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宫慞和王之靖都是有身份的人,要不是看在李宗主的面子,安能让她在这里破口大骂?
不过她这一骂苏沐心里有了数,只要她不盲目相信第一名医,他就有信心说服她,道:“木堂主,你两手麻吗?”
木青对苏沐却没有怨气,不管他医术如何,起码肯为她容貌着想,平静了下情绪,道:“不麻。”
苏沐捏着她小指和曲池穴:“脸上疼吗?”
木青觉出一丝柔和的力道从手背涌到脸上,轻重适中,很是舒服,道:“不疼,痒。”
苏沐太过专注,按现代人的思维行事,全然没有顾忌自己此时的身份,以及李夫人木青的地位是否允许他有进一步的动作,没有询问就把手伸进了被窝,轻轻捏住她的脚揉了揉,压住脚趾问道:“有什么反应?”
木青虽然是少妇,但是除了丈夫从未和别的男子有肌肤之亲,饶是面对着一个少年,可又是捏手又是揉脚,弄得她很不好意思。
“登徒子!”
松萝看得目瞪口呆,这小子竟然非礼她娘,气得一巴掌甩在苏沐脸上。
王之靖也觉此事非同小可,揪住苏沐衣领,喝道:“好大的胆子!宗主夫人是你能随便摸的吗?我废了你这双手!”
“住手!我都不生气,轮得到你们动手吗?”
木青被苏沐摸了两下,身上立刻感觉松快不少,知道他有些本事,道:“别理他们,你该怎么做还怎么做,我不怪你。”
苏沐平白无故挨了一嘴巴,松萝是个武修,手劲又大,已经肿了,捂着脸道:“木堂主脸上刚才有什么感觉?”
木青想了想,道:“还是痒,有一点麻,挺舒服的。”
说着,她往后缩了缩脖子。
苏沐凑近观察她的脸,皮肤溃烂的原因太多,为了不出差错,他要来王之靖之前让她服用的所有丹药,将原材料列成一份清单,除了三种不认识,其它十几种都还算熟悉。
“木堂主,我有七成把握,你愿意相信我吗?”
“是救我的命还是治我的病?”
“治你的病。”
“你真的能让我复原?”
木青眼中一瞬间有了神采。
苏沐沉默片刻,笑道:“这并不难,就是几贴膏药的事。”
木青没有犹豫:“我相信你。”
苏沐便写了一张方子。
“木堂主,此子来历不明,谁知他安的什么心?刘老前辈就在这里,能相信他一个黄口小儿的话?用了他的药,万一有个好歹如何是好?”
王之靖不允许这种事发生,他和刘宫慞都在这里,却要一个毫无名气的少年开方用药,这不是当众打他的脸吗?
“你已经把我弄成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好歹?我的脸治好就罢了,如果无法痊愈,西南山岭再无你容身之地!”
“木堂主,在下用药一向谨慎,绝无害你之心,我……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你既然自认没错,我与你再无话可说,阿楚,去抓药吧。”
王之靖拦住阿楚,道:“木堂主三思啊,刘老前辈不远千里为你治病,你却相信一个野小子,传出去成何体统!”
木青冷冰冰的道:“我意已决,你若敢拦,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刘宫慞看木青如此坚持,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不由仰天一笑,脸上难掩怒气,他给不少权贵看过病,认识的大人物数不胜数,一个宗主夫人未必就怕了,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当着这么多晚辈的面,这李夫人说话不要太难听,难道他这个第一名医还不如那个小孩?
他冷哼一声,道:“李夫人,我的方子是最稳妥的治疗,你若执意吃他的药,出了问题谁负责?”
刘宫慞不屑去看苏沐的方子,王之靖却不敢大意,他已经把宗主夫人折腾成这样,不敢再有闪失了,一把夺过来,皱眉道:“有两味药我不光没见过,听都没听过,木堂主,这方子用不得。”
苏沐道:“如果灵草园没有,我可以自己去找。”
王之靖两眼一瞪:“你还来劲了?你到底从哪冒出来的?你知道在给谁看病吗?这可是我们宗主夫人,有任何差池你千刀万剐也难辞其咎!”
苏沐也是醉了,看个病而已,先是被打了一嘴巴,得罪了第一名医,这还有个死命威胁的堂主,他图什么?
“我去拿药了。”
他默默绕过屏风,走向门外。
“好,老夫就在这里住几日,小娃有本事就让我领教一下,你若让李夫人貌美如初,老朽虚心向你求教!”
刘宫慞怎么可能不生气,百年来,有他在的地方,从来没有第二个郎中敢多嘴,这次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娃骑在头上,简直是奇耻大辱。
“前辈言重了。”
苏沐面无表情走了。
和阿楚下了山,有木青的吩咐,取药很顺利,那两种别人没听过的草药也只是名字不同而已,很容易就找到了。
长恨宗一切都是现成的,万事俱备,当天就把膏药做了出来。
贴上膏药后,木青把所有炼药师都赶了出去,只留苏沐阿楚和松萝。
刘宫慞堂堂第一名医被赶了出来,心里别提多气愤,王之靖给他备好了宅院,他偏不去,就守在木青门外,他等着看她的笑话,让她彻底明白,他治不好的病,别人也休想逞能。
他不走,王陵等人也只好作陪,无不期盼着木青病情恶化,只要病情一恶化,立刻将那臭小子碎尸万段。
等了半晌也没动静,天黑了众人才各自散去。
次日又聚集过来。
竹馨苑多的是房子,苏沐就睡在厢房里,天一亮就被阿楚叫醒,木堂主急着要见他。
一进门,松萝就挽住他的胳膊,摸摸他的脸,柔声道:“还疼吗?昨天下手重了,别往心里去呀。”
听她这么说苏沐就知道木青的病好转了,连忙绕过屏风后,木青正一双美目眨也不眨的看着他:“我觉得脸上松快多了,头也不疼了,什么时候换药?”
“现在就换。”
苏沐小心翼翼撕下膏药,溃烂部位已经在愈合了,有几块黑色的皮肤也变成了青色,愈合速度比他预料的还要好。
三天后,木青的脸再无溃烂,只是那些雀斑黄斑蝴蝶斑仍在。苏沐早就把杏仁磨成细粉,用蛋清调成糊,又用冬瓜汁和白醋调匀,一点一点抹在她脸上。
数日后,木青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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