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书院一众夫子、学子沉浸在完胜的喜悦当中,四下打探本次大比最大功臣下落的时候,秦百川已事了拂衣去,悠然自得的乘坐着马车,行走在返回江陵的官道之上。
前后三辆马车不紧不慢,秦百川乘坐最中间的那辆,被十个军士团团围住,只见秦大夫子清了清嗓子:“兄弟们,來來來,这已经是第三遍,你们打节奏,跟我一起唱……一二、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我要人们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谁,,”
“來,大家一起來。”在秦百川的调动之下,十个军士下意识的跟着打拍子,各式各样的声音传唱着一个曲调:“假如你看我有点累, 就请你给我倒碗水,假如你已经爱上我, 就请你吻我的嘴,,”
“轰。”
刚唱了两句,十个军士便哄然大笑,丫的,秦百川可是清风书院堂堂的首席夫子,可他竟将“吻我的嘴”这等词语堂而皇之的演唱出來,简直就是tmd淫才。
秦百川却是不理会这些:“我有这双脚, 我有这双腿, 我有这千山和万水.
我要这所有的所有, 但不要恨和悔;要爱上我你就别怕后悔, 因为一天我要远走高飞,我不想留在一个地方, 也不愿有人跟随……”
“好、好、好。”十个军士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大声道:“秦元帅,再來一个,再來一个。”
“你们又不给银子,來毛啊來。”秦百川得意洋洋:“当初哥在望江楼的时候,清风书院的凌天兆给了五百两银子,哥才让徒弟代替唱了一首。丫的,你们这群铁公鸡,一个铜板都不肯花,还想听白曲,”
“哈哈。”十个军士情绪高昂:“元帅,我们可都听说了。你在江陵呼风唤雨,随便來两个电子就能赚到白花花的银子。我们这些臭当兵的有几个钱,你压根看不上啊。”
“就是啊。元帅,此地到江陵还有几日的路程,咱总不能闲着沒事做啊。”又一个军士满心期待的道:“再唱两个,再唱两个,等我们回了北郡,去给我的小相好唱。”
“來一个,來一个。”十个军士拍手起哄。
“來一个,來一个就來一个。”秦百川呵呵一笑,今天一早他亲自去北郡左先锋营的临时营地找欧金华,原本秦百川以为军士外出必定极为麻烦,但欧金华知道了秦百川的顾虑之后,并沒有半点犹豫,直接派出十个军士,令他们沿途护送秦百川安然返回江陵。
别看十个军士人数不多,但他们出來的时候可都穿着北郡水师军服,无论李明秀也好,哪怕是东瀛浪人也罢,想要对秦百川下手总得掂量掂量,跟北郡水师起冲突无疑是对皇权宣战。
在秦百川看來,这十个军士便是他返回江陵的护身符,自不可能拒绝他们的要求,在军士们的催促之下,秦百川也沒拿捏,大笑道:“刚才那首小曲是咱们大老爷们沒事唱歌玩的,唱给小相好,显然不合适啊。來,你们都竖起耳朵,我教你们唱一首情歌。”
“好,快快。”十个军士伸长了脖子。
秦百川双手齐动,一边打着节奏,一边用深沉的嗓音唱出了抑扬顿挫的歌词:“带走一盏渔火,让他温暖我的双眼,留下一段真情,让它停泊在枫桥边,无助的我,已经疏远那份情感,许多年以后才发觉,又回到你面前……”
十个军士先是愣了愣,这首歌虽依旧是秦先生所唱,但是无论从曲调、内容还是声音上都透着一股温柔,果真如秦先生所说,最适合唱给小相好了。
军士发怔间,秦百川悠扬的歌声又起:“月落乌啼总是千年的风霜,涛声依旧不见当初的夜晚,今天的你我,怎样重复昨天的故事;这一张旧船票,能否登上你的客船……”
“月落乌啼总是千年的风霜,涛声依旧不见当初的夜晚……”秦百川跟众多军士在第二辆车上嘻嘻闹闹之际,洛鸢在偷偷打开马车车厢,认真的听着秦百川的曲调,一时竟有些愣住了。
不说秦百川这人如何不靠谱,这是他唱的这些小曲,《风雨无阻》也好,《涛声依旧》也罢,怎么听都有种震撼人心的力量。洛鸢甚至在想,如果她跟秦百川并不认识,骤然听到这美妙的歌声恐怕也要芳心大动呢。
“猴子兄弟,你家这位先生……到底什么來头,”大叔手下的那位叫做丁三石的护卫跟猴子同坐在车夫的位置,昨晚旁听了秦百川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论,今天又听了他两首小曲,丁三石本能的对他产生了好奇。
“你想干什么,”猴子面色一紧,这个丁三石跟昨天带走秦百川的壮汉显然是一路人,而那壮汉可是直接点出了自己出身长寿宫,猴子对他们有本能的戒备。
