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位将军?”
乔昭忍笑看着黎光文跃跃欲试的表情,道:“好像是镇远侯,曾领兵击退过攻占山海关的鞑子。”
黎光文立刻收起了嘴角笑意。
“父亲”
黎光文没有理会乔昭,背着手在小小的书房里来回踱步。
他转了好几个圈,才道:“那位侯爷,被满门抄斩了!”
“为何呢?”
“为何?”黎光文又开始转圈了,身体不小心碰到桌角,疼得直皱眉头,碍于在女儿面前不好丢了脸面,强忍着道,“首辅兰山参他谋逆!”
“谋逆啊”乔昭轻叹,这可真是天大的罪名。
黎光文却忽然激动起来:“什么谋逆,分明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我看是皇上修道修糊涂了”
“咳咳咳”乔昭咳嗽起来。
“昭昭怎么了?”
乔昭半抬起头,艰难微笑:“父亲,您还是给我讲讲外面的趣事吧。”
再讲下去,她就要去天牢里听故事了。
黎光文似乎也反应过来,呆呆点头:“哦,对,为父还是给你讲讲外面的趣事吧。话说昨日冠军侯率领护送阵亡将士棺椁的队伍进城,有个小姑娘色迷心窍、胆大包天,见冠军侯长得俊,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冲了上去把冠军侯拦下了……”
乔昭:“……”她还是去天牢里听故事好了!
总算打发走黎光文,没过多久冰绿又进来禀告:“姑娘,三公子来了。”
乔昭有些疑惑。
自从那次黎辉找她别别扭扭道了歉,之后就没怎么打过照面,今天找她又有什么事?
她仔细想了想。
难道说东府的黎娇受了气,他也要出头?
“请三公子进来。”
黎辉一脚迈进书房,对上乔昭淡然如水的目光反而红了脸。
“三哥今天不去国子监吗?”
“要去的,等一下就走。”
“那三哥过来有事?”
黎辉打量了书房一眼,见里面并无悬挂的字画等物,眼底闪过失望,微红着脸道:“我听说三妹写得一手好字,昨天得到了无梅师太的召见?”
乔昭心情颇微妙。
不愧是父子俩啊,问话都是一样的,接下来该不会是提出看她写字吧?
见乔昭只笑不语,黎辉硬着头皮开了口:“三妹的字能入了无梅师太的眼,可见是极好的,不知为兄能否看一看?”
看着站在面前的半大少年红着脸一本正经自称“为兄”,乔昭颇无奈,可让她再提笔写一遍是不能的,于是道:“我刚刚写了一副字,被父亲带走了,三哥若是想看,不如去父亲那里看吧。”
“哦,这样啊”黎辉飞快看了乔昭一眼,点头,“那我去了。”
他转了身往外走,走到门口突然停下,扭头撂下一句“三妹再见”,这才匆匆跑了。
冰绿一脸莫名其妙,嘀咕道:“三公子怎么规矩起来了?”害她都没派上用场嘛。
阿珠端着托盘走进来:“姑娘,用碗百合粥吧。”
冰绿拍拍额头:“对了,姑娘,今天是您去东府女学的日子,婢子昨晚上就给您收拾好了书箱,这就去给您拿过来。”
见冰绿飞快跑了,阿珠凑在乔昭耳边低声道:“姑娘,婢子从采买的婆子那里听说,昨天进城的阵亡将士们的棺椁被天子获准葬入西陵,冠军侯的夫人被追封为超品的侯夫人……”
她不明白姑娘让她多打听城里发生的大事有什么用处,但既然是姑娘吩咐的,那她就会好好做。
乔昭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阿珠性子温和,见人三分笑,看来已经渐渐打入了下人圈子中。至于冠军侯的亡妻是否得到追封,对她来说,没有半点意义。
“辛苦了。”
“姑娘,您的书箱。”冰绿快步走进来,见阿珠紧挨着乔昭站着,轻哼一声,上前利落把她挤到一边去。
“姑娘,二姑娘昨天倒了大霉,定然会憋了一肚子火,您今天一定要小心些。”
“二姑娘会寻我麻烦?”乔昭不由笑了。
那姑娘,真是越挫越勇。
“何止是寻麻烦啊,依婢子看,至少要和您拼了呀。”冰绿快言快语道。
乔昭被逗得扑哧一笑。
冰绿呆了呆,忽然捂住脸。
“嗯?”乔昭挑眉。
“哎呀,姑娘,您刚刚笑起来真好看。”冰绿拍了拍脸,罕有地叹了口气,“您好久都没这样笑啦。”
这些日子姑娘的笑容太淡了,让她看着,总像隔了一层什么。
“这样啊。”乔昭侧头看向阿珠,“阿珠,让你准备的荷包弄好了吗?”
“好了。”阿珠从袖中翻出一个素面荷包来。
乔昭伸手接过来,打开看了看,随手系在腰间。
冰绿撇撇嘴:“这么丑的荷包,也好意思拿给姑娘戴!”
哪里丑了?
乔昭不由低下头,看了看腰间新缀的荷包。
“这是姑娘做的。”阿珠面无表情提醒。
冰绿:“……”混蛋阿珠,为什么不早点说!
小丫鬟再次看了荷包一眼,努力想找出一些溢美之词,找了许久,觉得还是直接向姑娘道歉好了。
多少年来难得做一次女红,居然被冰绿嫌弃了?乔昭忽然有些心塞,站起来淡淡道:“该去青松堂请安了。”
直到她走出去数步,冰绿才猛然找到了荷包优点,喊道:“姑娘,布不错!”
乔昭一时没听懂。
冰绿解释道:“婢子是说,做荷包的布料不错,姑娘眼光真好!”
“哈哈哈。”一贯沉稳的阿珠忍不住笑起来。
乔姑娘黑着脸捏捏荷包,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黎光文回到书房直接就把挂在墙上的一副字摘了下来,伸手比划一下,寻来材料准备亲手把闺女写的字裱好挂上去。
他才把用到的材料摆好,书房门就响了起来。
“谁?”
“父亲,是我。”
黎光文起身,走到门口一把拉开房门。
“辉儿?今天没到国子监放假的日子吧?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没走?”
黎辉险些忍不住翻白眼。
今天还不是休沐日呢,您不是干脆都没上衙嘛!
“父亲,我听说三妹给您写了一幅字,儿子也想瞧瞧。”
黎光文顿时把儿子晚上学的事给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一副找到知音的表情:“来来来,为父正寻思着让你有空多向你三妹学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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