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柏集团顶楼办公室陷入一股低气压。
一切的起因都是这几天,受伤了将近一年刚刚回到公司的执行长的情绪非常不好,识相的人最好都不要去招惹他。
他不会歇靳底里对着下属大吼大叫,也没有如同之前对下属的工作吹毛求疵,他只是一直沉着脸,犀利冷凝的目光刺得每个人胆战心惊,对于他交代的事不敢出一点错。
最倒楣的算是他的助理了,在上司阴沉的脸色下苟活,他只能在心里大喊钱真难赚啊!
再这样下去,不胃溃疡也要内出血了。
连续忙碌了三个小时,连喝口水的时间也没有,终于赶完了他交待下来的工作。
若不是集团总部的大boss与夫人前来,估计他也没有勇气去敲顶头上司的门。
结果——
“什么事?”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男人脸色阴沉得如同拿着生死簿的判官。
“大boss与夫人来访!”在顶头上司发火之前,小助理急忙将事情汇报清楚,“夫人好椅走廊尽头的吊兰,大boss陪她过去看了。”
“知道了。”岑容臻长长吁出一口气,小助理功成引退迅速离开低气压之地。
想也知道岑致权为什么会来主动来访,他可以拒绝接见任何人,就是不能拒绝他。
从办公椅上站起来,正欲往门外走,办公室的门敲了两下便被人推开,岑致权走了进来,一个人。
“哥——”
“路过,上来看看。”岑致权淡淡一笑,“你忙吧。”
他本就不是那么多事的人!
既然打算让他们自己处理自己的事情,就不会再插手。
就算他将花蕾从家里赶出来,他只想做个悠闲的看客。
但是,他天生就是操劳命,因为他的小妻子,会担心。
若不是她的担心,他就算路过,也不会特地上来看看。
“她呢?”岑容臻看着他身后并没有那个小尾巴。
“在外面研究吊兰。”事实是,她不大敢进来。
“咖啡?”岑容臻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
“不用忙了。”
虽然岑致权这么说,但是岑容臻还是往吧台而去,端了两杯咖啡过来。
在他倒咖啡的空档,岑致权已经走到落地窗前,双手插在裤袋里望着外面。
彼时,是上午十点。
明媚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身上,一圈一圈的。
有种错觉,像是那年,那个沐浴在阳光下的少年。
当回过头来的时候,曾经英俊逼人的少年变成了如今意气风发的成熟男子。
记忆与现实的交错,只是一瞬间。
他将其中一杯咖啡递给他,岑致权接了过去,浅饮一口,“味道不错。”
他轻扯嘴角,那抹淡笑化解了脸上的阴郁。
“不用担心我,没事。”
他只是,还是有些不习惯而已。他是个成年人,早已习惯了一个人生活这么多年,自己最私秘的领地忽然被人入侵,然后堂而皇之地占领这么久,忽然又恢复一个人的生活,不习惯,再所难免的。
“容臻,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她吗?”岑致权不相信他一点也没有动心的,只是让傲娇的他承认,比较难而已。
面对岑致权如此直白的问话,岑容臻有一瞬间的怔住,“我,不知道。”
岑致权很满意他的这个回答,手里端着咖啡杯,朝他逼近了两步,岑容臻来不及后退,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在咫尺。
相对于岑致权的健硕,岑容臻显得瘦削一些,但两人都是同样的高挑。
此时,如此近距离的地相对而立,视线交缠,若是被人看到这一画面,绝对会脑洞大开。
关键是腐女岑太太今天不敢进来,所以,这么美的画面她是看不到,看到也会疯狂吃醋,也罢。
“不知道?”岑致权笑了,“我们现在靠得这么近,你还有感觉吗?”
闻言,岑容臻手上的咖啡杯差点没打翻,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白皙的俊颜上是一片淡淡的薄红,不知是尴尬还是羞赧,或是有些不知所措。
“容臻,有时候感觉也会骗人的。自己好好想想,想好了去把她追回来。我先走了。”
没有再多言什么,岑致权相信他也不需要自己再多言什么。
从他的办公室出来,岑太太一双期盼的大眼揪着他不放。
“放心了,回家吧。”
他搂过她的身子。
“你们聊了什么?”这是岑太太最为关心的。
她是今天才从大管家那里得知,那天离开岑家后,岑容臻就将花蕾从家里赶出来了。
这简直太过分了嘛1
但是她这个罪魁祸首也不敢来找他算帐,又担心花蕾,所以,只能求老公大人出马,来探探口风。
“没聊什么。”
“岑先生,你在里面呆了至少十分钟,竟然还说没聊什么?”显然,这个答案岑太太是很不满意的。
“别人的事情,你就不能少操点心吗?”岑先生好无奈的。
“我只是担心自己做错事害了花蕾嘛。”
“不会的,他会去找她回来的。”
“真的吗?”
“不相信老公?”
“我要眼见为实才信的。”
“你会有机会的。”
两人边聊边进了电梯,没有留意到岑容臻从办公室出来,一直看着亲呢的背影离开。
吁出一口气,转身回办公室,却看到他的小助理正拿着电话在看着他,表情及眼神很明显,这个电话与他有关。
他蹙了蹙眉,走过去。
“boss,您今天应该去医院做最后一次复查。”助理移开手机对他道。
什么时候要去医院复查的事情落到助理头上了?
