经抹平了我心中的怨恨,我已经不再纠结这些恩怨了,也许这是上帝为我准备的命运,我默默承受就行了。
当初和他来往时,也有过不少愉快的回忆,这个孩子在想要讨好别人的时候,确实会是一个非常讨喜的人,他有闪亮的才华,也有过人的智慧,也许正因为如此,他才不愿意默默无闻地老死在维也纳吧平心而论,在他走后,我们那里更加冷清了,也更加无聊许多。我不知道他未来到底会有何等成就,但是想来,他一定会得活得非常精彩,比我要精彩太多,我会把他当成一位曾经的朋友那样祝福的。”
说完之后,她又看向了特蕾莎,笑容依旧不改,“当然,还包括特蕾莎殿下。”
看到苏菲这样夸奖女婿,夫人自然是相当高兴,而卡尔大公和特蕾莎也暗暗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惊讶于苏菲居然能够说出这么宽容而又得体的话来。
看来经过了这一番命运的折磨之后,苏菲似乎变得更加“成熟豁达”了,走出阴霾并且放下了恩怨。
父女两个都暗自庆幸,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果吧。
就这样,这顿晚餐就在众人的闲谈之间结束了。
苏菲强颜欢笑,这顿晚餐虽然丰盛但她
吃得食不甘味,好不容易才咽下肚里,而其他人却津津有味,为苏菲的风采和宽容所打动。
不过在这时候,苏菲也该要告辞了。
在她离开的时候,特蕾莎单独去送了她。
两个人默默无言地走着,虽然彼此之间并没有多少互动,但是似乎也没有多少敌意萦绕在身旁。
经过了今天这一番见面之后,特蕾莎对苏菲的印象要好了不少,因而反倒是更多了几分胜者的怜悯——也就是苏菲最痛恨的那种怜悯。
在苏菲准备走上马车回去的时候,特蕾莎突然开口了。
“殿下,您回去的时候,能不能帮我问一问宫廷,可否允许我探视一下珂丽丝忒尔?”
苏菲停下了脚步,然后转过头来大为惊讶地看着特蕾莎,“为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看看而已。”特蕾莎平静地回答,“我说过了,她毕竟是殿下的骨血,而且既然我们已经答应了未来要照管她,那我何不趁此机会探望一下呢?也许下一次就不知道要多久之后再见了,这个可怜的孩子我总得关心一下她的近况才对。”
特蕾莎这番话,又勾起了苏菲心头的万般思绪。
半是为女儿心痛,半是窃喜。
她原本正在发愁自己该以什么办法将夏奈尔带到女儿的面前,而现在特蕾莎这么主动提议,倒是让她的难度减小了一半。
“好的,我会去说的,但我也不知道宫廷那边怎么答复。”
“我想陛下会同意的——因为他可能是除了您之外,世界上最希望我们把珂丽丝忒尔放在心上的人,珂丽丝忒尔对他来说最大的价值不就是让殿下牵肠挂肚吗?”特蕾莎平静地向对方解释,“况且,哪怕陛下不同意,我这么表现,也能够提高他心目中珂丽丝忒尔的价值,这样至少她的生活待遇会得到保证”
特蕾莎入情入理的分析,让苏菲心里听了也颇以为然。
而更让她内心触动的是,对方在只言片语当中所显示出来的心意。
易地而处,她自问自己是绝对做不到这么大度的。
哪怕其中有一些是源于“胜者的怜悯”,但是这份慈悲仍旧难能可贵。
而对珂丽丝忒尔展示出的慈悲,要比直接对自己的,更让苏菲内心感到触动。
女儿对她来说意义非凡,甚至是支撑她现在还没有精神崩溃的支柱,她无法接受女儿未来和光同尘。
因此特蕾莎的善意对珂丽丝忒尔来说意义也是非凡的。
正因为如此,有生以来第一次,她真正地不带任何偏见和怨愤、正眼打量了特蕾莎。
在月光下,特蕾莎的脸闪现出莹白的光,生过孩子之后依旧身段婀娜,哪怕是心高气傲的苏菲,也觉得她的容貌跟风姿,有资格站在面前和自己相提并论。
刚才她在夏奈尔面前说了那么多狠话,此刻却难以再去仇恨特蕾莎。
罢了,这次就谢了她吧。
“有劳您费心了,为了珂丽丝忒尔,我也会饶恕您一次的。”她丢下了一句让特蕾莎莫名所以的话,然后转身走上马车的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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