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的再次交战,比起上一次来,要激烈了许多,也血腥了许多。
夏伯龙站在城墙上,一边指挥着身边的弓箭手放箭,一边说着鼓舞军心的话语。
不大一会儿,强大的箭阵压住了西夏军重步兵,使得冲在最前面的重步兵都有所损伤。
“神臂弓!”夏伯龙见普通的箭矢无法穿透西夏军重步兵的胸甲,弓箭手所射出的箭矢没有足够的穿透力,便大声喊道。
一声落下,一百多张巨大的神臂弓便被推到了城墙的墙垛附近,瞄准城墙下面向前奔跑的西夏重步兵,便毫不留情地发射了出去。
巨大的箭矢,像一根树干一样,直接穿透了西夏重步兵的身体,贯穿的力度也十分的强劲,射倒一个重步兵,便能使得向后退却,接连撞倒后面的重步兵。
城墙下面,梁山军正在和西夏军激烈交战,那些梁山步军的头领们,身上早已经沾满了血迹,站在那里就如同一个个刚刚被血液沐浴过的血人。
很快,战斗变得非常血腥!
夏伯龙低下头,看到一个士兵的腿被燕兵的长枪刺伤,鲜血染红了裤子。但是他仍然坚持战斗,实在站不住了,还从后面死死勒住一个西夏军士兵的脖子,怎么也不松手,拼尽一切力量把他勒晕了过去。另一个士兵的长枪刺穿了西夏军士兵的身体,没等抽出来,便急忙躲开了西夏军士兵的长枪,他手上没有了武器,但也没有向后撤,身上被刺中了几枪,最后竟活生生从西夏士兵手中夺过了一支长枪继续战斗。
慢慢地,地上躺着的战士多了起来,有的虽然站不起来,却不忘抱住西夏军士兵的一只脚。战斗变成了厮杀,有的战士的眼睛被刺中了,满脸是血,还是睁着一只眼,大叫着战斗。
战斗僵持了许久,许多战士肢体受伤,断了胳膊或被砍伤了脚,血淋淋地躺在地上,或向战场的边缘爬去。渐渐地,疼痛压不住血性,袭上心来,哀叫声越来越大,变成了惨叫。夏伯龙看见一名士兵的胳膊被砍断,露出惨白的骨头,只剩下一段筋肉相连接。这名士兵竟然拔出燕兵腰中系着的弯刀,大叫着将那断臂生生割断,然后扯下自己的衣服一角,拧成一条布带扎住,只用一手持刀,继续战斗。
兵器相互碰撞的响声,死伤时的惨叫,怒吼相搏的声音不绝于耳,一时间,席苇平的城门口,成为了人间炼狱,一具具尸体一点一点的堆积起来,和着路上的被鲜血染红的积雪,逐渐变成了一滩血水的沼泽。
“放箭!放箭!”夏伯龙看到在城墙下面浴血奋战的士兵,便大声地吼了出来,恨不得将所有冲过来的西夏军士兵全部杀死。
战斗,又持续一会儿,梁山步军头领中有许多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但是他们依然没有退缩,依然继续和西夏军战斗。城内的西军士兵见了,被梁山军的那种宁死不屈的精神所感染,看到只有两千人的梁山军愣是堵住了西夏的一万大军,他们也为之一震,纷纷从城中涌出,补上了倒下去的梁山军士兵的缺口。
一群黑色战甲的西夏重装步兵中,一个少年正在挥舞着长枪,那少年一枪便刺死了一个,接连刺死三个西夏士兵后,他的脸上便溅满了鲜血。那少年便是赵构,他血淋淋的脸庞上,一双明亮的眸子里透着无比的凶光,那种凌厉的眼神,死死的盯住了西夏军的士兵,让每一个与他接近的西夏军士兵的心里都为之害怕。
“上!杀了他,他不过还是个孩子?有什么可怕的?”西夏军中一个步军士兵大声喊道。
赵构大声喊道:“来吧!不怕死的就上来吧!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殿下!殿下!”张俊挥着一口钢刀,砍翻了几个西夏士兵,闯进了包围圈里,张开双臂,将赵构保护在了身后,眼前瞪得像铜铃一样大,恶狠狠地盯着西夏士兵。
“是宋朝的殿下!兄弟们抓住他,元帅那里,肯定重重有赏!”一个西夏士兵用西夏的话语喊道。
“你怎么来了?”赵构和张俊背靠背,大声问道。
张俊道:“殿下,这里危险,还请随我杀出去,大人命我好好保护殿下,绝对不能有半点闪失!”
