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天刚亮,尹秀三人便开始沿着那大蛇留下的痕迹往前寻找,终于来到了这处深谷。
他们比克虏伯一行人来的更早,然而终究还是在这由石雕和树木组成的迷宫之中迷了路,与探险队撞上。
“这就是那个想阴谋算计我的洋人?”
刘半仙没见过克虏伯,然而他在人群里又没看见富兰克的身影。
“那个叫富兰克的鬼佬了?”
他冲克虏伯问道。
“富兰克先生?”
克虏伯笑笑,“他已经回老家钓鱼去了,你有什么事的话,可以写信给他。”
“赶不及了。”
刘半仙摇摇头,“几个月才能送到对方手里的信,完全没意义。如果你有机会见到他的话,帮我跟他打声招呼好了。”
“我希望有这个机会吧。”
克虏伯摊手,“毕竟我现在也很忙,在这座大山里,有许多事情等着我去探究,发现,实在没有空暇去找富兰克先生聊聊。”
“富兰克其实是个好人呢,他跟你那个秘书……”
“那个秘书已经被我干掉了。”马小玉提醒道。
“可惜了。”
刘半仙叹了口气,“看骨相就知道那是个深不可测的女人啊。”
克虏伯没听见他们说话,此刻他的关注点放在尹秀身上,“那天是你代替刘先生到我的公寓的,对吗?”
“宅邸,应该叫做宅邸才对。”
尹秀笑笑,“那实在是个豪华,舒适,并且宽敞的地方,称不上公寓。像我之前住的那些地方,哦当然也称不上公寓,但那种小小的,一看就是跟有钱沾不上边的地方,才叫做公寓。”
克虏伯挠挠脸,摸不清尹秀说话的路数。
“反正上次就是你,对吧?差点让我把性命丢在那里,还把我的公馆给烧了。”
“不是故意的。”
尹秀摆摆手,“你在那里点那么多灯火,着火什么的,不是很正常吗?”
“这么说是怪我咯?”
“难不成怪我啊?我哪里知道你会在那种地方就动手的?”
尹秀说着也来了气,“艺术馆,画廊啊,大家都是在那里看画,看雕像的,端杯红酒一个钟头也喝不完的,穿西装打领带,聊的都是高雅文学,不是《古惑仔》就是《龙虎门》的。
结果你一定要在画廊里开片,搞全武行,那打碎点东西,踩坏点花花草草,不是很正常?求仁得仁?”
“求仁得仁?”
克虏伯笑了起来,“那我现在在这里把你们三个干掉,是不是也算你们三个求仁得仁?”
尹秀看了看四周,“这里确实是一个杀人的好地方。”
“埋在这里,子孙能做大官啊。”刘半仙也点头道。
“可惜,我只管杀,没空埋这么多人。”尹秀笑道。
“那太好了,我一直以为人的万物是从大自然中借来的,那死了自然也应该回归大自然中去。”
克虏伯将手按在腰间的火枪上,眼神森冷。
“你的火气好像很大啊?”刘半仙说道。
尹秀笑着接过话头,“他火气肯定不小的,任谁损失了几百万,都不可能平心静气在这里跟我们讲话的。”
听到这话,克虏伯干脆把枪拔了出来,指向二人的方向。
“可是克虏伯先生。”
欧文低声向他说道:“我当然知道你想杀了另外两个,可旁边那个大名鼎鼎的刘半仙,你不打算留下他吗?”
“哦?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抱歉,我有些冲动了。”
克虏伯将枪口稍微往尹秀那边偏过去,“这样如何?”
欧文满意地点头,“我没有意见。”
话音刚落,马小玉似乎是迫不及待有许多的火气要发出来一样,抬手便有几柄圆锥形的飞刀旋转着飞出,扎向克虏伯,带起尖锐的破风声。
未等欧文抬手,簇拥着克虏伯的众人之中,立即有人蹿出,一双手在空中或抓或刺,一下将那几柄飞刀都抓在手里。
那是个高鼻子的白人,金发碧眼,看起来带着明显的高加索特征。
他挑衅式地冲马小玉笑笑,眨眨眼睛。
马小玉见状,竟也笑了起来,混身上下抖个不停。
“他在笑什么?”尹秀问马小玉。
“不知道。”
“那你又在笑什么?”
“我有在笑吗?”马小玉转过头来。
“有,”尹秀重重点头,“而且你笑的我害怕。”
“有这么明显吗?”
马小玉斜他一眼,脸上还是陷下去两个梨涡,“那飞刀上有毒的。”
听到这话,尹秀和刘半仙也都吃吃笑了起来,盯着那人看。
那人被看的心里发麻,不由地想骂人,可是刚一抬手,便发现自己的手心手背都已黑透了,唯一还有点红晕的,是那被刀子微微划破的伤口。
“你!”
那人话还未说完,便被欧文按下来。
随后一阵金色的亮光在两人互相接触的手上亮起。
欧文死死盯着尹秀三人,直到那人手上中毒的趋势终于消散一空,他才松了一口气,看向尹秀的眼神却是越发的恶毒。
“明明是你做的,他为什么只看着我?”尹秀问道。
“哪里有人会跟一个女人计较的?”
马小玉笑容越发温婉,“我要是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别人肯定是找你讨说法才对的,找我做什么?这是大马那边的规矩。”
“可我看这洋鬼子不像在大马生活过的。”
“都一样,照我老家的规矩,女人不管干了什么,别人要做什么,说什么,那也是找她的男人。”刘半仙插嘴道。
尹秀理了理领子,“刘半仙,我从未发现你说话像现在这样有理有据过。”
“那是你对我还不够了解。”
刘半仙也扶了扶墨镜,“像这些王八蛋啊,马姑娘别说搭理他们,就是看他们一眼都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可不就得你出手,来做这脏活,累活吗?毕竟你是……”
“哎!”
马小玉打断他,又瞪着尹秀,“差不多就行了,没见过占便宜不够的。”
“又不是我说的。”
尹秀无奈摊手,再回头看向欧文时,却是满眼决绝的杀气和冷意。
欧文从未被人用这样的眼神注视过,当即只感觉火上心头,仿佛高贵的袍子上多了一些污渍。
以往那些他的仇敌,或是愤怒或是恐惧,虽然也是些不怀好意的注视,但是跟尹秀那好像看死人的眼神相比,那些人都算得上是礼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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