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转眼之间已是剑拔弩张。
唐剑瞧着两个人火冒三丈,针锋相对,眼见大将军大发雷霆,听着既要刑罚,又要入牢,感觉事情闹得有点大,再僵下去就难以收场,略一冷静于是连忙开口劝道。
“大将军息怒,要保重身体。七王爷年少气盛,初入军中不懂礼法,处事固然欠妥。然大将军统兵数十万向来军务为要,戒急戒躁。现敌意不明,虎视眈眈。吾方目前尚在等待朝廷的粮饷,更需将士们上下用命,方可一战!须谨防有人从中作梗,扰乱布局。影响战事之举,大将军一定不屑为之!何况七王爷又是大将军的晚辈,又怎么会和自己的侄子一般见识呢?自家人不要伤了和气,绝不能让他人笑话。”
“吾身为防御使,但为公器,不为私利。今日所言,皆是身为将领的职责所在,希望大将军慎重而行,所作所为利国利民!上对得起列祖列宗,下对得起黎民百姓!”
李秉成听了唐剑的话,愤怒的胸腔逐渐平顺了许多。但是仔细玩味这番话语,显得自己小人一般。心里不是滋味,他就盯着唐剑义正严词地说道。
“王爷若是真心为了公器,就应该以大局为重,团结一致,共同布防,应对敌寇。而不是纠结于此等末节不利团结之事,本末倒置!望王爷万万听老夫一言。”唐剑抱着拳头说道。
李秉成本想反驳一番,瞧着唐剑态度极其诚恳,一双期盼的眼神望着自己,想了一下强忍了下来。
“用兵自当军纪严明。目无法纪,不施惩戒,无以服众。李秉成身为防御使,不顾军法,有违将令,按令杖刑一百,念其初犯,杖刑三十。来人,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调任三万卫……就任镇北堡,担任副将,协防守卫要塞!行刑完毕,即可上任!”
大将军听了唐剑的话,心里萌生警惕,逐渐心平气和,再瞧着李秉成怒目而视,转念思量了一番,就下了一道命令。
“你想对我用刑!我仅仅秉公直言而已,这就叫目无法纪。你身为大将军,枉顾朝廷法度,又该何罪!”李秉成冷冷的目光盯着大将军说道。
“哈哈,你还知道我是大将军,还何罪?这里我说了算,军纪也是由我来解释的!小子,让你涨涨见识,记好了!没有权力,你什么都不是?把他拉下去!”大将军说着举起了拳头攥的紧紧的,盯着李秉成一字千钧。说完,他冷笑着对士兵说道。
“滚开!”李秉成对着迎上来的两名士兵吼完,盯着大将军说,“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你没有资格谈论这个话题。”大将军说道,“拉下去!”
“你……”李秉成盯着大将军气急败坏。
“军纪如山。不听号令者,斩!怎么,想挑衅本将军?”大将军笑呵呵地说道。
“防御使大人,你这是为国为民吗?这就是你说的对得起列祖列宗?你目无尊长,该受责罚!怎么,还想让人押你出去吗?要不,我来?”唐剑笑嘻嘻地伸出手对李秉成说道。
“不用,谨受教!”李秉成说完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脸上向火一样燃烧了起来。
瞧着两名将士押着李秉成下去了,他对着唐剑说道:“一个混账的东西,年少气盛,完全不知道天高地厚,跑到我这里撒野。气煞我也。不过,你刚才担心朝堂上有人从中作梗。说的有道理,我们不得不防?”
“卑职有些不明白,大将军为何把七王爷放到镇北堡。镇北堡处于我军与倭国的对垒之地,况且一百多里荒山野岭,再加上盗贼横行。倘若有个闪失,如何向朝廷交代?”唐剑看着大将军问道。
“他呀,从小锦衣玉食,完全不知边塞将士们的艰苦,太过高傲,不磨砺磨砺,哪里知道利害。何况有他在,朝廷里的粮饷也会有保障!”大将军得意洋洋地说道。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既然如此,大将军为何不让七王爷直接担任主将之职,这样不是更能磨砺吗?”
唐剑笑着说道。他清楚王爷是大将军的子侄。这番决定既是磨砺,同时也把把李秉成置于险地。不知道这是爱,还是恨。不知怎么地,他心里还是泛起了阵阵寒意,脸上却只能笑眯眯地。
“担任主将!哈哈……”大将军笑了起来,“开玩笑!镇北堡虽然处于前线,但是依山势而建,扼守两条要道,是我三万卫的门户所在。一旦有失,整个卫所全线崩溃。他从未上过战场,我怎么可能让他担任如此重要的职位。纵使他上过战场,也须作战经验丰富,有勇有谋方可担任重任!我绝不会拿着兄弟们的生命来行事。他若是有这个本事,一定会崭露头角,到时候再用也不迟。如果草包一个,他就窝着吧!我辽东大军,绝不养庸人!”
“大将军所言极是。兄弟们跟着大将军也是有福啊!”唐剑谨小慎微地抱起拳头附和着。
“他现在行刑应该结束了。给他一辆马车,豪华点的,送他去镇北堡吧?免得被人说我们不善待公子哥!”
“马车?”
唐剑不知这是何意。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目光闪烁,心也开始意动。大将军可以任意处置刁难李秉成,不代表自己也可以。他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屁沟开花了,走不了路勒,你去安排一下!我看马车挺好,哈哈哈……”大将军说完笑着扬长而去。
蜿蜒崎岖的山道上,一眼望不到头。
马嘶鸣着拉着马车沿着陡坡狂奔了下去。圆滚滚的车轮轧过埋在路里高高凸起的石头导致后面的车厢猛烈地飞起,又狠狠地摔了下去,再猛烈拉了出去,一波三折,左右摇摆。
车厢里哎吆的叫声一下子响起。洁白的额头上冷汗噌噌地冒了出来。李秉成趴在车厢里的大床上,用胳膊撑着。脸色僵硬,眉头也拧成了一条绳。
“少爷!你没事吧!”李兴叫了起来,“车夫,你给我慢点,小心你的狗命!”
“大人恕罪!请大人恕罪!刚刚下坡,马收不住势!”
“算了!”李秉成忍着痛说道。
“大将军太不近人情了。我看他就是心眼小,故意刁难我们!用这么大的马车,三个人都能当床铺了。路这么颠簸,这不是摆明要削你吗?……”李兴气急败坏的说个不停。
“好了,别发牢骚了。”
李秉成说着拉开车上的帘子,一道落日的余晖钻了进来。他看了看车旁两排士兵疲惫的面容,又瞧着前方不远处两道山梁间一片茂盛的大树,正好可以休息一番就说道:“到前边树下,大家休息一下?”
众将士听完这话,顿时来了精神,快捷的步伐走出了跑步的节奏。来到了山脚下的树林旁,将士们撒欢似的各自找着地方,一些人在草地上直接躺下,有些人向石头上一坐拿起水壶牛饮了起来,有的干脆靠着碗口大的松树干再也不想起。
“给我杀呀!”
正在这时,山坡上茂密的树林里一道尖锐的喊叫声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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