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希尧怎么会是他?
他已经死了!十七年前,他就死在父亲的枪口下不是吗?那种荒唐却真切的预感越发浓了起来,苍蒹葭双手撑在书桌上,她苍白的脸蛋跟凌乱的心绪显示着此时的她心里有多震惊。
僵硬扭头看着窗外,苍蒹葭后背冷汗涔涔。
她的心里,满是荒唐错愕感。安希尧就是当年那个大哥哥…这怎么可能?她眼睁睁看着他胸口中枪,然后坠下了天台。
中枪之后,又从十几层高的天台摔了下去。她确信那个大哥哥必死无疑!
真死了,这事又怎么解释?
难道,是巧合?
这样的巧合,微乎其微。
一屁股呆坐回皮椅,苍蒹葭背靠椅子,脑袋凝视着窗外,清明冷冽的双眼第一次,露出了疲惫伤心之色。
大哥哥,你若还活着,那该多好…
……
再次打开笔记本电脑,鼠标指向相册文件,打开,里面大部分都是苍蒹葭的照片,有她吃饭的,开车的,走路的,还有她生气的模样。除此之外,还有几张跟顾探君然蓝七他们一起照的照片,点到最后一张时,苍蒹葭右手猛然一抽,她已经没有力气点击鼠标了。
最后一张照片上,没有一个人,有的,只是一片无尽荒凉的沙漠。沙漠中央,有一棵矮小枯萎的白杨树,白杨树的下方,立着一块墓碑,墓碑上雕刻着几个看不清的字体。即使看不清,苍蒹葭也知道那上面写的是什么。
十五哥哥之墓!
这六个字,在风沙的摧残鞭打下早已变得模糊不清。只留有浅浅的几刀笔画,这六个字,是苍蒹葭亲自刻上去的。
含泪双眼死死盯着照片中央的墓碑,两滴温热的眼泪就那么滚落而下,一颗落,颗颗落,眼泪大如豆,以不可控制的失态绝提,成串的泪珠子滑过她白洁的脸蛋,落进她优美的脖劲。
“大少爷,您回来了。”管家帮安希尧脱下外套恭敬问候。
点点头,安希尧扫了眼大厅,问道:“苍小姐睡了?”
“似乎还没睡。”之前楼上脚步声就没停过,想来苍小姐还未休息。
安希尧嗯了一声,抬腿上楼。推开房门,没有心心念着的人儿。轻蹙眉头,安希尧走进浴室张望一番,还是未见到那道倩影。“去哪儿了?”轻声嘀咕一声,身后忽然传来轻巧的女人脚步声,唇角勾笑,安希尧转身,开口道:“美人,躲哪儿去了?想跟哥哥玩做迷藏?”话语掷地,安希尧脸上痞气得意的笑意戛然收敛起来,身前的女人墨发披肩,那双素来清冷没有多少神色的双眼,红肿的像两顶大灯笼。
哭了?
她的泪,弄得他心慌。
“怎么了?好好地怎么哭了?”手忙脚乱抱住女子,安希尧心慌乱无比。在不知道苍蒹葭为何落泪的前提下,安希尧不敢妄言。
拥着自己身子的男人怀抱温暖,是她留恋喜欢的。男人温柔拍她脑袋带着安慰,这小小的动作,让她心一酸。做恶梦哭醒的夜里,大哥哥也喜欢这样抱着她轻拍她的脑袋,安希尧安慰自己的模样,像极了大哥哥。
怀中女子哭成泪人儿,抽抽搭搭的哭泣声渐渐顿止,苍蒹葭摇摇头,闷声说道:“没事,就是想起了一些不美好的回忆。”
安希尧眯眼看着她,试探性问道:“不美好的回忆?是怎样不美好的回忆?”他看似随意的问话,实则带着不可捉摸的急切。苍蒹葭皱皱眉头,他在心急什么?
抬起头来,苍蒹葭终是摇头。“以后再说吧,我去洗把脸。”绕过他,她走进浴室,鞠了一捧冰冷凉水扑打在脸上,刺骨寒冷令得苍蒹葭浑身一个激灵。
他为何要用一种试探的态度问话?
