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只响了一声贺朴廷就腾的接了起来。笔神阁 bishenge.com
不过让他失望了,打来电话的并非妻子,而是梁董梁司同。
他说:“京申两地的地皮都批下来了,但要一次性付款,总共14亿,boss,即便您谈妥贷款,我们最少一次性要付7亿,您觉得这真的值得冒险吗?”
商业方面就是赌,而他们现在赌的是大陆的开放和未来。
梁董年龄大了,要保守一点,贺朴廷则相反,比在港府还激进。
他这一个多月在大陆花的钱,比在港府半年花出去的还要多,贷款也要高双倍。
换言之,风险也在成倍增加。
梁董每每打电话,语气里不免就要透着担心。
“当然。
贷款我马上就会去跟银行行长谈的,你抽空去盯一下酒店,尽早装修好吧,这儿我一天都住不下去了。”
贺朴廷阻止了梁董的抱怨,说。
要去谈将近10个亿的贷款,虽然洗澡水不但没有45度,还是冷的,但贺大少不得不咬着牙洗干净,换好正装打上领带上银行蹲。
晚上回到宾馆,负责职守的贺平安就在停车场等着,讲关于女服务员小芳的调查情况。
说来挺简单的,那女孩是被她港府的小姐妹骗了,说只要能色诱港商大boss成功,就可以被带到港府并被包养起来,从此住半岛大豪宅,女孩就昏头了。
“报警。
还有,不想我出事就盯紧点。”
贺朴廷一脸的不爽,进了房间,恰好这时电话又在响,他以为还是梁董,接了起来,语气里也满是疲惫:“梁叔?”
但电话是苏琳琅打的,她一听丈夫的语气,忙问:“阿哥,你今天不开心?”
贺朴廷先大概说了一下中午发生的事,才又说:“下午我状态不大好,跟行长见面谈贷款的时候闹了些数字方面的笑话,行长大概会背后质疑我的水平。”
金融方面,涉及十亿以上,利率在小数点后面2位数浮动,高一位低一位,于银行,于企业,都是要影响至少三年的财报的。
大陆方面还牵涉到银行也是第一次做大额贷款,有很大的顾虑。
贺朴廷就要兼带给银行做咨询,他水平要差,大陆的行长就不敢信任他。
毕竟人家也是摸着石头过河,必须全盘信赖他,才敢给他放款。
苏琳琅忙问:“那最终谈妥了吗?”
贺朴廷看表:“原本应该两个小时就能说服他的,但我用了四个小时。”
又低声说:“阿妹,今天我表现有点失败。”
话说,阔少丈夫在生活方面的挑剔苏琳琅早就知道,但在工作方面的挑剔她还是头回领教,在她看来,两个小时和四个小时没差别,但贺朴廷不一样,他就总会纠结这种小事。
苏琳琅已经洗完澡了,在冰雁的床上。
她有点意外,因为丈夫一般情况下很少跟她谈工作,也几乎从来没说过自己在工作方面受的挫折,没抱怨过什么,今天一提电话就大吐苦水,这不大正常。
琢磨了一下,基于曾经带过十万男兵,对男性的了解,她发现问题所在了。
说来有点搞笑,丈夫吐苦水,一是她下午压了电话,二是,突然被陌生人攻击了。
这就搞得他状态不好,谈工作也谈不顺了。
当然,几十亿的投资,每一天都要争取做到全对才能尽快赢利,否则,即使趁上了大陆改开的快车,抢到了头筹,但一个大企业也依然有可能被贷款压死,而等不到赚钱的那天。
这就是生意,也是商战。
有钱人都怕死,何况贺朴廷还被绑架过,有ptsd,他极度缺乏安全感。
当有陌生人试图靠近他,不论是男是女,他想的都不是情和色,而是保命!
他的状态就不好了。
想到这儿,苏琳琅先问:“下午我在跟朴鸿聊正事,没顾上接你电话,是不是影响到你下午发挥了?”
