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艮兑 序曲九州天下

    新邑，这是雍国新都城。说是新都城，其实一点都不新：城墙斑驳，街道老旧。要不是国公执意要把都城搬到这个作战最前线，谁也不愿意跟着来这里找罪受。不要说是平民百姓，更何况那些王公贵族！

    今天是一个难得清平的日子，中午时分，一家不太拥挤的酒店里传来了抑扬顿挫的声音：

    “自上古传说盘古开天辟地而来悠久岁月，这片中州大地，战乱纷纷，千里饿殍，民不聊生。在这股历史大潮中，中州走到了三皇五帝统治时期。”

    “这中州的事关三皇五帝什么事啊？老头你骗人骗钱吧？”一个粗狂的声音突兀而来。

    “这位客官别心急，容老头子慢慢道来。”

    “对！对！对！话都没有说完的，你急个甚啊？”其他的酒客食客纷纷指责道。

    “其实在这场大变动中，最主要的功绩还是在三皇。今天我就来说道说道：盘古历九千二百一十年，一代人杰伏羲横空出世，开创了第一段传奇，后世尊称天皇。在战乱最激烈的年代，以自己雄才大略和铁腕手段逐渐平息了中州最为激烈的三百多个大大小小部落的纷争；自创伏羲八卦，修成他无上神通，并以以一身通玄的武功逼迫最强大的三十二个部落签下著名的《天皇御平之盟》。终天皇一身，各部落不敢再兴干戈！中州大地进入难得的修养时期。”

    “好！”众人喝彩道，“这才是大英雄所为！”

    老头子等众人情绪平复之后，接着用他那充满沧桑的声音说道：“天命无常，人力不逮，天皇也有仙逝的一天。盘古历九千三百零四年，在天皇坐化的第九个年头，中州发生了一件大事：许多人在不知名的疾病折磨之下死去。各大部族蠢蠢欲动，想要撕毁《天皇御平之盟》，重启战端。危急关头，一个身高九尺、体格健硕、脸上皱纹纵横，戴着斗笠、身披麻衣、脚穿草鞋的农民扮相的人，一一拜访了各大部落的首领，同样以逆天手段让各部落安分守己起来！”

    “什么手段？怎么不说清楚啊？”众客大声叫嚷道。

    “列为客官可以猜上一猜。”显然老头很能调动众人的情绪。

    “难道又是以武力压人？”原先打断老头说话的那人说道。

    老头微笑着摇摇头。

    “那是什么手段啊？老头你就不要卖关子了，把我们弄得心痒难耐的。”

    “难道你们就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吗？既然是三皇五帝……”

    “神农！”老头话还没有说完，这么一提醒，众人就打断了老头的话。

    “那神农凭什么排在三皇之列啊？”老头微笑着循序善诱的问道，显然他做这种事情很是轻车熟路的。

    “尝百草啊！”众人嚷道，“不对啊，这事不对啊！”

    “要说天皇是以武服人，那么神农就是以德服众”，老头不在打哑谜，说出了其中的关键，“他和众部落首领约定治好中州不知名的疾病。”

    “哦，原来如此！”

    “随后他遍走中州名山大川，以身试药，尝遍百草，深重奇毒三十余种，最终找到了治疗此病的草药。”老头用低沉的音调说道，如他亲身经历一样，看得出来这老头对神农很是尊敬，“不仅如此，神农还在以后的岁月里，不断以身为药炉，寻找治疗不同疾病的最有效、对身体伤害最小的药草，并根据草药药性写成无上药典《本草经》，现在很多治病医理都是沿用其中。神农用他的大德，延续了中州的安宁，所以后人更多的是尊称他为地皇，与天皇并列。”

    “这样的上古圣人，我们难以望其项背啊！”众人感慨道。

    “那还有最后一皇呢？”众人从地皇震撼的事迹中回过神来。

    “最后一皇当然是大名鼎鼎的泰皇，即现在所称的人皇黄帝公孙轩辕。如果说天皇奠定了中州和平的基础，地皇巩固和延续了这种难得的基础，那么人皇则是把整个中州部落团结起来。”老头慷慨激昂的说道，也让闻着热血沸腾。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什么机会这么难得啊？”

    “外族入侵！”老头子骡子铿锵有力的说道，“别看我们中州民族平时一盘散沙，内斗不断，但是一旦遭到外族侵略，一定会抛开矛盾，一致对外。众位还记得当今国公十一年发生的扶余入侵事件吧？”

    “记得啊！那时候我雍国和冀国在边境上打的挺火热的，后来居然停战，一起联合打败入侵的扶余军，追击三千里，斩杀敌军七万余，一战奠定了现在中州边境的稳定。”一个长相斯文的青年人说道，一看就知道这是个读书人。

    “是啊！当时泰皇面临的情况就和这件事差不多。中州最南边紧临九黎蛮族在大力神蚩尤的带领下不断入侵中州。当时中州最大的两个部落北边黄帝部和南边炎黄部正在进行最后的中州统一战争。当听闻九黎蛮族入侵之后，双方立即停止战争，联手抗击九黎蛮军。经过艰苦的战斗之后，炎黄军击败了蛮军。这次战斗之后，两个彼此战争不断、相互仇恨的部落，放下昔日的种种，就地合二为一，中州进入长久的太平之世。”老者娓娓把事情始末道来，尽管其中有些细节没有说清楚，但是这不影响众人兴致。

    “好了，各位客官，老头子的故事说完了，走了！日头都要下山了，马上要宵禁了；酒没了，菜也光了。让让……”老头子边说边往人群外挤。

    “老人家，你再说点嘛。”众人听了入迷，非纠缠着老头子再来一段。“店家，再来一壶我大雍的西凤老酒，三个下酒菜！”

    “好吧！”老头子拗不过众人，只好妥协。“三皇之后，进入了五帝时代。五帝可以说是太平天子。但是，他们都是大贤之人，不断治理者上古社会。直到大禹晚年，制九鼎，分九州；帝位的继承人不再是当世大贤之才，而是传给了自己的儿子，由此开启了九鼎时代。漫长之后，王室衰微，诸侯兴起，演变成现在九国乱战、生灵涂炭，九大国都在觊觎九鼎，希望定鼎天下！”

    在民智尚未开启的雍州大地之上，众人被老头子说得一愣一愣的。趁此机会，老头子排开众人，挥挥破旧的衣袍，赶紧向城门走去。再不走，宵禁之后，只能等明天了。

    第一个回过神来的那个斯文青年人追出酒馆，扯着脖子问了老头子：“老者，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老头子右手指着天，左手指着地然后声音断断续续传来：“九国战，生灵苦；一朝定，天下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