安希尧,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
等她从浴室走出来,安希尧已经脱下衣服躺在了床上,听到动静,安希尧睁开疲惫的双眼。“过来,躺下。”拍拍身旁的空位,安希尧眯着眼睛,精神萎靡不振。脱掉鞋,乖乖钻进温热的被我,苍蒹葭抬眉看着天花板,心里十万个为什么像猫爪一样挠着她的心房,但她就是不愿开口询问。
在面对一个你难以置信,内心却又渴望肯定答案的事务面前,人都是胆小鬼。对于今晚自己的发现,苍蒹葭心脏揪得慌,她不敢太过期待,期待太多,到时候失望就越大。
长臂搂着她精致纤细的腰,男人一个翻身,脑袋枕在她的胸口。“你在想什么?”安希尧声音有些迷糊,现在都十二点过了,他整个人都被浓浓的睡意感包围着,眼睛都睁不开。
纤细手掌摸摸安希尧的头发,苍蒹葭淡淡说了句没什么。“睡吧,很晚了。”
安希尧咧咧嘴,“好勒,抱着老婆睡大觉咯!”
“谁是你老婆了!”
“我向你求婚,你答应了,元宵节我们就要结婚了,你说,你是不是我老婆!”安希尧嘟着嘴,说出来的有几分无赖味道。苍蒹葭无语凝噎,说起这事就来气。“趁我睡着将戒指套我手上,你还敢跟我提求婚那事?”
“顾探跟苏希求婚那么轰动,可你呢…”丫的,那天晚上两人太疯狂,下半夜苍蒹葭睡得很沉,等她早上睁眼,却发现一个白晃晃的冰冷物体套在她的手指上,她当时是哭笑不得。哪有人求婚用这个无赖法子的?
想来就是一阵憋屈。
安希尧心里委屈的不行,他双手悄悄撩开苍蒹葭的衣服,抚摸上她光滑白净的皮肤。那舒服的触感,让他心里的委屈散了些。“顾三那次求婚太轰动,不管我怎么做,都不可能比他那次更盛大。”安希尧闷声解释。“我不是怕你会不同意嘛…”
要怪,就怪那高调行事的顾三!
“所以你就趁我睡着强行给我戴上戒指?”苍蒹葭声音冷过寒冰。
安希尧沉默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别生气,我会给你补回来的。”这事,的确委屈蒹葭了。他早就暗自准备了惊喜,到时候,绝对会让苍蒹葭感动的!
“谁要你补了…”嘴上这么说着,她心里还是在隐隐期待着。但凡是女人,都希望人生中能有一次浪漫的求婚仪式,还能穿上一件洁白美丽的婚纱,苍蒹葭也是女孩子,她一样也会期待着这些东西。
——
*
——
次日,阳光明媚,照在人身上温暖和煦,是一个适合出门的天气。
安希尧看完晨间新闻,先送苍蒹葭回了墨兰庄,这才开车去公司。
东城的申家,北城的安家,南城的顾家,这三个大家族是c市最富有,最有名望的富商家族。这之中除了有两百年经商历史渊源的顾家,其余两家都是改革开放以后才壮大起来的家族。安氏家族创始人安天雷只有一个独生子,自然便是安希尧的父亲安百威。
安百威下面有两个儿子,一个正室生的,一个是情人生的,前者自然是安希尧,后者便是安氏企业上任总裁安希舜。两个月前,外界看来玩世不恭,无心经营家族企业的安希尧以迅雷之势将安希舜从总裁宝座踢了下来,自己坐上了总裁位置。这事,一直是前段时间大家津津乐道的话题。
车开到公司门口,安希尧下车,泊车员主动将车开去地下停车场。抬头,安希尧看了眼金灿灿的安氏企业总部,建筑屋楼顶,安氏企业几个字很是显眼。啧啧两声,安希尧嘟哝一句太俗气,抬腿,穿过旋转气派的旋转门。
脚踩在大厅里的黄色大理石地板,他双手插在裤兜,俊俏的脸上依旧是痞气玩味的笑意。公司一些年轻的女员工看到他,都是娇滴滴喊了声安总裁,然后红着脸跑开。安希尧笑脸迎对每一个员工,既然女人喜欢他这张脸,他不尽职尽责利用它,倒是可惜了。
安希尧的办公室一点也不比顾探的小,只是里面的装修没有顾探办公室那般奢华精致。八十平方大小的办公室里,只有两张黑色造型别致的皮椅,皮椅质感上乘,跟书架上黑色菱形的书架门板交相辉映。深棕色宽大的办公桌上,只有一个棕色瓷器笔筒跟一本苹果笔记本。笔筒里,一黑一白两只派克钢笔孤零零立在笔筒里,安希尧的办公桌,干净的让人心慌。