岑容臻不悦地开口,“谁告诉你的?”
这件事情一向都是花蕾小姐在负责,上个月在医院的时候,医生确实有跟他约了再做一次检查的。
但因为之前一直有花蕾,他压根不把这事放在心上。
那现在——
助理当然是个看人脸色的人精了,看到boss脸上的疑惑,急忙解释:“是医院那边没有看到您去复查,打了花小姐的电话,花小姐才打到我这里来,让我提醒您的——”
所以,他手里正在听着的是花蕾的电话了?
“您要不要亲自跟花小姐谈谈?”再不说,他担心那边的花小姐要挂掉电话了。
助理在他受伤期间,曾经送文件到他家里无数次,自然是见过花蕾的。
虽然她一直让他叫她花小姐,但也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绝不简单。
据传闻,这位花小姐就是boss的前妻。
虽然他也很好奇他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但更明白,为了让自己活得更久一点,好奇心只能埋在心底。
“拿过来。”他的语气略显急促,已经伸长手将助理的电话抢了过来。
“花蕾。”
电话那端是一片寂静,不知道是被他吓到,还是不想和他说话。
“我要不要去医院检查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多管闲事,以后我的事情……”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她长长一声抽气,然后挂断了。
岑容臻难以置信地瞪着手里的电话,那女人居然敢挂他的电话?
有没有搞错!?
有什么了不起的!当他稀罕跟她说话是不是?
面子有些挂不住的臻少爷将助理的手机丢还回去,一脸阴沉地返身回办公室。
看着boss离开前脸上的表情,助理觉得自己今晚又要加班到半夜了。
真是惨痛!
顶头上司大概是跟花小姐闹别扭了,所以才会这样的吧?
这年头,混口饭吃真的是太不易了!
——
而这边的花蕾,望着那已经挂断的电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坏蛋,几天不见,脾气还是那么坏。
本来在交待完他的助理提醒他要去医院做最后一次检查后,她就应该挂电话了。
只是,听到那边小助理问他要不要接听她的电话时,有些不争气地想听听他的声音,结果那位少爷倒是好,冲口就是骂人的话,她也生气了,直接挂了他电话。
她才不想多管闲事呢!
若不是医院找不到他,直接打到她这里,她也没有这么自讨没趣的,好吗?
“姐,谁的电话?”
花安敲门而入,一脸的笑意。
从他那里回来之后,为了不让自己呆在家里胡思乱想,她又回公司工作了。
原本她的办公室已经让给花安了,但是她一回来,弟弟马上搬到另一间小办公室。
当初她亲自布置的桌椅等办公家具都还维持原貌,彷彿随时等着主人回来使用。
“没,客户电话。”她朝弟弟露出灿烂的笑容。
“哪个vip客户这么重要,还能打你的私人手机?”
花安一万个不相信,走过,伸长手将她置于桌面上的手机拿了过去。
吓得花蕾急忙跳起来,“讨厌啦,是医院打过来的。还给我!”
“医院?关你什么?”花安挑了挑眉。
“当初我留了我的号码在医院,他们找不到他,所以打到我这里来,我已经通适他的助理了。”
“做得不错。以后别再管他的事情。走不了路才活该!”花安撇撇嘴地将手机还给她。
“花安,别这样说他。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为了救我才这样的。”
只是,恩情怎么样都变不了爱情啊!
有些人,有些事是需要时间平复的。
就不知道在她身上,需要多久了。
“算了算了,不提他了,我们去机场接妈咪他们吧。”
花安搂着姐姐的肩膀往门外走去。
——
离开岑容臻的公司后,关闵闵与岑先生直接回了岑氏,正值午餐时间,岑先生有个午餐会议,许久没来公司的关闵闵与还在秘书室的何思如去餐厅吃饭,顺便叙叙旧。
何思如已经结婚,但这两年还没有要生宝宝的打算,原因是两人都太忙。
两人边吃边聊,愉快的用餐气氛一直到李紫曼端着餐盘前来。
如今的李紫曼已经是公关部除了岑致远之外的最有发言权的人,何思如看到她,挺客气地朝她招呼一声:“李副总。”
李紫曼点了点头,“我可以坐下来跟你们一起用餐吗?”
结婚的事情,订了下来,据说是关闵闵无意中帮了她的忙,这些天,她一直想找她谈谈,但是没机会。
今天听说她与岑致权来公司,正要午餐结束后到顶楼找她,没想到在餐厅碰到她了。
关闵闵并不想与她一起用餐,放下手中的餐具,“李小姐,我已经吃饱了。不介意的话,你坐下吧。思如,你要不要一起走?”
她起身淡淡道。
何思如看这局面,也站了起来,一脸歉意,“抱歉,李副总,我手头上还有事情没做完,你慢用,我先走了。”
李紫曼端着餐盘,看着她们相携而去的背影,有些气闷,但还是朝关闵闵道:“不管怎么样,谢谢你。”
“我什么也没做,不必谢我。”
她头也不回道。
等她嫁入岑家就会明白,豪门媳妇绝无她想像中的那般好做,特别是自家男人不站在自己一边的话,绝对有得受的。
更不用说,她的公公婆婆也不是那种好说的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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