赵构道:“我不走!我要继续杀西夏人,我从来没有这样兴奋过,就让我杀个够吧!”
张俊道:“殿下,你还小,以后上阵杀敌的时候多的是,你已经杀过十几个人了,也该退回去了,如果后面的西夏军再围上来,我们就无法冲出去了!”
“要走你走,我不走!杀啊!”
赵构声音落下,挺着手中长枪便冲了出去,手起一枪便刺死了一个西夏士兵。
赵构的武功比较繁杂,他从来没有学过一整套的枪法和兵器上的功夫,都是在看梁山好汉切磋武艺时,觉得哪招好,便偷偷地学来,所以他的枪法一旦施展起来,未免有点凌乱。可就是这样的凌乱而又不成章法的枪法,每一招每一式,都含着极大的威力,让西夏士兵不敢近前,也不知道这样一个小小年纪的少年,会有如此的功夫。
城墙上,夏伯龙定眼看见了赵构、张俊被围,他便指着城墙下面那一圈黑色的甲军,对城墙上的弓箭手喊道:“给我瞄准那里,狠狠的射!”
“武师兄!李逵!殿下被围住了,快点带人过去将他救出来!”夏伯龙急忙朝城门口的武松和李逵喊道。
武松、李逵听到了喊声,便带着二十多个人冲了过去。
李逵在前,两把板斧一斧头劈死一个,并且大声地叫喊着,那声音配合他杀敌时的表情,加上他强壮而又魁梧的身躯,吓坏了一些挡住他去路的西夏兵。武松在中间,两把戒刀舞成了一团花,将自己周身全部罩住,但凡遇到敌人,便是一翻快速的乱砍,让敌人防不胜防。
很快,包围赵构、张俊的三十多个西夏士兵便被消灭了,张俊强行将赵构抱起,带回了城里。
夏伯龙看见赵构脱险,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了。他抬起头,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却看见远处的天空中飘起了一股浓浓的黑烟。
“大人,是狼烟!是狼烟!是种将军的狼烟!”一个士兵兴奋地指着天边飘起的一股浓浓的黑烟,高兴地说道。
夏伯龙的脸上也是一喜,他与西夏军苦战了两个多时辰了,终于等到了种师道的狼烟了。他当即对身边的凌振喊道:“凌振,是时候让西夏军尝尝我们的厉害了,给我瞄准西夏军的后方,狠狠的轰他们!”
凌振道:“是,大人!”
只一小会儿,但听见凌振大喊一声,接连十声的巨响从城墙上发出,十颗黑色的圆形炮弹被弹射了出去,从高空中飞了过去,远远地落在了西夏军后方的军阵里!
“轰!轰!轰!……”
炮弹落地,十声巨响,一个几百人的方阵里便被炮弹炸的所剩无几,边缘的几个断了胳膊的士兵正在痛苦的呻吟着。西夏军的马军也都受到了惊吓,一时变得焦躁不安起来,开始狂野地将一些西夏骑兵颠翻下了马,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察哥目瞪口呆地望着后军的一个小小的方阵,虽然只有几百人,但是刚才那十声巨响,以及所产生的威力,是他没有见过的。他的心里不禁大吃一惊,失声问道:“这……这是什么玩意?竟然会如此的厉害?”