贺朴廷有一半的沮丧就来自于妻子不接他电话,而在他想象中,妻子大概是跟程超俩聊的火热才压了他电话的。
但一听是他的癫公弟弟,不爽立刻就消失了。
他故作大度:“没关系的,你忙的时候可以不用接我的电话。”
语气里听得出来,他轻松了不少。
苏琳琅忍着笑,又故意说:“阿哥,我表哥来港了。”
贺朴廷的语气一下就又不对了,他说:“我不在,你记得帮我招待好他。”
苏琳琅立刻又说:“他现在会直接跟袁四爷做对接,为防麻烦,不会跟我见面的。”
贺朴廷唇角都勾起来了:“看来我不在这段时间,阿妹已经搞定四爷了。”
好家伙,语气里都能听得出笑声了,就说他得有多吃醋。
苏琳琅挺好奇那个服务员,刚才没仔细问,这就又问:“那女孩人呢,你要真报警,她是正式工作,在大陆是要被开除的。
没必要对一个女孩子那么残忍吧。”
贺朴廷说:“只是个佣人而已,已经处理好了,阿妹不用管那么多的。”
又问:“冰雁在你身边?”
他不在,苏琳琅就会陪冰雁睡觉。
冰雁此刻在被窝里看漫画,在咯咯笑。
睡着劣质床垫,盖着粗糙的被窝,贺大少怀念妻子,怀念家里的温暖舒适。
苏琳琅没答他,却说:“那女孩的动机呢,单纯想来港的话,偷渡也可以的呀。”
贺朴廷沉吟片刻,突然失声说:“她似乎提到了在港的小姐妹,半岛大盘。
但是阿妹,我们红山半岛还没有做楼盘广告,也没做过项目宣传,她怎么会知道的。”
苏琳琅再问:“人呢,已经被开除,被警方带走了?”
大陆人口流动性很大的,一旦女孩被开除,下南方或者偷渡到港府,就很难找到了。
贺朴廷已经在喊贺平安了:“贺叔,把那女孩叫回来,立刻!”
回头又说:“阿妹,你大概又救了我一命,我先去盘问那女孩,完了再说。”
苏琳琅挂了电话,把冰雁的书收掉,让女孩睡觉,关了台灯就下楼了。
回自己卧室,她翻开移动电话的盖板,从一个贺朴鸿重新焊接的端口处抽出小小一枚塑料卡片来,就可以听到手机里传来的说话声了。
听那温柔的语气,声调,不是别人,正是季氏的新任掌门太太,刘佩锦。
就说贺朴鸿有多牛逼?
基于目前的年代和科技,苏琳琅只想要一枚无线窃听器,也只想阶段性的,近距离窃听一下刘佩锦,但他给她的移动电话做了焊接改装,把窃听设备直接加到了移动电话上。
也就是说只要她不加阻隔,她的手机就是一枚大型的,不限距离的窃听器。
而今天下午,她把窃听器的另一半装到刘佩锦的移动电话上了。
不像手提包人们经常会换,或者会搁到衣橱里,移动电话是必须随身携带的。
所以从现在开始,只要苏琳琅想,就可以随时窃听新季太的日常了。
此刻听着,她应该是在给季德做按摩,边按摩边聊天,聊的是季霆轩。
季德一直在骂儿子,刘佩锦则偶尔帮腔,偶尔又会劝季德,让他少骂儿子一句。
她可真温柔,声音苏琳琅听着骨头都发酥。
但当然,她不会平白无故窃听刘佩锦的。
而是因为,贺氏有三个高管在北平出车祸,死了,直接关系人是许董。
刘佩锦看似跟许董毫无关系,但她跟许太朱颜打的火热,俩人经常一起去日本美容,去瑞士打羊胎素,再加上她故意上门传达贺朴鸿的事,苏琳琅就怀疑上她了。
当然,先不打草惊蛇,她慢慢监听着找动机,找证据。
听着听着苏琳琅就睡着了,三更半夜的,床头的座机突然响起,她伸手接:“阿哥?”
贺大少语气里透着心有余悸,先说:“那个女孩竟然知道我更喜欢橙调香水,她甚至还说,听说我更偏好皮肤白皙的大陆女性,果然,有人在指使她诱惑我!”
再说:“要不是阿妹提醒,这条线索我就又白白错过了,我和平安叔都太大意了!”
