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萧在房中躺了一天一夜,仍脱不开骨子里隐约传来的乏意。又过了一夜,到明天他离开了房间。
耳听的客栈楼下有人叫嚷。韩萧拖着身子下楼,入眼只见两个大汉站在台前,敲着桌子高声问道:“这儿有没有一位叫韩萧的小兄弟啊?”
韩萧闻声,免不了心中错愕,遂放眼望向来人。这时其中一个抬头看来,立时绽开笑脸迎上:“就是这位了。”
说话时已经走到韩萧跟前。韩萧见他笑中带着谄媚,又一眼看出自己,不由得惊疑起来,朗声问道:“二位是……”
那人颧骨高耸,脸色泛灰,左眼下带着一颗黑痣。他一经开口,喉咙里声音有如鼓噪:“我们是崖山拍卖行的人。”
韩萧一惊,下意识倒退了半步。盯着这汉子又看了两眼,隐约记得那一日逃命之时,确实见过眼前此人。这汉子忙解释道:“别急!小兄弟,我们可不是找你麻烦的。我们是副执事的人。”
韩萧见他神色间并没有多少凶戾,将信将疑地问道:“不知道两位找到这家客栈,究竟有何贵干?”
这时还在桌柜前头的那名男子笑笑答道:“这事说来话长。只是事关我们副执事与执事之间,好几年来的恩恩怨怨,所以不得不谨言慎行,又且小兄弟只在密迩,所以擅自前来叩扰,还望韩兄弟勿怪。”
说话的人披着一领青色直裰,颏边留着一撮山羊胡子,眼里暗露几分精明的光彩。他这几句话看似说的得体,其实没什么意思。韩萧心里益发疑惑,心想崖山内部的恩怨,跟我又有什么干系?少不得再露出惑色,一言不发地看着两人。
两人情知韩萧心有所疑,都尴尬地一笑。离得近的那个回头看看身后的另外那人,彼此眉眼间似乎交流着什么。好一阵儿过去,后面那人上前两步,从袖子里抽出一件黑色的物件,呈递到韩萧的眼前:“你可认识这件东西?”
韩萧凑上前看了一眼,竟然是那一枚执事令牌。他这才稍解惑色,点了点头道:“原来是为这事儿来的么?在下确实见过这执事令牌。”
不料那两人齐齐摇头。拿着令牌那人道:“这是我家霍副执事的令牌。我们来这儿,还不仅为了令牌的事儿。我家主人听说,数日前崖山弥大发火气,为了另一件事情追杀韩小兄弟——”
韩萧被他绕的迷糊了,稀里糊涂地道:“莫非你们是为了……”
青衣男子笑着打断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这样,韩兄弟可否随我们二人移步,见一见我们家霍副执事?”
也是韩萧命该有此一劫,听了男子的话,虽有些雾里看花的意味,竟点点头就此答应。三人出了客栈,青衣男子在前引路,那灰脸大汉却微微顿住,绕到韩萧身后随行。可恨韩萧脑子里混混沌沌一片,哪有心思细想这两人的来路?因此上,由他们一路带向城东而来。
那青衣男子一路走着,一路与韩萧有一搭没一搭地吐露:“不瞒韩兄弟,我们家主人已经猜出一些事情,正需要你前去验证。”
韩萧忙不迭问道:“难道霍执事有关于发簪的消息?这发簪干系着我母亲的踪迹,还请两位告知韩某……”
那青衣男子故作神秘地一笑,并不答话。
不多时三人离了闹市,来到十里外鹌鹑林外。这鹌鹑林生在一道渠边,渠是打护城河上引来的一支,春水清澈而不显冷冽。时下正是杨柳青翠、黄鹂音好的时刻,循着溪渠远远望去,一排排、一列列抽出嫩芽,好不新鲜浪漫。枝条儿荡漾之间,几簇浮花浪蕊,伴着飞絮幽游未已。
韩萧张见林子里静谧无人,不自禁心头一紧。转过头来,那灰脸大汉已经单独进去了,这青衣男子却背对着他,一声不吭地观望。
韩萧心里着慌,忙沉声问道:“咱们来这儿干什么?”
那男子回过头来,兀自冷笑吟吟不止:“我家执事在这林子里,有一间小小的竹木阁子。还请韩兄弟进去看看。”
想了想,他又信口开河地道:“小兄弟所说的发簪,也是区区在下,在这林子里发现的。”
他眯着眼,肆意胡诌起来:“那一日我在林中,偶然看见一名女子身影,在月下徘徊许久。我心中讶异,追着她穿过柳丛,好半天却不见了踪影。只有一洼冰潭里头,倒插着那一根发簪。”
他这话也顾不得真假,只凭着韩萧寥寥数语编造,殊不知正合了“一语成谶”。原来他只见林子里有一口潭子,前年无缘无故竟凝成寒冰,吃惊之余,一时挂在心里。这时说出口来,却叫韩萧想起两日之前那个朦胧的梦。不待韩萧多话,他便径直钻进林子里茂密处去了。
韩萧的呼吸有些紊乱,不假思索地便跟上前去。跨过渠上的拱桥,气氛益发显得平静。
就这样静悄悄行进半晌,果然林子里显出一间小小的阁子。韩萧心里一喜,放宽了脚步直奔过去。
就在这时,林子里惊起几只燕雀。韩萧一惊,抬头看见阁中跳出数人,当先一个,挟着一股元师强者的气势袭来。那元师朝着韩萧放肆地一笑,原来竟是年前突袭青云的,夜雁门少主夜长笑。
(这一章写得很不好。明天再改,现在先整理一下。终于恢复更新了。感谢诸位的帮助,我还是没能狠下心来太监了这本书。以后每天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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