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元首应该已经到达宏川了吧。”遥望着不远处的一座小镇在众元老的围攻下化作燃烧的废墟,萨塔兰朵拿开望远镜,随手将临时准备的作战计划扔在一旁,“接下来就该我去做该做的事情了。”
元首交付给他的,是十几位新晋为元老的血族纯血派后辈。他们并没有其他元老那样庞大的家族,自然也没有多少血奴作为炮灰,但对于他们而言,这种徘徊在人类防御力薄弱之处一边骚扰人类一边壮大自己势力的机会绝对是会来者不拒的。
正如萨塔兰朵设想的那样,在进攻一座座城镇的时候,只要战局取得了绝对的优势,后方观战的纯血族就会让浴血奋战多时的平民血族们撤退,然后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将战果侵吞,肆意的搜刮着幸存的人类并争夺将之变成隶属于自己的血奴的权利。具有讽刺意味的,这些元老身上多多少少的负伤并非是出自人类,而是争夺着的同族手中。
不过这并不难理解,毕竟他们并没有像其他元老那样资历深厚,对于没有参加过之前大战的他们而言,任何一个有可能变成血奴的人类都有着必须抢夺的理由。
“你们,按照我之前所说的,去佯攻下一座城镇吧。”萨塔兰朵推了推眼镜,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身后的众多血族,旋即步伐坚定的走向被战火炙烤的废墟。
他的身后传来了众人放下武器向他致敬的声音,不过他并没有停下脚步,他知道,只要自己再次回头,恐怕就再也没有勇气去面对已经注定的毁灭了。
城镇里已经完全变成了年轻元老们的狩猎场,街道上哭喊着四处逃跑的人类并非是因为从元老手中侥幸逃脱,而是他们为了玩乐而故意将之放跑的。活着的人类带着温热的鲜血,无论逃到哪里都不会躲过血族的眼睛。
走在这些人之间,萨塔兰朵并没有任何的同情。对于他而言人类就是异类,战争的残酷连同类之间的理性都能彻底粉碎,更何况是这种异族之间的战争。
一声稚嫩的尖叫混杂着无尽的绝望与恐惧从身旁不远处刺耳的响起。
萨塔兰朵继续低着头走着,双眼盯着脚下染着鲜血的地面想着:啊,听着声音大概是十多岁的小孩子吧。不过这是战争,我并不需要去多管闲事,等他们享乐结束之后再动手成功率会更高一些的。
紧接着一个元老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拉维斯,为什么你总是喜欢这种幼体呢。要制作成血奴的话,体型大一些不是更好?听说你还给你的血奴精心打扮,收藏人类这种恶心的兴趣就连老掉牙的前辈们都很少做了吧。”
这是战争,我不需要多管闲事。
“吵死了,这是艺术品,艺术品懂不懂?我才不要没有意识的血奴,把他们活着养起来才有意思。”
这是战争,我不需要多管闲事,毕竟是异族……怎么可能。
叹了口气,萨塔兰朵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那个单手抓着一个小女孩的元老:“拉维斯,不要浪费时间。即便是牲畜,太过惊吓也太不道德了吧?”
啊,真是,我这是在干什么。明明已经计划好了在集合起来庆功的时候动手,这时候挑起争端的话岂不是要给自己凭空增加难度?再说了,救一个人类对我自己究竟能有什么好处?
“啊?”拉维斯听到声音转过头看着萨塔兰朵,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上位者的高傲姿态,“你果然是个平民,之前混在队伍里我就开始怀疑了。平民,这是纯血族的事情,看在你是元首看重的人,只要你不再继续多管闲事我也就不追……”
萨维斯的话还没说完,手臂的重量却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稍稍一愣,肉体坠落到地的声音和女孩喘着粗气的咳嗽声传入耳中,紧接着剧烈的疼痛和“手臂断掉了”这一意识在他的大脑中回荡着。
“你!”
“知道是我做的吗?拉维斯,跟你说话的人不是一个血族平民,而是元老会的大脑。”萨塔兰朵的双眼此时正涌动着妖异的血色,遮挡在前的镜片轰然碎裂,“介于你对我的不敬,我会一点一点的让你体会名为后悔的情感。”
“不可能,不可能……”用另一只手捂住断臂的拉维斯死死的盯着萨塔兰朵,愤怒之外,名为惶恐的情绪填满了他的瞳仁,“通过血气干预现实,也就是黑魔法,平民怎么可能会使用!萨塔兰朵,你是怎么做到的!”
嘶吼的声音吸引了其他的元老,众目睽睽之下,拉维斯的腰杆稍稍的挺直了一些。血族中的平民无法使用黑魔法,也没有强大到可以伤害纯血族的能力,这既是常识也是必然才对。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常识,他才会公然挑衅萨塔兰朵,因为他知道萨塔兰朵根本不可能会伤到自己。
但很显然他错了。萨塔兰朵的血气异常的活跃,简直可以与元老院最为核心的那些老家伙相比。更为震惊的是,萨塔兰朵对他使用了能力,也就是那种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就让自己的手臂断掉的,实名为黑魔法的东西。
如果早有提防,拉维斯绝对不会受伤,毕竟使用黑魔法防御对方的进攻是基础中的基础。
萨塔兰朵轻轻一笑并未说话,下个瞬间他的身体突然虚晃一下,眨眼间拖着道道残影已经冲到了拉维斯的身前,不知何时在身周用血气凝聚而出的数把细剑借助着巨大的势能轻而易举的破开了拉维斯慌忙中设下的防御,肉体被刺穿的声音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刺耳。
“萨塔兰朵,你在干什么!”“拉维斯!”“平民怎么可能有能力,而且是复数的能力?”“血气化刃、疾行和念力爆破?那些能力不都是纯血族才有的吗!”
四下里顿时骚乱起来,不过这并没有超出萨塔兰朵的预料。相反,如果围观的元老们还很淡定的话,做出这一切的平民血族萨塔兰朵可就要慌了。
刺入拉维斯身体的血刺没有任何犹豫的爆裂开来,战火的映照下,夜风吹去,不久前才受宠若惊被封为元老的拉维斯化作冰冷的黄沙徐徐散去,荆棘丛一样的血刺中只剩下了一袭破败的衣物。
“人类,”萨塔兰朵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惊恐的看着自己,稍稍有些呼吸不畅的少女,弯下腰将瑟瑟发抖的对方拉了起来,伸手从衣服里掏出一个铭牌和一封信塞进了她的手里,“去找幸存的人类寻求保护吧,记得把信交给一群自称是正义之盾的白痴们。如果途中遇到我们这样的吸血鬼,你只要把这铭牌给他看就能保证你的安全了。快去!”
看着被自己的吼声吓的慌忙逃离的少女,萨塔兰朵推了推只剩镜框的眼镜,转身扫视一遍城镇中已然将自己视为敌人的元老们,轻声笑道:“都准备好了吗,不抱着必死的决心跟我打的话,是会死的哦。”
真是,我还真是多管闲事。不过无所谓,虽然开始跟计划中的有些出入,不过结果应该都是差不多的吧。
这么想着,他再度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脚下陡然发力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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