几个保镖审了半天,酒店也配合做了调查,但最终认为只是一桩普通的色诱案。
以为那个女孩就像港府混圈的李凤嘉一样,是想傍富豪,嫁豪门的。
也想着报警,让她被开除就行了。
还是苏琳琅多了一句才提醒贺朴廷的。
这一挖他才发现,对方在港的‘小姐妹’有大问题。
那也就意味着色诱只是表面,贺大少但凡有点色心,就得没命!
虽然会赚钱,但胆小,还怕死,苏琳琅的阔少丈夫急需要妻子的安慰。
她连忙说:“不是有我提醒你嘛,咱不怕。”
但又说:“以后你吃一堑涨一智,凡事要多留个心眼的,对佣人也一样。”
贺大少乖的像小猫,语气里透着后怕:“跟阿姆和孙琳达一样,这是个很深的教训!”
要说当初被孙琳达暗算,到现在贺朴廷又差点被个服务员暗算,他其实并不冤。
但也不怪他,因为那是一种阶级间的天然鸿沟。
哪怕贺朴廷自幼就在商场打拼。
哪怕他懂得商业发展的规律,会跟商业对手们过招,懂得如何去赚底层人手里的钱。
但他不会去了解底层人民的喜怒哀乐和做事动机,甚至,他从不关注她们,就会先有阿姆,再有服务员小芳,他总是在底层人身上吃亏。
服务员小芳当然是被人利用了。
利用她的那个人基于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对于繁华,金钱的渴望,用虚无缥缈的去港生活和被富豪包养作为诱惑,并传授她贺朴廷的生活习惯,爱好作为攻关必胜的法宝。
这只能证明一个问题,原来暗算三个高管的那个人又盯上贺朴廷了。
想要找机会接近他,并悄无声息暗杀他。
当然,小芳没被开除,人还在,事情就好办了,贺朴廷也没有惊动公安,而是让保镖问出了小芳在港的小姐妹的电话号码和名字,苏琳琅就可以针对性做调查了。
说完这些,贺大少才又说:“阿妹,我下下周大概就可以回来了。”
苏琳琅困的直打哈欠,但鉴于丈夫差点又要死一回,声音一柔,小声说:“阿妈给我买了好多新睡衣喔,快点回来吧,我一件件穿给你看!”
她自己买的都是家常款,可爱型的。
但许婉心买的都是特别能凸现女人韵味的那种。
贺大少一想到妻子的睡衣诱惑,心不由怦怦乱跳,又说:“如果银行能搞快点,提前放款,下周我应该就可以回来了。”
又说:“对了,我买了一样好东西要送给你,保证你会喜欢的。”
一个港人跑到首都能买什么好东西?
莫不是古玩?
苏琳琅并不感兴趣,但还是故作热情的捧场:“那你快点带回来给我呀!”
“阿妹晚安,再见!”
贺朴廷说。
回头看一眼粗糙的床,他疲惫,恐惧,又无助,还想家!
首富家的傻少爷们一个比一个怕死。
贺朴鸿准备带着萊库的图纸投奔p,保小命,第二天一早起来就收拾好了行李,想跟老妈,弟弟妹妹告别,再让阿嫂配合他带图纸过关,直杀南海部队去。
但他才在餐厅堵上苏琳琅,就被她拦了下来。
“军情局想雇人,道上的人要摸点都得需要时间的,你急什么?”
苏琳琅说着,把自己的旧移动电话交给贺朴鸿,并说:“你最近就不要出门了,这台机子绑定的是刘佩锦的电话,你来监听她吧,记得做笔录。”
贺朴鸿默了片刻,问:“你把窃听器装给刘佩锦了?什么时候的事?”
苏琳琅今天要找一趟陆六爷。
而因为冰雁想在马术锦标赛的开幕式上弹钢琴,她还打算让冰雁先去熟悉一下沙田马场的舞台,就准备带她一起出去。
先让佣人带冰雁上车,她这才反问:“要都能被你发现,那刘佩锦不也能发现?”
真正的特工要监听谁,做事当然了无痕迹。
苏琳琅又说:“先不要告诉阿妈你要上大陆的事,小心从她这边走漏风声。”
“阿妈难道会告诉别人?”