察哥身边的偏将都还没有来得及思索,便又听见了十声巨响,后军的骑兵战阵里,数百号人,顿时化为了乌有,到处都是炸飞的肢体,一颗马头腾空而起,然后又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西夏军还没有反应过来,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一时愣在了那里。
忽然,大道后面的后军里乱作一团,野利野先从后军匹马奔跑了过来,一边急奔,一边大声喊道:“闪开!快闪开!”
士兵不敢阻拦,已经拔出了箭矢,包裹好受伤的手臂的野利野先很快点来到了察哥的身前,见到察哥时,他还来不及下马,便又听见了十声炮响,又有几百名士兵被炸的支离破碎,肢体满地。
“元帅,不好了,我们中计了,宋军从我们后面突然杀了出来,大概有好几万,现在撤退,还来得及!”野利野先大声叫道。
察哥恨的咬牙切齿,当即说道:“本王早说过,这是宋人的阴谋,你们就是不停,非要出战,现在好了,知道中计了吧?野利野先,回去之后,官降三级,以示惩戒!”
野利野先大大咧咧地说道:“元帅,都什么节骨眼了,再不退的话,恐怕会被宋军包围的,到时候想退都退不走了!”
察哥回头望了一眼站在城墙上指挥着士兵的夏伯龙,自言自语地说道:“夏伯龙,我们后会有期!”
“传令下去,后队变前队,前队变后队,全军撤退!”察哥无奈地喊道。
炮火纷飞,血肉模糊,西夏军中的几个方阵在五通炮响之后,便立刻死了两千多人,火炮的威力实在是大。
夏伯龙站在城墙上,突然听到没了炮响,眼看西夏军退却,便急忙问道:“凌振,怎么不开炮了?”
凌振道:“大人,炮弹已经用完了,没有炮弹了!”
“什么?没有炮弹了?那还打个鸟仗!你他妈的为什么不多做一点炮弹?”夏伯龙骂道。
低下头,夏伯龙对城门口的士兵喊道:“西夏军要退了,快点追上去务必将他们追逐到葫芦河,与种老将军形成合围!”
声音落下,宋江提着一口钢刀,策马飞奔而出,身后跟着梁山马军所剩下的二百余骑。
夏伯龙也跑下了城墙,命人牵来了一匹战马,拔出腰中佩剑,对身后严阵以待的宋军士兵喊道:“西夏人败了,都随我杀出去,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
所有的士兵听到了这句话,便纷纷地跟随着夏伯龙奔出了城门,跟随着马军的后面,追逐西夏军。
西夏军退了,退的井然有序,骑兵是骑兵,步兵是步兵,攻城器械太过笨重,索性也不要了。骑兵奔跑的速度快,可是却始终与步兵保持着共同的撤退步伐,步兵在中间,骑兵四散开来,将步兵围在其中,保护着步兵。
席苇平城下一战,西夏军在短短的两个时辰里损失了步军五千多人,加上后来被炮弹砸死的两千多人,这一役一共死了七千多人。可是,事情并没有结束,因为他们还没有脱离险境,种师道的两万大军在葫芦河北岸,马磊则带着其他五万人在葫芦河南岸,而且马磊的所指挥的士兵已经从两翼向西夏军展开了进攻,在沿途的十余里的地方,都设下了一支伏兵,但有西夏军经过,两边便是万箭齐发,一阵弓弩的急射。
察哥虽然有名,可是这几年来打的都是胜仗,碰上的宋军将军都是草包,今天碰上了种师道和夏伯龙,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有如此一败,而且还是陷入了宋军的包围圈里。
席苇平城里的部队在后面紧追,沿途又有马磊的士兵层层堵截,六万多没有了战心的西夏军陆续有人倒下。可是席苇平距离葫芦河还有五十里路,这五十里路上每隔十里便有一万伏兵,能截杀住一点西夏士兵就截杀住了一点。
察哥被野利野先和他所督率的精锐骑兵保护着,本来还是沿着退兵时的方阵走,可是被堵截两次之后,西夏人都有些胆颤了,因为沿途到处看到的都是旌旗密布,让他们不知道宋军到底有多少人,一时间胆怯,各自逃命。
阵形一乱,骑兵便纷纷地在前面奔跑,将步兵远远地撇在了后面,也不闻不问了。可怜那一万多西夏的步跋子,竟然被层层堵截,战士大多战死,死在了宋军的弓弩之下。
察哥、野利野先带着三千精骑快速地奔跑到了葫芦河,面前的一切让他们震惊了。
原本上冻结冰的葫芦河竟然被人给凿开了,冰冷的河水在细细地流淌,虽然只有不足十米宽的地方,可是却依旧挡住了西夏退军的路线!
