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樱桃道:“白姐姐,你救了我家相公,樱桃感激不尽,姐姐若是不弃,便请留下来,与樱桃姐妹相称如何?”
“这个怎么好意思。 ”白牡丹心中大喜,樱桃所谓姐妹相称,便是同意让房若虚纳她为妾,正中白牡丹下怀。在白牡丹眼里,房若虚是个武双全的大英雄,虽然光着屁股被人抓了,但仍然难以掩盖其夺目的光芒!如今乱世之中,白牡丹孤苦无依,若是嫁与房若虚这个大英雄,便是终身有靠了!何况,刚才房若虚纳一番表现,又是极为真切,眼见就是个重情好男人。
仇阿卿急忙道:“既然樱桃应允,那就这么定了!白牡丹嫁与房若虚为妾,但要一定要遵守上下尊卑礼法,恭敬樱桃,不得以下犯上!”
“牡丹谨奉仇寨主教导!”白牡丹大喜过望。
“房若虚,你的意见呢?”仇阿卿问道。
“房某并无意见!”房若虚道,心中却是暗暗叹息。他原本自视甚高,自认是个大才子,才子应该配佳人,而所谓佳人,不仅要貌美,还要出自名门望族,比如博陵崔氏之类的。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房若虚先娶了一个丫鬟樱桃味正室,又纳了个风尘女子白牡丹为偏房。两女模样倒也看的过,可出身实在是拿不上台面。房若虚心中哀叹,这辈子就只有认命了。
秦道:“二哥,仇姐姐已然是咱们的寨主了,你就不要再想着当寨主了!”
“这是当然,房某谨遵仇寨主之命!”房若虚算是被仇阿卿这顿针钳打怕了。
常婉却是道:“二哥虽然不做寨主,但仍然是伏牛山的军师,地位在两位寨主之下,众人之上!二哥可要尽心辅佐两位寨主哟!”
常婉脑子清醒,她知道,要谋略,现在伏牛山上这些人,谁也比不过房若虚。
“这是自然!”房若虚也是松了一口气,虽然做不成寨主,但地位并没有一降到底。
从此,伏牛山进入了女人当家时期。
闹了一夜,好歹房若虚总算是活着回来了,大家虚惊一场。如今已是天光发亮,到了清晨,众人都是疲沓嘴歪,哈欠连天。
仇阿卿早已是眼皮子打架,支撑不住,伸了个拦腰,打了个悠长的哈欠:“各位要是饿了,自去厨房里找吃的,本寨主倦了,这就去睡觉,早饭就不吃了!”
钱恩铭慌忙道:“公主金枝玉叶,岂能不吃早饭,奴才这就去准备”
“不吃就不吃了!”仇阿卿起身就走。
忽见一个校跑上大厅,高声大叫:“寨主不好了!”
仇阿卿怒道:“闭嘴!本寨主就是不吃一顿早饭,哪里就不好了!”
那校叫道:“冯子乔率巽雷都攻破了鹰嘴岩!”
“放屁!”房若虚喝道:“我看你是发癔症吧!那鹰嘴岩乃是绝壁,只有一条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就是崔乾佑来,老子也不怕他,何况是冯子乔那个酸人!那巽雷都难不成长了翅膀!”
那校哭丧着脸道:“昨夜五更天,军师在鹰嘴岩下喊山,的们开了寨门,却不曾想,冯子乔派出三名壮士,尾随在军师身后,的们因为见到军师回山,一时欢喜,疏于防范,被他们摸上了鹰嘴岩。天亮的时候,他们砍断了门锁,开了寨门,山下巽雷都一涌而上,破了鹰嘴岩!”
“上当了!”房若虚一声惊呼,顿时冷汗淋漓。
难怪这么容易就逃出了陕郡城,搞了半天,他被冯子乔来了个将计就计!
白牡丹不过是个弱女子,何千年的五明教就算是陕郡的地头蛇,也不该如此轻易就能把房若虚从戒备森严的帅府大牢中捞出去!五明教若是有这等能耐,冯子乔早就被赶出陕郡城了!
那是冯子乔故意纵敌!
伏牛山不仅有三关之险,而且道路错综复杂,外人不知路径,连鹰嘴岩在哪里都不一定能找的到。冯子乔故意放走了房若虚,其实是让房若虚给他做了向导!房若虚自以为脱险,其实,巽雷都跟着他,神不知鬼不觉到了鹰嘴岩下。又是房若虚替他们喊开了寨门!简直就是引狼入室!
那仇阿卿吓得睡意全无,尖声大叫:“众将官听令,赶紧率众儿郎杀奔鹰嘴岩,赶走冯子乔!”
那仇阿卿哪里懂行军打仗,这三句话,都是从戏台上听来的。
房若虚喝道:“杀个屁!赶紧命各处弟兄退守白龙潭!”
