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爷简单一个“好”字交待完了便走了,余下的事自有家丁下人处理好,如料想的,两个女奴自己起了身,之前挨了那一板子的余劲与火辣仍在。接着,就是纠里的亲长兄为了护她们两个女子而扎实地挨了六十板,不带含糊,有暗红的血渍出来,纠里她哥的裤上都有看得见那些血点子。
严妍看着,心中着实不忍,叫一个十六、七的小弟弟护着自己,挨了这好些打。她心里也难受得紧,直想着,要是自己还像现代那般壮、那般宽实就好了,多少那庇^股大有弹性在,也能帮忙着挨上个十几板,就不用这男孩子把事儿都给扛全了。
而纠里看着她哥哥被打,看着那些血点子映出来,就又哭哭啼啼了起来。所幸,没有晕过去。
这三人在纠里哥哥受完家法之后,就被逐出了。由这若大的王府宅邸的北墙后门被逐的出去。三人皆是身无长财,不名一文。离了这府,就意味着失掉了仅有的衣食住处,就算她们在府内本有的亦不算多,可现在,就真是已经窘迫到了个寸步难行的地步。
两个女孩是能走,只是纠里哥哥这个男孩子,被打得好生地惨,只能由另两家仆给一人一边架着,开了那后院门,就这么地往外一搡,他就趴在了这府邸之外的地上了。
纠里哥哥还是有意识的,他勉强抬了眼,跟自家妹子讲:“纠里,不要担心,这打的都是肉,过个十来日也便能再长好。”接着,他虽未昏过去,却也是沉沉着头颅,似乎不愿再多讲话了。
纠里还是在哭,十四岁的姑娘家,担惊怕事也是合情理,所以她哭着,严妍也并不觉得烦,只是并不晓得该怎么安慰她。只能劝慰上了两句:“纠里,不要害怕了,有你哥哥在,还有我在,我们三个在一起,死不了的。”
纠里听着,还是哽咽,只是,并没有之前那般地大声了。
这时,这北墙后院的门又开了,三三两两地出了来一小拨子年轻俏生的姑娘家,每人都背了个包袱。严妍扭头瞅了一眼,心下明了,这群说不定就是一批被遣出府的陪侍。她只瞅了一眼,便回过了头,不再多看了。
那些出府的俊俏姑娘对这边这一摊子,多数并不同情,多数人还正在关心着自己的事,有些还悉悉索索地私相讲着点话儿,严妍估计这些多数是不愿离开的。只是,又关她什么事呢。她就连今天的晚饭在哪都不晓得,还想着得等地上这人再躺会儿,能挪步了,她们再慢慢地移去它处。
那一小群姑娘中,只一人走了过来,似是认得纠里,一蹲下身,一看明白,便问道:“纠里,你哥哥怎么被人打成这样?”
纠里抽抽噎噎地平稳了一下鼻息,讲道:“弥查,怎么是你?你被放出来了?”
“是啊,今日是我最开心的日子,怎的一出来,就见你和濑益烈,濑益烈怎么被打了?你们被赶出府了?”
“嗯,你们,你们中的那个、那个人说我偷了她东西,我就被打,我哥哥替我们被打。她帮我说话,也差点被打,我们都被赶出来了。”
“哦,这样。那我现在叫个推板车的来,把濑益烈先运送走。我们先找个便宜点的客栈住下个几日,一边再找个便宜些的宅子,我们搬去租住,再想后话。”
“弥查,这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怎么的也是无亲无故的一人。”
一直和纠里讲话的这个姑娘家叫弥查,她由小便失去双亲,在亲戚家寄住,一直过得不容易,后来亲戚家掌事的男人欠了人债款,便将当时才是九岁的她卖了进娼馆,入了馆子,好在有不少比她更漂亮的小姑娘,她就“落于人下”了,当起了丫头,服侍起了馆子里的“小姐”,她还松了好些口气。也不是说她多么的出淤泥而不染,那馆子里说真的,哪个是真愿意走那条道儿的,真做上了“小姐”的,夜半跟她哭的都有,当时的她只想着,不能太漂亮,那些个漂亮的姐姐,就是因为漂亮才被选去“栽培”,接着服侍男人的。
可是,一年年地过去了,她也开始出落,特别是到是十三、四的时候,那美人胚子的模样就显了出来,到了十五,就被鸨母盯上了,也开始“栽培”,栽培完了就往这边王爷府上送。送完之后,她也不说是绝食,她就暗暗地,每餐吃很少,每晚憋到很夜了才睡,尽把自己往气弱游丝的样子逼。还真就是很有效用,入府三个多月,就从没被看上过。
在这三个多月里,认识了来自自己故土——在东京道的辰州的濑益烈、纠里兄妹俩。纠里去过她们院,跟她有过不算少的交谈,两人系同乡,又都身世可怜,自然就会有种相惜的感情。纠里跟弥查讲过她的哥哥,所以弥查也是见过几次濑益烈并且认得他是纠里的哥哥,至于讲话,倒是没有过的,在府上时,也不能有这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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