贺朴鸿问。
倒不是说许婉心会透消息出去。
而是,刘佩锦如果有问题,贺朴鸿的舅妈,许太就也有问题。
别看亲戚间往来不多,但只要许太善于套话,她随便打个电话,都有可能从许婉心这儿套出口风去的。
而贺朴鸿上大陆的事一旦传出去,早知道他手里有萊库图纸,军情局也知道他会带着图纸,就会勒令飞虎队严查口岸的边检。
用增加安检难度的方法阻止他带走图纸。
于首富少爷来说,上大陆只是一拍脑袋的事,图纸也可以用走私的方式送过去。
但是边检变严格,于普通人造成的麻烦,就会是无休无止的排队和被检查。
身为首富少爷,贺朴鸿不会考虑这种事,当然,他的天赋和他家的财富也叫他可以不必考虑这种小事。
但苏琳琅曾是军人,而军人,就首先要考虑普通老百姓,要为百姓着想。
所以p才会叫人民解放军,为人民,是到了星际时代,p都要传承的精神之火。
一时也说不清楚,她大概跟贺朴鸿解释了一下原因,忙嘛,就出门,先走了。
目送阿嫂离开,贺朴鸿站在院子里,突然就张开双臂,失声大叫:“fuck!
fuck!”
许婉心刚吃完早餐出来,听儿子在说脏话,气的问:“阿鸿,你又在发什么癫?”
贺朴鸿刚刚才悟到,那天刘佩锦上门,主动提特工想刺杀他的事,其实就是想把他往国外,往瑞士引诱,其目的,是想让军情局的特工能在瑞士动手,悄无声息的谋杀他。
也就是说刘佩锦就算不是军情局的特工,也是在帮特工做事的线人。
她假装好人上门,实则就是为了谋杀他。
可怜贺朴鸿自忖聪明,但直到今天才悟到这层。
可他阿嫂早在刘佩锦上门时就发现她的动机,并策划着要监听对方了。
贺朴鸿才刚刚悟出事情来,阿嫂都已经把人都监听上了,就说她的思维有多敏锐?
当然,她可是九龙之王。
大概也只有她那种心机手腕的人,才能坐的稳九龙之王!
九龙之王其实并不好当。
或者说手下有两个堂口大佬,就很难驾驭。
最近苏琳琅一直在捧袁四爷,于陆六爷就有点冷落,他心里不爽,就一直在悄悄搞小动作,耍小脾气,工作也不怎么好好干了。
还不停的试探苏琳琅的底线,大有重抬龙头,再做大佬之意。
而正好贺朴廷已经通过服务员小芳,问到她在港府的小姐妹的信息和电话号码了,苏琳琅就顺手把找人的任务交给了陆六爷。
顺带着,她也准备正式敲打一下陆六爷,再给他紧紧螺丝去。
她要找的女孩大名叫乔向娣,跟服务员小芳是同乡,是在五年前偷渡到港府的。
苏琳琅给了六爷一晚上的时间去找人。
以他对北妹们的了解和熟悉,找起人来当然不难。
所以大清早开着车,苏琳琅直杀龙虎堂。
一见面,陆六爷拉凳子请苏琳琅坐,就说:“叫乔向娣的女孩我昨晚就找到了,原来在尖沙咀站过一段时间街,后来被个白人包养了一阵子,再后来在铜锣湾开了家槟榔店。”
又说:“我倒是很乐意陪苏小姐去找她,但实在抱歉,那边是袁老四的地盘。”
苏琳琅点头应好,看着外面的街道,说:“我的琳琅牌化妆品马上上市,我记得交代过六爷好几次,要在九龙打一波广告,怎么来时路上一张广告牌都没见?”
陆六爷懒懒散散,说:“尖沙咀我还没顾上,铜锣湾和旺角,新世界可是4k帮的地盘,让四爷帮你吧,毕竟他更年轻,也更精干,对不对?”
冰雁还是头一回跟着阿嫂出来巡街。
陆六爷的堂口又改成了商贸公司,打手们都摇身一变,成商贸公司的经理了。
但所有人都匪里匪气,吊儿郎当站在陆六爷身后,看苏琳琅时眼神凶巴巴的。
冰雁不懂为什么,但孩子莫名有点怕。
不过阿嫂很快就让她不怕了,她突然脸色一变,巴掌拍上桌子:“你敢跟我玩心眼?”