办公室里的窗帘露出一半,遮住大部分阳光,白色简洁的沙发两边,各立着两个黑色边柜,上面搁着两盏淡黄色led灯,灯罩透明,萦绕出清冷又朦胧高雅的气氛。灰色羊毛地毯铺在沙发之间,黑色透明的茶几搁着满天星吊篮。
安希尧坐到沙发上,双腿搭在干净得一尘不染的茶几上,他拿起打火机,点燃一根烟,叼在嘴里,痞气不逊的眼角微微上挑,每当他眼角挑起,那都代表他被某个问题困扰着。
烟雾袅袅升起,两股清淡的烟雾从安希尧鼻息间吐了出来,他吞吐烟雾的样子,慵懒又优雅。
一根烟快要抽完的时候,敲门声不急不缓响了起来。
“进来。”语落,办公室大门被一个穿着黑色长大衣的男人从外面推开。
男人抬腿,那挺拔的身子跟那张好看却严肃的面容时刻透露着他高冷不易接近的性格。他,是炎门八执事之一的蓝哲,年龄二十六,身高一九一,擅长格斗搏击术,他是安希尧的贴身护卫。他跟安希尧的关系,如同雷鹰之于顾探。
“二门主,你猜的没错,苍小姐七岁的时候,的确被阿富汗恐怖分子绑去做了人质。”
“知道了。”
安希尧慵懒的眸子转了转,表情并没有多大变化。
她早就猜到了。上次跟去她家,看到全家福上的小苍蒹葭,安希尧就已经知道了。苍蒹葭小时候,跟她记忆中那个胆怯爱哭,笑起来却很美的小女孩,是一个模样。
原来,小九真名叫苍蒹葭。
“二门主,那场解救全球各地孩童人质的行动中,c国派出的是nj军区里刀锋特战旅里面,最尖锐的特种兵队,代号‘孤狼’。那次任务,由于情报分析错误,孤狼特战队排除的八人中,牺牲了六人,重残了一人,一人活!那人正是…”蓝哲话还未说话,安希尧忽然张嘴,淡漠吐出一个人的名字。
“苍劲…”
安希尧的脸色被烟雾罩在其中,蓝哲看得不真切。
蓝哲点点头,说道:“的确是他!苍劲除了那次任务回来后,就退出了队伍,卸去了中校军衔。”蓝哲那张严肃好看的脸上,浮出些许不解三十四岁的中校,在部队里也是个大人才!说退伍就退伍,很奇怪。
“哼!”安希尧扔掉烟蒂,起身,走到窗边,蓝哲看着他,并不说话。
“苍劲,1966年生,c国c市人,原nj军区刀锋特战旅中尖锐特种兵队‘孤狼’里的王牌狙击手!父亲苍爵霄是c国开过十大元帅之一!”建国后恢复了军衔制,同时取消掉元帅和大将军衔,现在,c国最高军衔为上将军衔。那苍爵霄成了现如今唯一一个仍在世的元帅,苍家在c*政界地位显高,不是一般人能够比得上的。
“苍劲自生下来就在军人家庭,他一身本领自然不是普通军人可以比的。参军入伍后的第二年,他便以优异的成绩进了特战旅,成了一名王牌狙击手,是当时少有的32岁中将!1998年,恐怖分子在全球绑架各地富商高官的孩子做人质,c国派出孤狼特战队前去解救人质。”安希尧幽幽说完这一席话,挺拔的身躯转了过来,看了眼听得很认真的蓝哲,继续道:“阿富汗南边有个叫坎大哈的城市,城市西南方向有一大片沙漠,那里,就是恐怖分子关押人质的地方。”
“他们在c国俘虏了三个孩子,其中有一个人是a市林家的大公子,另一个,就是苍蒹葭!第三个是…”
“二门主?是你?”安希尧说到这,蓝哲多少已经猜到了他接下来的话。
安希尧点点头,“没错,当时我的母亲跟我父亲刚离婚,我们母子刚搬出安家没两天,我就在放学路上被恐怖分子绑走了。那时候,我只有十岁。”即使已经过去了十七年,安希尧对于那些事,依旧记得很清晰。
十岁的安希尧被恐怖分子们关押在坎大哈沙漠中央一个小铁皮屋内,那里,有着被从全球各地抓来的小孩。都是人质,住在一个屋子里,被恐惧驱使着,没有人有暇歧视什么民族肤色。住在一起,他们都只是一群任人宰割的羔羊,只能期待着有人来救他们。
七八十平方大小的屋子里,关了一百五十多个孩子。
在那里,恐怖分子给他们每个人排了个顺序,每个人都以数字称呼对方。安希尧是十五号,只有七岁,长得可爱乖巧的苍蒹葭是九号。