冯子乔攻打伏牛山,来者不善,必然是率巽雷都倾巢而出。那巽雷都极为强悍,都是久经沙场的强兵悍将,又仗着人多势众,一战破了鹰嘴岩,士气正盛。苍炎都已然失了地利,若是强攻鹰嘴岩,无异于鸡蛋碰石头。唯一的办法,就是收缩到白龙潭,据险自守!只要白龙潭还在手中,还有机会与巽雷都对抗。
那房若虚当面撞寨主,仇寨主却是默然不语。起行军打仗,仇阿卿早已是六神无主。
白孝德、曹孟璘、宋武杨、李摩柯急忙起身,忽见一个军卒冲上了观云堂:“报寨主,大事不好了!燕军攻破了白龙潭,兵临玉皇下!”
房若虚手脚冰凉,作声不得。
冯子乔果然厉害,破了鹰嘴岩,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军直攻白龙潭。白龙潭守军尚在睡梦中,猝不及防,几乎没有组织起像样的抵抗,便是土崩瓦解。
不到一刻钟,房若虚精心打造的伏牛山三关,便如同豆腐渣工程一般,转瞬就垮了两关,只剩下最后一关玉皇!
失去了鹰嘴岩、白龙潭,玉皇与其是关,不如是画地为牢!
玉皇是一座高十数丈的独石,四面临渊,山势陡峭,除了一条依山开凿的石阶,再无通道。若是有鹰嘴岩、白龙潭为依托,玉皇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但是,没有鹰嘴岩、白龙潭,玉皇便是一处绝地上无水无粮!
冯子乔只要围困三天,玉皇上的人,不是饿死就是渴死!
钱恩铭一声长叹:“罢了罢了!我伏牛山休矣!”
白牡丹哭道“都是牡丹害了伏牛山,房先生杀了牡丹,以谢伏牛山众兄弟吧!”
房若虚一声嚎叫:“取我的佩剑来!”
樱桃喝道:“房若虚,你要杀了白牡丹,就太薄情了!”
“放屁!”房若虚大叫:“老子是去白龙潭与那冯子乔厮杀!”
曹孟璘急忙道:“不可硬拼,军师若要有个三长两短,伏牛山彻底休矣!”
房若虚仰天长叹:“我活着有何脸面见大哥!”
屁股上一阵钻心的刺痛,房若虚一口气没上来,晕死过去。
崤山,一队不到百人的骑兵队沿着黄河岸由西向东疾驰而行,马蹄阵阵,尘土飞扬。
骑兵队清一色的细鳞甲,腰挎长刀,肩背铁盾,那是一群马背上的刀牌手。
刀牌手原本是步兵兵种,如今却骑在马背上,显得很是突兀。
不过,空阔的大路上并无行人,无人关注这支装备奇特的骑兵。
暮春的黄河,河水开始上涨,清冷的河水涌动,在阳光下闪着阵阵波光,宽阔的河滩上,东一簇西一团,缀着深绿发蓝的草丛。草丛中,时常可见残缺不全的尸骸,空气中,荡漾着草香与腐臭交织在一起的气味,令人作呕。
一个月前,燕军在崤山下一场痛快淋漓的伏击战,将大唐二十万精锐聚歼在黄河与崤山之间。败军被大火逼进了黄河,淹死者不计其数,如今,河水上涨,将沉入河底的死尸冲了上来,散布在河滩上,惨不忍睹。
骑兵沿着河岸一路向东,前面出现了一道隘口,隘口两旁山峰壁立,高耸入云,极为壮观。
为首一员战将,面色丑陋,勒住了战马,举手示意,骑兵齐刷刷停在了隘口前。
“封大人,怎么停了?”丁奎策马上前。
“进入这隘口,前面便是崤山古道了!”封常清抬眼望了望隘口深处,但见林荫密布,深不见底:“崤山古道长七十里,道路狭窄,两旁高山如云,一个月前,哥舒翰的二十万大军便是在这里陷入崔乾佑的伏击,被燕军截断在里面,全军覆没!这一路上,你看见的黄河河滩里的死尸,便是这么来的!”
崤山位于河南西部,是秦岭东段支脉,呈西南至东北走向,一直延伸到黄河岸边,分东西两崤,是黄河与洛河的分水岭。崤山高山绝谷,峻坂迂回,形势险要,自古以险峻闻名,是陕西关中至河南中原的天然屏障,与附近的函谷关并称崤函二关。
三个月前,燕军攻破陕郡,唐军轻易放弃了崤山,便是不智之举,一个月前,哥舒翰率唐军强攻崤山,更是错上加错。
如今,封常清来到崤山前,想起一个月唐军的惨败,心有余悸。
丁奎头:“封大人,咱们怎么办?”
封常清仰头看了看隘口两侧高耸如云的山峰:“此地须十分心,且听步将军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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