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无疑是大快人心的,但空气却一片沉寂。
唐俏儿顿了顿,语调平静,“我七哥跟我说,秦姝临刑之前已经吓得精神失常,失禁还走不了路,是被硬拖去刑场的。
那场面,真的不要太解气了.”
沈惊觉薄唇微动,嗓音沙哑低沉,“是注射,还是枪毙”“注射.”
唐俏儿看定男人幽黑深邃的星眸,轻挽红唇,“一枪毙了她,岂不是给了她痛快她是在注射了毒药后,又痛苦地挣扎了十分钟,最后心跳停止死亡的。
她死时被绑在椅子上,四肢僵硬,面容扭曲。
虽然那短短的十分钟,不足以为钟情女士赎罪,但最起码她得到了她应得的报应.”
沈惊觉缓缓垂落眼睑,复杂的情绪在起伏的胸腔里涌动。
秦姝死了,尘归尘,土归土。
他本该拍手称快,但这份痛快迟来太久,他的心情反而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
“秦姝死亡后,法院通知了沈董去将尸体认领回去,自行火化,毕竟他和秦姝还没领离婚证,名义上他还是秦姝的丈夫。
但沈董却拒绝出面,法院只能把秦姝的尸体拖去火葬场火化了.”
唐俏儿绯唇勾起一丝嘲讽,“好歹夫妻一场,秦姝又为沈家开枝散叶的,沈董竟然连送妻子最后一程都不肯,落得这步田地,真让人唏嘘啊.”
“哼!他要真去给那个毒妇收尸,那他这个董事长就不要做了,干脆去看垃圾场吧!”沈南淮目光矍铄,倏地一拍大腿,“不管怎么说,我孙子终于报了血海深仇这是天大的喜事。
老徐!通知厨房今晚再添几道硬菜,开瓶好酒,好好庆祝庆祝!”徐秘书也心情大好地笑道:“是,我这就吩咐他们去准备.”
“还有,你一会儿派人出去转转,看附近有没有卖鞭炮的买串回来在门口放一挂,好好冲冲晦气!”沈惊觉哭笑不得,“爷爷,这倒不用了吧。
再说您住的地方这么偏,这附近哪儿有卖炮竹的。
您就别为难徐叔叔了.”
“徐叔叔,在距离爷爷别墅五公里的和悦街有一家卖烟花的店,我以前经常在那儿给爷爷买的。
您可以派人过去买,现在应该还没关门.”
唐俏儿嫣然巧笑道。
沈惊觉讶然看向小女人,心中暗惊。
经常这小女人都是什么时候做过这些啊,他竟浑然不知!徐秘书对唐俏儿竖起大拇指,“若要论谁最懂沈先生您,那真是非唐小姐莫属。
唐小姐这哪里是沈先生您的孙媳妇啊,这分明就是您的亲孙女.”
听言,向来落落大方的唐俏儿羞涩地十指交揉,红了芙颊。
“可不是,我的小小是真孝顺我,沈家上下加一块都没小小贴我的心.”
沈南淮耐人寻味的目光落在沈惊觉茫然的俊脸上,透出丝丝怨怼,“臭小子,你爷爷有什么习惯,喜欢做什么,连你都不一定都清楚吧可小小她却一清二楚。
你们结婚那三年,小小没事就来掬月湾陪我。
我喜欢放烟花,逢年过节还喜欢放鞭炮听个响,只要我想,小小都会尽力满足我。
这孩子,陪伴我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孤独寂寞的时光。
只可惜我老头子半截身子入土,没办法替这孩子多做些什么……你以后,要将我亏欠小小的那份,也一齐补上啊,你要加倍地对小小好啊.”
“爷爷……”沈惊觉呼吸一窒,喉咙又堵又酸。
“爷爷,惊觉一直对我很好,特别的好.”
唐俏儿生怕老人家多想,忙柔声宽慰,笑得俏皮,“更何况,陪伴您是我心甘情愿的,和您我学到很多东西呢,我每次来都是向您偷师的,嘻嘻……您没想到吧”话音未落,她忽觉一道高岸的影子掠至眼前。
旋即,细软的后腰被男人的大掌托住,猛然一摁,唐俏儿便紧紧贴上他温热的胸膛。
“唔……”唐俏儿娇躯酥软,呼吸一颤,沈惊觉的唇便猝然覆了上来,深凝着她的眸底满是渴望与心疼,当着爷爷的面,毫无顾忌地给她旁若无人的深吻与热情。
哇啊啊啊啊!老爷子和徐秘书喜上眉梢,心脏在怀里活蹦乱跳!他这个孙儿啊,从小到大都像个锯了嘴的闷葫芦,不懂人情,浑身带刺,在这小子成年前他不止一次想带他去精神病院看看,又怕伤了孩子的自尊心。
可见,唐俏儿是让他脱胎换骨,如狼似虎了啊!“别……爷爷还在呢.”
小女人难为情地推了他一把,满脸绯红。
“爷爷又不是外人.”
