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笑平安回家,瓶儿挂在房梁上的那条丝带自然也就被扯了下来。
其实常笑刚刚进屋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毕竟瓶儿住的是外间,他住的是里间,一进门先看到一条上吊绳挂在自己面前,当时的常笑骇得三魂六魄都险些飞散了。
他在崇祯面前装得一副淡然模样,按他想来,用两个领袖一个常大忽悠来拾掇崇祯这就是双王加炸弹无往不利啊,但话是这样说,其实常笑心中也是怕极的,皇帝要杀他当真是简单容易,常笑也不是那种心中毫无畏惧之辈,天下之人真敢拍着良心说不怕死的,屈指可数,常笑显然不在其中。
从紫禁城出来之后常笑可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内衣都塌透了,回家的路上,常笑的脚都皮飘起来了,很有种御风而行的感觉,他觉得自己的双王加炸弹将崇祯这毛头皇帝镇住了,万事大吉了,哪知道一进门就看到一条上吊绳悬在自己面前。
常笑前世受到影视作品毒害不浅,在这些作品里,皇家赐死一般不是毒酒就是上吊绳,常笑骤然看到这绳子还以为崇祯反过劲来了,没有被他忽悠住,特意派人将上吊的家伙式先送来了。
然后瓶儿就哭得五花六道的扑上来,当时常笑心中是哇凉哇凉的,手脚都冰凉了,这一看就是一副生离死别的晦气场面。
在这一瞬间常笑真的已经准备去书房取枪大干一票,然后投奔不知道在那个山沟里面蹲着的李自成去了。
后来知道原委之后,怕极了也气极了的常笑,抓起瓶儿丢在床上,剥掉瓶儿的小裤裤,对着那粉嫩嫩、溜光水滑的小屁蛋就是一顿狠抽!
抽得瓶儿笑一声哭一声的,房外不知道的还以为屋内在哭丧,常笑在安排后事,至少可以肯定常笑这次是死定了!
常笑出宫回家了,这个消息传出来的有点晚,因为所有人都不再关注常笑了,认为他必死无疑了,是以常笑回到了家睡了一晚上之后,常笑没死的消息才传到了四处。
众人都有些不明所以,因为皇帝依旧暴怒,晚上的时候虽然没有杖毙了小太监,但却一口气罢黜了四名官员,其中两个被判了个流千里,妻女收入教坊司,这可是十分严厉的手顿了。
这就古怪了,匪夷所思了,皇上的怒气这么大,没有丝毫消减的痕迹,为什么却没杀常笑?奇了怪了!邪了门了!
或许是觉得一刀杀了常笑不够爽利,要叫常笑担惊受怕几天,吓个半死然后才杀,一定就是如此,对!皇上手段毒辣啊!
郁郁寡欢的王长旭没能找到机会落井下石,这使得他感到很失败,因为崇祯皇帝和常笑一直都在御书房内相谈,他没有机会露面,对于常笑竟然能够从皇宫之中平安离开,王长旭是完全想不通的,最后也将其归结到了皇帝要慢慢杀常笑这条因由上,因为除此之外,真的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了。
回到王府的时候,瑾芸正倚门翘首而盼,焦急的等待消息,王夫人则有一搭没一搭的安慰着瑾芸,心中却暗暗祷告,希望瑾芸这又圆又翘的屁股争气,为王家留下一点血脉。
王长旭回来之后,脸上的各种郁闷各种恼怒的神情尽皆消失,换了一副颇为自得笑呵呵的神情,远远地看到瑾芸便笑道:“不必担忧了,常笑回家了!”