河对岸,种师道带着两万伏兵尽皆走了出来,马步军都严阵以待。
察哥看见如此情景,当即叫道:“前有大河,后有追兵,对岸又有伏兵,难道贺兰天神抛弃了我吗?”
野利野先听罢,环顾周围,对察哥说道:“元帅,葫芦河一到冬天都会结冰,河岸线很长,我就不信宋军能在短时间内把所有的冰层全部破开!不如将士兵分成两队,一队到下游,一队到上游,沿着河岸走,必能找到结冰的河面!”
察哥回头望了望迤逦赶来的骑兵,便点了点头,说道:“五万骑兵,绝对不能全部命丧与此!野先将军,你带一队沿着下游走,我带一队沿着上游走,对岸宋军不多,只要将其分散,我军也能突破其防线!”
野利野先点了点头,说道:“元帅,你先走,我在此殿后,并且将撤退路线告知部下。此次出征,是我一再央求的,这次中了宋军的埋伏,罪魁祸首在我,我绝对不能再丢下族人不管。”
察哥听后,眼睛里充满了感激之情,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对野利野先说才好。就在一个时辰前,他还对野利野先有所忌惮,害的野利野先损失了六员战将,可是现在野利野先愿意为自己断后,倒是让他觉得自己有点太过坏了。
“元帅,三千精骑请全部带走,后面的骑兵还有很多,都是能征善战的勇士,足可以给我留下殿后,请元帅不要再犹豫了,快走吧!”野利野先道。
察哥道:“野先将军,请多多保重!”
野利野先看见察哥率领三千精骑走了,他抖擞了一下精神,手中握着一杆大戟,横立在原地,掉转马头,双眼目视着不断退回来的西夏骑兵,不大一会儿时间,便汇聚了一万多骑。
葫芦河北岸,种师道骑在马背上,看到察哥带着三千骑兵沿着河岸朝上游走了,他急忙喊道:“韩世忠,我命你率领五百马军,五千步军,迅速移动到上河村,那里的湖面结冰深厚,河道很窄,敌人向上游而去,一定是想从那里渡河,你务必要将他们堵住,不要放走一个!”
韩世忠听后,欣喜若狂,他一个都虞侯,居然能够率领两军的兵力,实在是不敢想像。但是,他没有拒绝,率领千军万马本来就是他的梦想,此时听到种师道如此安排,他便回答道:“大人放心,我一定堵住敌人!”
种师道接着说道:“那三千精骑虽然人少,却各个都是西夏军里最为勇猛的武士所组成的,我军近战比较弱,尽量用箭矢逼迫他们,知道了吗?”
韩世忠点了点头,说道:“大人,末将去了!”
野利野先在那里将败军全部汇聚在一起,陆续接到了败军回来,不一会便在葫芦河南岸集结成了一支三万骑兵组成的大军,而且西夏骑兵的数目还在不断的增加。
种师道看到这种情况,眉头紧皱,对身边的传令官喊道:“传令下去,出动奇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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