沈惊觉搂紧她的小腰,情不自禁脱口而出,“再说,我疼我媳妇,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唐俏儿羞抿湿润樱唇,被脉脉情话撩动心弦。
曾经,他从来只敢小心翼翼地试探,每次想要用那个称呼,他都像嘴里咬着金,羞于启齿。
然而,他并不知,只消他勇敢地再向她迈近一步。
两颗心,便会如同洛希极限,宁愿星流雨散,也要深深触及。
“咳咳……老徐!后院的鸟是不是还没喂呢走走……咱们喂鸟去!”沈南淮窃窃笑着,欢喜写在脸上。
“是,沈先生!”徐秘书也笑得合不拢嘴。
两片都快肿了唇慢慢分开,唐俏儿胭脂全然凌乱。
沈惊觉指腹摩挲掉她唇际的嫣红,嗓音浓浓地哑着,“俏儿,谢谢你。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多亏有你.”
“你知道爷爷为什么喜欢放烟花炮竹吗”唐俏儿长睫娇羞低垂,像个小媳妇似地为他整理领带。
“你说.”
“因为奶奶喜欢.”
唐俏儿幽幽轻叹,“奶奶年轻的时候最喜欢放烟花了,可爷爷那时候直男癌得很,偏偏买了一堆炮仗回来,在庭院里叮叮咣咣地放。
奶奶气得还给他取了个绰号,叫‘沈放炮’.”
沈惊觉忍俊不禁,“这名字不错,很符合爷爷的人设.”
“奶奶胆子小,每次爷爷点完炮竹跑会到奶奶身边,奶奶都会吓得往爷爷的怀里钻,爷爷还会帮奶奶堵住耳朵。
爷爷常跟我说,那段时光啊,美得如梦如幻,他这辈子都忘不了每一个关于奶奶的瞬间。
再高的地位,再多的金钱,也换不走他对奶奶的眷恋.”
唐俏儿娓娓道来,无可奈何,“所以,我才会为爷爷做这些。
毕竟,对于一个活在回忆中痴情的老人而言,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啦.”
沈惊觉静默听完,已热泪盈眶。
“诶……不是吧不是吧,你现在也太容易破防了!”唐俏儿慌忙抽出他的领带拭他眼尾的泪光,“我讲的事儿跟你没半毛线关系你也要一下啊你的眼睛是泉眼啊”沈惊觉惭愧得无地自容。
怎么能没关系呢。
他是爷爷的亲孙子,可过去的二十年里,他却只继承了沈光景的凉薄。
他本以为他做得已经渐渐好起来了,如今看来,他的深情不及爷爷对奶奶的万分之一。
“以后……再也不会了.”
沈惊觉闷了半天,才颤声开口。
唐俏儿水葱般的手指抵在他唇间,轻轻笑着,“嗯,一定,再也不会了.”
……小两口和和美美地陪沈南淮用过了晚饭,徐秘书也派人把烟花买回来了。
沈南淮坐在轮椅上,含笑望着孙子和孙媳妇在不远处点燃绚丽的烟火,两个年轻人又点起仙女棒拿在手里画圈圈,开心得像两个过新年的孩子。
“您瞧,二少爷的笑容多明朗,多欢快啊.”
徐秘书拿来绒毯,悉心地盖在沈南淮腿上,“我到现在还记得,二少爷刚来到您身边时,他才到您腰际这么高。
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又瘦又黑又小,好不可怜见的.”
沈南淮感慨着点头,“是啊,一晃,已经是能独挡一面的大人物了.”
徐秘书叹道:“在二少爷遇到唐小姐之前,他从没有这样笑过。
他肩上担着沉重的责任,心中藏着痛苦的仇恨,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快乐过。
不过好在……唐小姐救赎了他,一切都过去了.”
“小小,不仅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同样也是赐给我孙子的.”
沈南淮眸光温熙,被眼前幸福的画面感染着。
真是金童玉女,一对璧人……一如他与他去世多年的结发爱妻。
“桐花万里路,连朝语不息。
心似双丝网,结结复依依……”突然,沈南淮外套口袋里的手机震了起来,拉回他缥缈的神思。
他掏出来看了一眼,霎时瞳仁猛缩!徐秘书也疑惑地看向屏幕,随即一惊:“是……大少爷”“老徐,推我进去.”
沈南淮和徐秘书回到客厅,他呼吸一沉,接了起来。
屏幕上,骤然浮现沈惊蛰带着一丝迷离病态,苍白清雅的面容,对沈南淮露出亲切的笑容。
“爷爷,好久不见,您还好吗”沈南淮表情有点不自然,“我很好。
惊蛰,你在那边,身子养得如何我看你气色……倒不是太精神的样子。
有坚持服药吗有没有定期做检查要是哪里不舒服可要及时告诉我和你爸,我们好过去看你.”
“爷爷,请您不用担心,我的身体在一天天好起来。
作为您的孙子,我一走这么多年,都没能在您和父亲面前尽孝,我很惭愧。
我会养好病……咳咳咳……希望能尽快回到您和父亲身边.”
沈惊蛰痛咳了几声,散着淡淡柔光的眼眸都氤氲起了水雾。
沈南淮忙道:“你看,你还病得很厉害。
不要勉强了,还是专心在国外养病吧。
我和你爸都理解你,绝不会怪你的.”
交谈间,沈惊觉和唐俏儿的欢声笑语传来,小两口似乎朝这边过来了。
沈南淮心尖一紧,“惊蛰,爷爷有事,过两天再跟你联系.”
“爷爷,您在怕什么”沈惊蛰眼神宛如幽秘的丛林,语气却透着伤感,“惊觉是您的孙子,难道我就不是吗”“你想多了,我……”“您就这么不愿意见到我这张脸,这么……讨厌我吗”网页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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