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部的话就更复杂了。江堂有十三个义子,个个都是人中龙凤,为了锦鳞卫指挥使那个位置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平头百姓家的亲兄弟分家时为了一头猪还能打得死去活来呢。”池灿冷冷道。
“这么说,江十三是清白的?毕竟只要江堂父女不死,他上位是迟早的事。”朱彦接口道。
池灿嘲讽笑笑:“那也难说,或许江堂发现江十三不适合当继承人呢?江十三干脆先下手为强……”
“不会是外部。”乔昭一开口就把几人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江堂死在家中,目前不知道暴毙原因,但从江十一带走庭泉来看,应该不是突发疾病那么简单。如果江堂是被人杀害,无论魏无邪的人还是兰山的人想要潜入江府杀人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要知道江姑娘才死,锦鳞卫定然加强了对大都督府的守卫。”
池灿点头:“不错,锦鳞卫得罪人无数,对江大都督府的守卫一直不比皇宫守卫松懈,不然他们的首领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所以江姑娘与江堂的陆续出事最大的可能还是他们内部人所为,即便有外人参与的影子,真正动手的还是内鬼。”乔昭分析道。
杨厚承抹了一把脸:“那他们吃饱了撑的带走庭泉做什么?”
“谁愿意承认是自己的错呢?”池灿反问。
杨厚承踢了椅子一脚:“这不是无妄之灾嘛!”
乔昭深以为然。
可不就是无妄之灾,庭泉是这样,她父亲更是这样。
乔昭站了起来:“我要去一趟锦鳞卫衙门。”
池灿拦住她:“庭泉不会有事的,你安心等着就是。”
“我要去看我父亲。”
池灿三人对视一眼,决定陪乔昭同去。
乔昭没有推辞。
站在锦鳞卫的诏狱门口,邵明渊平静看着江十一:“十一爷准备在这里招待本侯?”
江十一冷冷道:“侯爷进去吧。”
邵明渊笑笑,抬脚往内走去。
“等一等——”江五匆匆赶来,面带不悦,“十一弟,你把侯爷带到这里来做什么?”
“审讯。”江十一面无表情道。
“什么审讯?不是请侯爷来了解一下情况吗?”
邵明渊冷眼旁观二人争执,弯唇笑笑。
看来他们内部还没达成一致意见,事情越发有意思了。
邵明渊斜靠着墙壁,懒懒听二人争执。
“要不然本侯先回府,等二位有了结论再来?”
江五与江十一同时一怔。
这时一名锦鳞卫气喘吁吁跑来:“五爷,十三爷——”
“他怎么了?”一听锦鳞卫提起江远朝,江五神色凝重起来。
“十三爷领着一些兄弟要出府!”
江五一听立刻顾不得邵明渊这边,匆匆撂下一句客气话拔腿就向外走去。
转眼间只剩下邵明渊与江十一二人。
“侯爷请吧。”
邵明渊扭头回望一眼,抬脚走了进去。
江十一转身向外走去。
江府内气氛剑拔弩张。
“十三弟要去哪里?”
“我去何处需要向五哥汇报?”江远朝淡淡问。
“十三弟,义父突然故去,你本来就是嫌疑最大的,此时不好好呆在府中,难不成是要毁尸灭迹?”
江远朝缓缓笑了:“我记得五哥还不是锦鳞卫指挥使吧?论职位,我是指挥佥事,五哥似乎还要向我见礼的。”
江五冷笑起来:“我绝不会向有可能害死义父与义妹的凶手行礼,相信兄弟们都不会!”
江远朝嘴角笑意顿收:“五哥说话可要有真凭实据。”
“真凭实据?”江五看了匆匆赶来的江十一一眼,扬声道,“不知义妹临死前手中抓着十三弟的双鱼玉佩,算不算真凭实据?”
此话一出,不少锦鳞卫面色微变。
“我的双鱼玉佩在义妹手中?”
“十三弟不相信我说的话?那你可以问问十一弟。”
江远朝看向江十一。
江十一平静道:“是我发现的。我当时看到了义妹的尸体,蹲下检查时在她手中发现了玉佩,然后把它交给了义父。”
“你们的意思,义妹是我杀的?”
“我不知道义妹是谁杀的,我只说我看到的。”江十一冷冰冰道。
江五则笑了笑:“事情不是很明显吗,你杀了义妹,义妹挣扎时扯断你的随身玉佩抓在手中,成了指认真凶的铁证,然后被十一弟发现后交给义父。却不料此事被你得知,你便先下手为强害死了义父。”
“啪啪啪”的鼓掌声响起来,江远朝凉凉道:“五哥好推理。不过动机呢?我与义妹已经定亲,义父对我颇为倚重,我莫非鬼迷心窍,先杀义妹再杀义父,然后让因为犯错被义父发落到嘉丰去的五哥你现在站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江远朝的话让众锦鳞卫暗暗点头。
十三爷说的不错,他是大都督的准女婿,将来接大都督的班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完全没有杀害大都督与大姑娘的理由。
“十三弟问得好。若不是老天开眼让我看到一些有意思的事,恐怕任谁也想不到你的动机。”
“有意思的事?”江远朝牵了牵唇角,脑海中忽然闪过江堂的问话。
义父问他经常佩戴的玉佩何时丢的,他说元宵节。
元宵节——
想到那一天,江远朝心中一沉,忽然有了不妙的预感。
江五不阴不阳的话响起:“元宵节那晚,我恰巧看到十三弟与一位姑娘约会呢,那位姑娘可不是义妹!”
江远朝猛然看向江五。
江五嘲讽一笑,看了神情各异的锦鳞卫一眼,接着道:“试问如果义妹知道了这件事呢?义妹与十三弟争吵之下,十三弟失手杀了义妹,或者为了保护那位姑娘干脆把义妹灭口,是不是就没那么难理解了?”
说到这里,江五环视众人一眼,加重了语气:“更重要的是我向义父禀明过此事,以义父对义妹的疼爱,绝不会轻饶了十三弟。十三弟自知难逃责罚之下,一不做二不休再杀了义父,是也不是?”
“一派胡言!”江远朝冷冷道。
“呃,十三弟这是死不承认了?那要不要我派人把那位姑娘请过来对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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