陆六爷也是面色一寒,廖喜明掏出双截棍,别的经理们也瞬间化身打手,摆开了架势。
这样子像是马上就要打架,冰雁更怕了。
陆六爷翘起二郎腿,一拍折扇,笑着说:“苏小姐有了年轻精干的新人,也不需要我了吧。
我老了,干不动了,凡事有疏忽也正常吧,这有什么玩不玩心眼的?”
又摊手说:“实在不行就分家,我出去继续开堂口当龙头喽?”
古惑仔们都喜欢开堂口,六爷说要重开堂口,一帮手下也狂点头。
要不是他们知道自己打不过苏琳琅,估计就该动手了。
六爷这样试探,倒不是真的想打架,但是,这意味着他对苏琳琅最近的冷落很不满。
苏琳琅从包里掏出一张卡片甩在桌子上,说:“今年的港姐选举由龙虎影视独家赞助,我把广告商的评委和颁奖名额给你了,而且是我早就给你的,港姐赛事组的宣发物料上印的都是你,它也不会再更改的。
不过一码归一码,既六爷想走,我会立刻联络律师来分割龙虎商贸,从明天开始,带你的人离开尖沙咀,敢开堂口你就去开,开一个给我看!”
她就这么一句话,陆六爷回头就骂廖喜明:“蠢货,你掏双截棍干嘛,想杀我啊?”
又说:“吓到小baby了知不知道,还不赶紧去给小baby道歉!”
老大的话就是风向标。
他这样说,就代表他要息事宁人了。
廖喜明连忙耍了一套双截棍,还故意露破绽打自己的头,打手下们的腿,打的一群手下抱拳缩腿,满地乱跳。
小冰雁看在眼里,咧开嘴巴,咯咯直笑。
于苏琳琅和陆六爷,这是一场不亮兵刃的交锋,是较量与反较量。
而在冰雁看来,大概就是,一帮凶巴巴的人给自己耍了个杂技,还挺好玩的。
小女孩总算明白,为什么阿嫂要出门,朴铸哥哥总喜欢跟着了,跟她出来可真好玩!
苏琳琅起身,拉起冰雁,这就要走了。
陆六爷追了出来,笑着说:“广告我明天就发,现在我就带您找人去,刚才我是说胡话,苏小姐雅人雅量,就不要放在心上啦!”
苏琳琅打开车门,说:“你的评委和颁奖人已经定了,它就是你的。
但是六爷,你最近有点过分了,回家反省一下吧,明天起琴姐就会过来,接替你来负责龙虎商贸的业务,你要愿意咱们好话好说,要不愿意,咱们就开打!”
再说:“利是利罚是罚,你不好好做事在先,在我这儿没得通融的。”
琴姐是袁四爷的人,来照料龙虎商贸的生意,这是在夺陆六爷的权,他会愿意吗?
陆六爷当然不愿意,但呲牙片刻,他终是还是说:“走吧,我们去找人。”
摇头又叹气,他又说:“苏小姐啊苏小姐,你可真的是太有手腕!”
俩人刚才在交锋,而现在陆六爷的表现,就代表着他最终选择低头了。
当然,苏琳琅给袁四爷拍电影,也没有亏待陆六爷。
正好他一直在电影行业,人虽然长得丑,但选美女有眼光,苏琳琅其实早就规划好,要让他做为这届港姐赞助商一边的评委和嘉宾,去出席港姐盛会的。
届时他会是跟无线,tvb的大佬,澳城赌王等人同台,共选港姐,试问他将会何等风光?
这份让利也证明她在他和袁四爷之间并没有厚此薄彼,而且对他,实惠更多。
但陆六爷因为生袁四爷的气就耍小性子,不干活,被苏琳琅捉住短处,她不也得罚他?
这就是所谓的紧螺丝了。
苏琳琅先给陆六爷一份大利,再让琴姐来插手龙虎堂的事来,陆六爷为了能给港姐当评委,当嘉宾,虽然不愿意,但也不得不答应。
而恰好,苏琳琅也可以做到让两个大佬相互牵制,掣肘,就不怕他们以后会造反了。
陆六爷被收拾完,才搞懂她的手腕,所以得感慨一句:苏琳琅,真他妈有手段。
但当然,苏琳琅也不是生来就会玩弄人心的,她曾经亲统十万精兵,跟十万个男人斗过心眼子,她的经验,都是斗出来的!