“别紧张,我就是随便问问。”从猴子眼里感受到了毫不掩饰的杀机,丁三石笑道:“明说吧,昨晚秦先生见得是我家老爷,老爷对秦先生赞不绝口,而你是秦先生的人。别说长寿宫的事儿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沒有,就算有,我们还敢动秦先生的人不成,“
“敢动先生,先问问我的匕首答不答应。”猴子冷笑。
“咱们现在都是为了保护先生,他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也吃不了兜着走。”丁三石沒介意猴子的态度:“我就奇怪了,秦先生发迹之前,真的是望江楼的说书先生,”
“这件事尽人皆知,若是不信自可以去打听一番。”丁三石神情当中带着对秦百川的敬佩,猴子态度缓和了一些,道:“不过,你若是因为他的出身小看于他,那你就错了。”
“哦,”丁三石疑惑。
“我跟随秦先生的日子已经不短,表面看先生油腔滑调,行事怪异,可到目前为止我还沒有看到先生解决不了的事情……”猴子顿了顿,补充道:“如果非要说有先生解决不了的问題……那就是我家主母。”
“你家主母,”丁三石睁大了眼睛,在大颂,男尊女卑,如果一个男人搞不定女人那将是一个笑谈。也正是因为女人在大颂毫无地位,所以秦百川的婚姻关系倒是都成了各方势力都忽略的一个问題。
“嗯。”猴子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我认识先生的时候,先生就已经成亲了,而且跟主母经常斗嘴,吵架,似几次都气得先生离家出走。”
“真的,”丁三石也是天生八卦:“似秦先生这等人想要女人岂不是多了去,他能受得了那种委屈,”
“我也跟先生说过这样的话,但是先生告诉我,说低眉顺眼固然不错,当时男人更应该享受征服女人的快感。”猴子苦笑一声,道:“其实先生说的含糊,但从他的一举一动当中我能察觉得到,先生很爱主母,只是他不愿承认罢了。”
“用情至深吗,”丁三石喃喃道。
猴子皱眉,似乎今天的话有点多了:“丁兄。”
“咦,哦,你说。”猴子竟以兄弟相称,丁三石有些意外。
“我劝你一句,你们对先生善意也好,恶意也罢,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不要去打主母的主意。”猴子认真地道:“主母是先生的逆鳞,谁敢动她一根汗毛,先生若是真发起火來,就算是皇帝老子他也不会放在眼里。”
“以秦先生的性格,说不定真做的出來。”丁三石深以为然的点头,随后又笑道:“猴子兄弟,咱们打个比方,秦先生真为一个女人动了雷霆之怒……值得吗,”
“秦先生做事才不会考虑值不值得,他想做,谁都拦不住,他不想做,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做。”猴子笑了笑:“以前我跟过将军,也带过兵,可真说起來,还是跟先生的这段日子最是逍遥快活。”
“你们不会知道,在先生眼里,沒有严格的尊卑之分,我本是落难求先生收留,可他依旧把我当成兄弟看待。虽然先生沒说,但是我在想,如果哪天我出了什么事儿,或者被人杀了,先生会不惜一切代价为我报仇。”猴子看了丁三石一眼:“我对先生也是一样。”
猴子话里隐隐有警告之意,丁三石摇头,苦笑:“别说了……我现在都已经有点羡慕你了。你要是再说秦先生的好,沒准我都要背叛老爷,投入秦先生的麾下了。”
猴子自不会把丁三石说的话当真,丁三石却回头看了秦百川一眼,心里颇有些纠结。
当初年少轻狂的时候,他丁三石也和许许多多的人一样,一心想着报效国家、建功立业,可真的当自己达到了那个高度,尤其是明里暗里帮着皇室做了许多普通老百姓不可能知道的勾当之后,他却又出现了原本不应该有的迷茫。
丁三石甩甩头,这些事情不能乱想,万一哪天睡熟了说梦话,把心里的想法说出去,那等着他的就是灭顶之灾。总之吧,他对老爷无非是八个字,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这种上下级的关系跟猴子与秦百川那种性命相托的兄弟关系似有着天差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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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回去见瞿溪了。
另外,这本书分卷的卷名按照《长歌行》的诗句随便写的,跟内容沒啥太大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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