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天气更热了,上午的游客大多回去了,下午的高峰还没到来。熙熙攘攘的人流突然消散,偌大的会场陡然从沸腾的温度降了下来,给了人喘息之机,却又让人放松下来后感觉更加疲惫。
十月中旬,中午热起来还是热得不行,范晓旖又热又渴,又不敢喝太多水,以免过于频繁跑厕所。却感觉更加焦躁。
不少人开始吃盒饭,范晓旖啃了早上从家带来的面包和牛奶,吃饱喝足,不免有些昏昏欲睡。
一上午时间,她也不过卖出去两个。不过她还有耐心,还有四天半,指不定还会有什么平时没机会拿到的单。
周围的摊主们也差不多有些感到疲惫了。
范晓旖见实在没什么人,干脆趴在桌上睡了一会儿。
刚迷迷糊糊要睡着,却听见旁边女孩在对她说话。
范晓旖不太想理她,那女孩却仿佛毫无所觉,反倒一脸渴望地提议,“学姐,你看你这边东西也不多,你的饰品和小件都不占地方,可不可以挪一点点位置给我们。你看我们这边实在是摆得太满了,都摆不开,别人来了也看不清。”
范晓旖一抬头,只见那女孩明明用的是询问的口气,却已经拿了个足有一尺多高的瓶子比划着想要往她桌上放。
范晓旖有些不高兴了,委婉地拒绝她,“你看我带的两大箱子,我也是尽可能挑了又挑才摆出来,否则我也摆不下。”
那女孩却仍道:“学姐帮帮忙嘛,我们真的摆不开。”
范晓旖有些烦躁,却还耐着性子,“我自己的东西也需要尽可能展示出来呀。”
那女孩却有些纠缠不休,“我又不是想要占很多位置,你那边空还比较多,只要稍微挪一点点就行了。”
范晓旖再也忍不住了,强迫自己不要爆粗口,“我们的摊位都是申请好的,你摆你自己的地方就好。”
她的口气有些不善,那女孩一怔,脸色就有些不好,声音就弱了下去,委委屈屈地抱着瓶子,“对不起,我不是……”
范晓旖懒得听她解释,往桌上一趴,睡觉。
等她一觉醒来,揉了揉发麻的手脚,才发现已经下午了,人又渐渐多起来。
旁边摊位上几个大学生却全都不见了。
正好奇他们去哪了,就见之前那个女生抱了个大箱子过来了。
那个箱子对于她而言显然十分吃力,她满头大汗地抱得上气不接下气,眼见箱子要止不住地往下滑,女孩拼命地托住往这边挪过来。
范晓旖一抬头,正好和那女生四目相对,只见那女生顿时眼前一亮,刚要喊,范晓旖立即把头转过一边当没看见。
等几个大学生都回来,范晓旖就隐约听见那女孩在满腹委屈地跟同伴诉苦,同伴那几个男生看范晓旖的眼神就有几分不善。
范晓旖只当没听见。
我又不欠你的,凭什么非要帮你。
过不多久,那女孩却来给她道歉:“学姐,我不是有意想麻烦你,实在是我一个女孩子,搞不过来。”
范晓旖实在不想跟她说话,便笑了笑当作回应。
她一个人开工作室这么久,什么事不得靠自己。别说搬东西,就是烘箱的基本故障排查她都研究了很久,更别提换灯泡换水龙头这样的小事——早就把自己当个男人使了。上次廖明飞帮她推车后,她连电瓶车的简单问题和补胎都学了。
可是这样的话跟这样还没出校门的大学生,尤其是这个女孩这样习惯靠扮柔弱小白花取胜的女孩讲,对方除了认为你比她大几岁比她多历练几年比她能干是理所当然的外,就只会认为你不能设身处地地体会她的感受。
所以范晓旖只想闭嘴。
可是显然她不想搭理人家,人家却不肯放过她。
那女孩眼泪都要出来了,“学姐你不要生气……”
范晓旖挤出笑脸,“你又没对我怎么样,我生什么气。”
那女孩满脸委屈,“学姐……”
范晓旖快失去耐心了,这家伙怎么比牛皮糖还烦。
正好一位游客从另一边摊子慢慢走了过来。
瓷博会期间本地甚至周边这样来观看的游客多的是,范晓旖也未在意。除非别人问,否则她也不会去主动推介,人这么多,个个都说一堆话,不要累死。
可是她不说话,自然有人替她说。
范晓旖没怎么在乎,可刚刚还满脸委屈的女孩,一瞬间就像打了鸡血似的,满脸热情,“这位客人,我们店里的东西都还比较有创意,喜欢的话可以随便挑两件。”
她的热情仍旧没换来订单,客商看了看,还是走了。
那女孩满心挫败,旁边的同伴也有些怏怏的,只好互相鼓励。
范晓旖却再忍不下去了,悠悠地开了口,“要看的人看完我这边自然就会过你那边去了,请你下次别那么着急好吗?”
那女孩满脸惊愕,“我没有……”
“有没有你自己知道,我也不多说了,也请你别再越界过来了可以吗?”
那女孩脸涨得通红,出来了,“我只是想和学姐聊聊天……”
“可是我又不是很想和你聊天。”
女孩脸色刷白,诺诺道:“我只是以为我们出自同校,应该会有很多共同话题。我们又没什么经验,学姐人这么好,肯定会愿意帮我们……”
“打住打住,”范晓旖急忙喊停,“别给我戴高帽子。首先,不是有共同话题就可以得寸进尺什么都帮你包办甚至损伤我自己的利益。第二,既然你说你没经验,我就先教下一个社会经验,社会上很多人不是看起来像好人就是好人,我看起来人这么好?我脸上写了吗?”
相比她的咄咄逼人,那女孩掉下来了。旁边男生不免打抱不平,“学姐你不帮就算了,何必这样……”
那女孩含着眼泪拉了同伴的袖子,“算了……”
范晓旖冷笑,“自己扮白莲花,怎么搞得好像我非要惹事一样?”
那女孩一怔,“你说什么?”
范晓旖叉腰抬下巴,“说你啊。你自己拿镜子照照,不正是好大一朵白莲花?”
那女孩脸色“唰”的就白了。
旁边男生语气也不好了,“你怎么说话的呢?学姐就了不起了?”
范晓旖翻了个白眼没理他。为这种人吵架实在不值得。
另外有男生劝道:“算了,都少说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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