瑾芸闻言,一直绷紧的整个人一下松垮下来,险些站不住摔倒。
王长旭看在眼中更是恼怒非凡,但脸上依旧是春风满面,揉了揉眼角笑道:“这次我真是拼出了老命为这常家小子求情,几番对阵下来,险些被皇上罢官,幸好当今圣上还顾念一些我的颜面,最终将常笑放归家中。”
闻言,瑾芸满心欢喜,但随即整个人却变得冰凉,面上蒙上了一层死灰,朝着王长旭一躬身道:“瑾芸多谢王大人,瑾芸会谨记自己的承诺。”
王长旭闻言,嘿然一笑,看了王夫人一眼王夫人被常笑离开了皇宫的消息搞得一懵,不过她和王长旭毕竟是老夫老妻,虽然没有沟通,但也知道要说什么。
王夫人走到瑾芸身边热络的拉着瑾芸的手道:“瑾芸,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你从今天开始就嫁入我们王家吧!聘礼什么的我们王家绝对不会亏待你!”
瑾芸闻言微微皱眉,不着痕迹的抽出被王夫人攥着的手,她想说‘瑾芸虽然家道中落,但婚聘之事也不能马虎。’但随即这话便被收回口内,她的心此时已经死了,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做小老婆,使得她已经没了其他念头,只觉得这一生了无生趣,是以这个婚聘的过程越短越好,越短她的痛苦越少。
最终瑾芸道:“瑾芸要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后天嫁入王家,瑾芸只想悄悄地嫁入王家,王夫人什么都不必操办了。”
王夫人是能省就省,毕竟是娶小老婆,要是太风光了她这个正室反倒失了面子,瑾芸要求从简,她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王长旭此时道:“瑾芸,你既然已经准备嫁入我家,那么我希望你和常家小子能够一刀两断,要是被我知道你和那小子私下见面的话,我保证会叫他死无葬身之地。从现在开始,我会叫府上的人跟着你,这个,你不要有什么怨言。”王长旭虽然不一定有叫常笑死无葬身之地的能力,但这番恐吓的言语用来吓唬一个没怎么经历过太多世事的小姑娘还是有足够的威力的!他当然怕瑾芸见常笑,一旦见了常笑,那么他的谎话就穿帮了。
瑾芸神情淡淡的,一双瞳子好似蒙了一层灰一般,点了点头,便离开了王府,当然王家的下人就在后面跟着。
送走了瑾芸,王夫人连忙上前问道:“老爷,常家小子真的从宫中出来了?”
王长旭郁闷的道:“这种事情怎么能够骗人,真是奇了怪了!见了鬼了!”
第二天中午,司礼监那两位来过常家两次的公公毕恭毕敬的送了一身官袍和印信到常家。
至此,各种猜测全都消散无踪,因为不用想都知道,常笑这是受宠了!走了狗屎运了!
官袍摆在了常笑面前,两个公公此时一个个点头哈腰,比最初来到常家之时还要恭敬。
宦官之所以如此容易翻脸其实也怪不得他们,他们那个圈子里面比外面的世界更加残酷,更加黑暗,笑人无恨人有他们圈子里是裸的常态。在他们那个圈子里,权利就是第一位,他们献媚的不是某个人,而是某个人身后的那个权利。从这个角度上说,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太监们也是忠诚的专一的。
常笑得宠他们自然恭敬,常笑失宠,他们自然懒得理会他。
常笑对于这两个太监的前恭后倨,倨完又恭的来回变脸并不放在心上,他的心思还不至于容不下这么两个无足轻重的太监。
依旧是一人五十两将两个一脸恭敬的公公打发走,常笑围着官袍转一圈,然后用手揪着官服正看着。
常胜闻听到这个消息后从外面飞奔进来,确实是飞奔,速度快得常笑都觉得惊心,常胜一看到这官服一张脸就抽了抽,随即嘴巴咧开,歪歪着晃荡几下愣是没吐出一个子来。
常笑不懂这官服是什么品级,看常胜这个模样,不由得皱了皱眉道:“叔父,你这是干嘛?”
常胜揉了揉眼睛,深吸口气才有些迟疑的道:“公子,这是送错了吧。”
常笑一愣捏着官服转了转道:“这东西不会送错吧。”
常胜随即也知道,这东西是万万不会送错的,他咽了口吐沫,一双眼睛瞪着官服有些艰难的道:“恭喜公子,这是锦衣卫同知的官服,公子从现在开始就是锦衣卫的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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