转眼就到了铜锣湾了,在一条挺繁华的街道上有个槟榔店,名字叫阿梅槟榔,看着冷冷清清,里面有个脏兮兮的古惑仔在嚼槟榔。
陆六爷说:“乔向娣到港以后就改名叫阿梅了,估计是包养她的白皮猪给了笔钱,让她能盘店开铺子的,那吃槟榔的男人叫阿佐,是从湾岛来的,是她现在的男朋友。”
正好这时有个趿着拖鞋的滥仔从车旁经过,冰雁坐在后面的,手指着说:“阿嫂,那个人比朴鸿哥哥还要瘦,他好吓人喔。”
陆六爷笑着说:“小baby,那不算人的,只是只毒虫!”
冰雁问苏琳琅:“阿嫂,毒虫是种什么虫子,会咬人吗?”
苏琳琅耐心说:“毒虫也是人,但是吸食毒品的人,人要一吸毒,这辈子就完蛋了,所以冰雁要记得,长大以后可一定一定,千万不可以碰毒品,不然,阿嫂会很伤心很伤心的。”
冰雁还搞不懂毒品到底是什么,乖乖点头,转身看窗外,孩子就发现这条街上有很多形容枯槁,面色蜡黄,木呆呆的人。
她说:“阿嫂,那些也都是毒虫吧,这条街上好多毒虫喔,好可怕!”
这条街应该是毒贩子活动比较多的街道,所以整条街上都是瘾君子。
苏琳琅星际的父亲是被毒贩子杀害的,她生平最讨厌毒品,也烦吸毒的人,也怕冰雁看多了影响孩子,就说:“不要看窗外了,闭上眼睛想想你的谱子吧,一会儿阿嫂就带你去练琴。”
冰雁乖乖闭上了眼睛:“嗯!”
这时陆六爷的电话响,他接起来一听,就说:“乔向娣马上回店里,苏小姐是想亲自去见人,还是我喊兄弟们先把她捆起来?”
苏琳琅其实已经看到乔向娣了,是个高个头,很漂亮的女孩,但是很瘦,排骨一样。
她脚步虚浮,有气无力的进了槟榔店,踢开吃槟榔的男朋友,坐到了守店的椅子上。
她一看,就说:“六爷,看来这个乔向娣也在吸毒。”
陆六爷叹气说:“站街女吸毒的大把,都是那帮白男害的,哄女孩一起抽大麻,螵的时候助兴,时间长了女孩们就吸上毒了,鸡婆嘛,吸毒染性病,最后死翘翘。”
又对冰雁说:“等你长大就知道了,你阿嫂去年办了一件特别了不起的事。”
“喔,什么事呀?”
冰雁好奇的问。
陆六爷想说的,但对着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一时又不好说。
话说,在九龙,一开始女孩子们都只想站街赚点钱,但慢慢的就会被螵客诱惑,吸大麻,觉得不够刺激了再吸毒,过程中再染上性病,从年轻到衰老,就是一个被男人侵犯,染毒,染性病,并烂死在某个角落的过程。
偷渡来港的北妹们,还有很多九龙本土的女孩子,都会这样稀里糊涂的过完一生。
她们活的昏昏绰绰,死的肮脏而悲哀。
百年殖民地,百年九龙,无数女孩都是那么死的。
陆六爷之所以说苏琳琅办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是因为她虽然并没能杜绝港府的色情业,但让站街女们拍高官裸照那一手,整件事轰动全球,也吓到了西方那帮喜欢来港寻欢作乐的白皮猪,今年来港寻欢的白男就猛然减少了。
这一年来港的白男,都不到往年的十分之一。
没有客人,很多站街女被迫转行干别的了。
变相来说,也等于是被挽救了。
这也就是陆六爷所说的,苏琳琅做的了不得的事。
因为那些女孩中,就包括他女儿孙嘉琪。
也是感激苏琳琅,他遂又对冰雁说:“小宝贝,这样说吧,等到了1997年,要选港督,我所有的手下都会投你阿嫂一票的,我要让她做港府回归后的第一届港督!”
