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娇 第六十章 详细解释（二）

    至于面见皇上的事，雪娇想想一方面夹杂着后怕，另一方面夹杂着兴奋。

    话说雪娇行礼后起身看到的就是皇上锐利的目光，吓得她心里一惊，将目光定在地上，不敢再看了。

    刚才那一眼她对当今皇上有了初步的印象，当今皇上虽然已经五十有余了，但是保养得当，不同于镇远侯的身上一股军人的自律与严谨，皇上更加睿智威严。保养得当，身材也没有走形太多，最重要的是他的神态，看上去充满了威严，但是一旦收敛了全身的气势，他看着就像普通的中年人一样慈祥。

    皇上至今依旧雄心勃勃，想要打败燕国，收复国土。因此不不惜每年花费大量财力物力在边境上。

    如今穆雪娇有办法可以减少边境的损失，他自然是万分感兴趣的。

    “你就是穆雪娇？武德将军上书说你们穆氏衣行做的军衣大大降低了边境冻伤的士兵人数，我派人查了查，同样是边境，雁门郡穿的是京中供应的军衣，确实冻伤人数比云中郡多。你倒是说说，你是如何做到的？以前可从没有人想到可以用禽类的羽毛保暖。”

    雪娇出了一身汗，皇上果然不太相信他们的说辞，还派人调查过了，还好他们说的是事实。但是对着皇上她没法再搪塞过去了，对着程掌柜三皇子他们，她还可以说自己是有神仙托梦，但是她觉得这套说辞皇帝并不一定会信。

    到底要怎么回答呢？

    “回禀皇上，民女正是穆雪娇。那个方法是某个冬天民女在看到别人家养的鸡鸭在下雪天还能到处走动，突然灵机一动想到的，既然动物皮毛可以保暖，那么鸡鸭这些禽类的羽毛也应该可以吧。后来有机会去了程记布行，自己对布料的了解多了很多，跟掌柜的要了一些布料自己回家试了许多次，才找到了方法。因为皮毛这些东西成本高，民女想着用这些禽类的羽毛来代替皮毛应该是极好的。”

    皇上听了想了想，听上去很有道理的样子，古书上也有用鸟兽的毛羽制成的羽衣，也成毳衣。只是因为羽毛容易脱落，不美观才没有推广起来。这个穆雪娇倒是有心，还能从生活细节里想到一些别人想不到的东西。

    “那芦荟的方法你又是如何想到的？”

    雪娇默默松了一口气，看来第一个问题过关了。可是第二个问题又让她的心提起来了，苦笑一笑，这怎么说，现代用芦荟胶祛疤已经是那么普遍的一个问题了，再说那个方法也是她听说的，又不是她发明的。但是这种话不能对皇上说。

    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她恭敬的回答道：“回皇上，芦荟是有次在街边看到卖花的小贩将快要死掉的芦荟扔掉，有些乞丐争着去捡，我一时好奇，买了些馒头送给他们，他们告诉我的，说是尤其对严重冻伤有效，所以才记在心里的。”

    皇上饶有兴趣的盯着她看，雪娇尽量保持冷静的面容。突然他站起来走到雪娇面前说：“你怕不怕朕？”

    雪娇简直要崩溃了，这是什么问题？而且她要怎么回答？

    她犹豫了一下，缓缓抬起头，看着当今皇上，回答道：“怕，也不怕，怕是因为皇上是这世间最尊贵的人，掌握着生杀大权；不怕，是因为皇上是这世间最尊贵的却也是最睿智的人，不会滥杀无辜。”

    皇上似是没指望她会回答一样，听到她的回答显得有些惊讶，而且对于敢直视他这一点更感惊诧，他看着那双眼睛里不合年龄的清澈与沉静，忽然大笑起来。

    “好好好，穆氏雪娇，朕命你为军衣总供应商之一，与京城三大皇商一起为全国制作军衣，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啊。”

    雪娇喜出望外，激动地跪下谢主隆恩，这一次她跪的心甘情愿。

    穆父他们听完都长长舒了口气，雪娇还要出门派人给程掌柜与徐云麒他们送个信，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穆父拦着她，“你一个女孩子家，出门不方便，再说，这里你又不熟，还是我去吧。”

    剩下她与母亲还有芸娘在房间里呆着。

    穆陈氏惊喜之后，又开始愁了起来。“雪娇，你都十三岁了，皇上派你做军衣又不能不从，可是你这样抛头露面，每天还要与男人打交道，这可如何嫁人啊？”她愁得不住叹气，雪娇只好劝慰她：“娘，没事的，大不了等衣行事情稳定了我就不出去了，每天只要看看账本就行了，没有你想的那么吓人的。再说，你不应该愁您女儿嫁不出去，而是应该愁以后有那么多人要上门提亲，该挑哪个好。”

    穆陈氏被她这话给逗笑了，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不害臊。”

    晚上，雪娇与芸娘躺在一起，也在思考嫁人的事情，她想到了徐云麒。

    在她认识的男人里面，也就徐云麒最好了，自身努力上进，上面又没有嫡母，嫁进去不用受婆婆的约束，而且徐云麒对她也不是无情的。但是她的身份要嫁给他还是很难的，即使现在是皇商了，但是归根结底她还是个商人，这种身份在世家大族眼里根本就是出身低贱、难登大雅之堂。

    还有就是徐云鹤的问题，徐云鹤对她的感情她也看出来了，假如到时候嫁给徐云麒，对他不可谓不是一种伤害。唉，好难啊，这个年代嫁人一定要好好挑选才行，不然就可能毁了一生。

    芸娘听着雪娇在那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就开口问她：“雪娇姑娘这是怎么了？”

    雪娇笑了笑没有回答，反倒是问起她来。“芸姐姐准备以后怎么办啊？我应该会在京城开店了，你是要留在大名府呢还是跟我一起留在京城？”“而且，姐姐不打算再找个好人家嫁了吗？世界上的好男人多的是，以姐姐的容貌气质，大可好好挑选一番。”

    芸娘脸都红了起来，推着雪娇：“姑娘你就别再臊我了，我已经是嫁过一次人的人了，而且年龄也大了，哪里能再嫁人。”

    “至于留在哪里啊，虽然很舍不得姑娘，但是京城这个地方我是不想再呆了，我还是想回大名府安安静静的过我的日子。”

    芸娘的声音在漆黑的夜里显得幽静而又神往：“大名府才是能让我心安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