那时候彼此不熟悉,待在屋子里一个多月,他跟九号女孩没有搭过一句话。
两个人真正有交际是在八月份的一个晚上,那个晚上,狂风夹杂着沙尘暴肆意吞没铁屋,九号女孩吓得躲在破破烂烂的被子里瑟瑟发抖。安希尧瞧见她惨兮兮的模样,第一次,他伸出怀抱抱住了她。他不知道苍蒹葭是哪个国家的,因为苍蒹葭自被关押以来,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后来,他才知道她因为身份特殊,他们将她身带割破了。
十岁的男孩抱着七岁的小女孩,不管女孩是不是能听懂普通话,他还是耐心安慰着。
“不怕哦,不怕哦…”他紧紧抱着小女孩,嘴里翻来覆去也只有这么一句话。
被囚禁的那半年,他们每天只能吃一个巴掌大的小麦饼,头两个月他们只是单纯的被囚禁起来,第三个月开始,每一天早上,恐怖分子都会拉一个孩子出去。没人知道他们将孩子带出去干嘛,但是那惊天的枪声让他们感受到了危险。
连续三个月,屋子里每天都会少一个人。九十几天过去,一百五十几个孩子,被枪毙的只剩下六十几个了。
最后那一周,每天都会来大批背后背着枪的男人将孩子拖出去屠宰,最多的一天,消失了二十三个孩子!那段时间,安希尧总会搂着九号女孩躲在床底下,每当那些恐怖分子来了的时候,他们二人都会屏息,尽量不让他们发现自己。夜里,安希尧总会被噩梦惊醒,九号女孩亦然。无数个夜里,都得有安希尧的安慰拥抱,九号女孩才能睡得着觉。
被囚禁的第七个月第二天,那些人点名将九号、十五号、还有三十四号拖了出去,从他们断断续续的交谈声中,安希尧听懂了营救两个字眼。那一刻,安希尧单晶害怕了半年的眼里,第一次出现了疯狂的求生*。他以为他们会被顺利营救出去,殊不知,等待他们的,是一场灾难!
十七年过去,每当他想到那一刻,心里都有些发毛!
那些无情的尖刀划过三十四号的皮肤,某个夜里惊醒过来,他总能听到三十四号男孩撕心裂肺的嘶吼,跟他无助绝望的双眼。
“二门主,营救你们的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蓝哲看着安希尧凄凉孤寂的背影,素来淡定的心,第一次被他勾起了好奇心。
安希尧伸出双手,摸了摸被阳光照得温热的玻璃。那双精致好看的红唇一张一合,说道:
“那是一场灾难,一场,吃人的灾难!”
安希尧那双永远璀璨晶亮的双眸里,第一次,浮现出一种名叫恐惧的神色!
那是,想起来,灵魂就会战栗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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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本故事纯属虚构哈!
《小奶包忽悠记》
婚礼上,小奶包牵着籁雅若吃蛋糕,夜君然牵着篮球,好奇问道:“诺诺哥哥,你爹地妈咪为什么要结婚?”
“因为他们两个人相爱啊!”
“相爱就能结婚?”君然小可爱满脸好奇。
小奶包直点头。
“我跟篮球一起长大,我爱他,他也爱我,那我们可以结婚吗?”
…
蛋糕在小奶包喉咙噎住。籁雅若捂嘴轻笑,这问题好白痴哦~
装模作样想了想,小奶包问道:“篮球是公是母?”
夜君然愣了愣,公母是啥?“是…母吧…”
“那你们可以结婚!”小奶包眯着眼眸肯定道。
那太好了!
某一日,丹尼斯推开门,就见夜君然穿黑西装坐在客厅,篮球身上被一块白色窗帘木罩着。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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