冰雁不知道哪个意义有多大,摇头说:“爷爷,我阿嫂不当港督喔,她要当女王!”
陆六爷哈哈大笑:“那我们就踏平大英,把维多利亚女王的王冠给她抢回来,以后让她做咱们港府,九龙的女王!”
冰雁都给这个丑丑的老爷爷逗结巴了,说:“爷,爷爷你,你真可爱!”
转了这一大圈,陆六爷的螺丝紧过了。
对于贺氏在北平的高管们遭遇的车祸,贺朴廷遭遇的色诱等事的来龙去脉苏琳琅心里有个大概了。
说来唏嘘。
叫小芳的服务员,叫乔向娣的槟榔妹都是很凄惨的底层女性。
小芳肯定不知道,她无比羡慕的,偷渡到港的小姐妹乔向娣会在做鸡婆,还染上了毒瘾。
乔向娣也只是因为跟在酒店做服务员的小芳认识,才会被想害贺朴廷的人找上,并利用的。
她们就像路边被人随意踩碾的花朵,野草一样不起眼,既可怜,又无比的悲哀。
但身在底层,能像苏琳琅一样嫁豪门的是童话,而绝大多数的女孩子,人生中只有不幸和悲哀。
默了片刻,苏琳琅对陆六爷说:“我就不下车了,你派几个小弟盯着这家槟榔店,盯好乔向娣,改天我要用她的时候会通知你的,记得,对人家女孩子可别太粗暴了。”
陆六爷反问:“我拍了那么多年风月片,你去问问,我什么时候对女孩子动过粗?”
知道苏琳琅还有事要办,他麻溜下了车,伸手相请:“苏小姐慢走。”
“六爷再见,好好休息。”
苏琳琅也说。
目送她的车离开,陆六爷抑制不住的开心,因为今年的港姐选举他不但会是评委,还会是来自赞助商的颁奖嘉宾。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就是赛事组和港姐们的爸爸,金主爸爸!
他妈的,这实在是风光,太风光!
港府在将来虽然会禁赌,但不禁赛马。
而港府的赛马会一直兴盛,赛马锦标赛到了将来,也会是除了大英以外,全球最隆重的赛马盛会。
今年的赛马会就在下周。
届时季荃,顾天祁,贺致寰三位老富翁,以及港府政界,教育界,医疗,法律界的大佬们都会齐聚一堂,为赛马会壮威造势。
可谓名流荟萃,齐聚一堂。
因为贺氏也是股东之一,冰雁才会被邀请。
今天顾凯旋他姐,顾凯伦也在,在练习小提琴。
届时她会表演一曲小提琴独奏。
见苏琳琅竟然来了,顾凯伦既意外又开心,扔下琴就来找苏琳琅,要跟她聊一聊。
冰雁去找老师了,苏琳琅难得悠闲,也想跟顾凯伦聊聊天。
她挺喜欢这个单纯,温柔善良的女孩子的。
不过俩人说了没几句,她的电话响了。
打电话来的是贺朴鸿,
他今天专职帮苏琳琅窃听刘佩锦,
按理来说头一天,他应该听不到太多有价值的东西才对,但听他的语气,似乎他听到了很有价值的情报。
因为他激动的就像一只掉进瓜田里的猹。
“阿嫂,那位刘佩锦阿姨也太厉害了吧!”
“阿嫂你知道吗,季伯父原本是可以站起来的,但刘佩锦故意调换了他的药,导致季伯父的股骨头因为药物副作用而坏死了,他就再也无法站起来了。”
贺朴鸿说。
苏琳琅心说怪不得!
想当初她把黎宪爆了裆,两个蛋都爆了,黎宪也只是变公公了,并没影响到走路。
梁松只是踹了季德一脚,伤到了命根子,比黎宪要好一点,但季德有情妇贴身伺候着,却好端端的就瘫痪了,她也一直挺纳闷,还以为他是有什么基础病才导致瘫痪的。
合着是被小三伺候瘫的呀。
那可真是他的福报!
苏琳琅忍着笑问:“还听到别的什么消息了吗,有没有关于咱们家,你和你大哥的?”
贺朴鸿语气一沉,说:“还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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