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意后退了几步,一脸的冷漠:“七十七叔母,你记错了。”
七十七叔母道:“意儿,如今周围无人,你,你可否能叫我一声,阿娘”
“七十七叔母,你可是疯了?”陆怀意又往后退了几步,仍旧一脸的冷漠,“我阿娘乃是小朱氏。”
七十七叔母笑得有些凄然:“是啊,你的阿娘,是小朱嫂嫂毕竟是她,将你养大的”
“七十七叔母,胡说什么呢,我阿娘是我的亲娘,自然要养我。”陆怀意说,“叔母还是快些家去罢。”
七十七叔母摇摇头:“我不回家,我要到江边去看热闹。我已经有很多年没出门了,我,我想看看外头,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子”
她说着,依依不舍的看了陆怀意一眼,手中攥着那只粽子走了。
陆怀意在后面看着她单薄瘦弱的身影,只紧紧的握起拳头。
陆山棱是真该死,让他亲娘不能相认。
便是以后他做了家主,想认回亲娘,也不能他不过是个老色胚和侄媳私通生的,如此身份,定然是叫世人不能知晓的!
却说江岸边,人头攒动,直到日薄西山,夜风刮来阵阵凉意,人们才缓缓离去。
魏麓儿和小路收了摊子,将仅剩的两只香囊收好。
今日江边热闹,趁机摆摊兜售东西的人亦很多。
魏麓儿和小路推了个小推车,拢共拿了两百多个香囊来卖,最后卖剩两个。
虞香珠含笑走过来:“今日你们辛苦了,各拿一百文的工钱吧。”
“这也太多了!”小路还想推辞。
“只管拿着。”虞香珠说,“以后少不得你们二人挑大梁呢。”
小路有些害羞,虞东家说要他挑大梁,可是在夸他?
魏麓儿大大方方的拿了一串钱,塞给小路:“师父让你拿着,就拿着。”
小路不再扭捏,接了钱:“谢谢虞东家!”
三人收拾了东西正要家去,忽然听得有人惊叫:“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每逢端午,总有人不小心滑落这离州江。
离州江水虽缓,可那也是能淹死很多人的。
幸得差役还在附近,顿时分开人群,熟悉水性的差役跳下去救人。
不过须臾,虞香珠听得在岸上的差役叫道:“这人是想寻死!老七,将她打晕!”
人被救上来了。
“是位老妇人!”人们大声说着,“可有人识得,这老妇人是谁家的?”
“诶,是七十七叔母!”有人叫道。
虞香珠挑眉,吩咐魏麓儿和小路在原地候着,自己挤上去。
七十七叔母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江岸上还逗留着不少陆家人,大家七手八脚的将七十七叔母抬到平坦的地方,给她按压,渡气。
一通忙活之后,七十七叔母明明有气息,但就是不睁眼。
差役厉声道:“既然识得,便将她看好了,莫叫她再落入江中喂了鱼!”
方才认出七十七叔母的是陆家的六十八伯母,与七十七叔母家住得近,平日又在一块儿做活,这才一眼认出了七十七叔母。
被差役训斥,陆家人脸上无光。
他们可是离州城百年大族,什么时候被差役这般训斥过。
有人嘀咕:“这七十七叔母,可是活腻了,也想随山棱叔一道去吗?”
“休要胡说。”其他人看了看周围看热闹的人,“先将七十七叔母送回家去。”
他们陆家,脸都要丢尽了。
这时候有人看到了虞香珠:“怀熙家的也在,怀熙呢?”
虞香珠转身,从自家小推车里取了一块布展开,轻轻的盖在七十七叔母身上,再从怀中取出一瓶香露,倒了一些抹在七十七叔母鼻下。
七十七叔母猛然咳了几声,转醒过来,看见是虞香珠,赶紧又将眼睛闭上。
陆怀熙大步走过来:“先将七十七叔母抬回家去罢。”
七十七叔母似是有些羞赫,将布拉上,盖上自己的脑袋。
有人很快的搭了个简易担架,将七十七叔母抬走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陆怀熙刚回到陆家,便被陆怀铭叫到了盛荣堂。
“虽说七十七叔母没事,可终究是落水了,受了惊,听说现在起了高热。七十七叔母无儿无女,又是寡妇,出了这等子事,可莫叫外人说我们陆家,枉挂着大族的名头,却没有照顾好一个寡妇。怀熙,今儿这事,是你的疏漏,你可认罚。”
陆怀铭劈头盖脸的便是一顿骂。
这罪名可是冤枉。他今儿的任务只是确保陆家将粽子投掷进江中,这七十七叔母还不算太老,落入水中,怎么算是他的错。
陆怀熙垂眼:“我认。”
陆怀铭没想到陆怀熙没有丝毫的辩解,就将错揽下了。
“没照顾好族中的老人,的确是我的错。不如这样,家主罚我,亲自给七十七叔母赔不是。”
“你不仅要给七十七叔母赔不是,还要将她照料好了。”陆怀铭说着,心中有了别的主意,“这次七十七叔母落水也算是一个契机,不如这样,借着这次机会,你将族中的老人都细细的排查一遍,看他们可有头疼脑热的毛病。弟妹不是擅用香治病吗?便让弟妹多给他们熏些香!”
“家主,这治病的香品可不便宜。”
陆怀铭很不耐:“族中老人可都是我们的长辈,孝敬他们岂能用那些黄白之物来衡量?再者,我与县主可都是十分看好你的。”
陆怀熙眼中浮起一丝嘲讽,但很快掩下:“家主说得是。”
“好了,你下去办吧。”陆怀铭挥手。
陆怀熙垂头走出去了。
夜色沉了下来,他走在暮色茫茫中,看着不远处有人笑吟吟地在等着他。
他浑身竖起的刺忽然就顺了下来,迎着那充满柔情的目光走过去:“香珠儿。”
张氏从娘家拿的粽子,还有姚三娘包的粽子,香气扑鼻。
陆怀熙今日忙了一日,还没有正经用过饭。
一口气吃了两只热腾腾的粽子,才觉得浑身又活泛起来。
虞香珠给他倒了茶,递给他:“方才张春递来消息,说是庄子上的香獐子被人捉走了。张东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中了迷香,晕了半日,再醒来时香獐子就不见了。”
陆怀熙呷了一口热茶,解了粽子的腻,才缓缓道:“怪不得陆怀铭方才对我大发雷霆,原来是心虚。”
他接着将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虞香珠挑眉:“是县主的人。”
陆怀熙将茶盏放下,拉起虞香珠的手,笑道:“吾妻可愿意陪为夫去消消食?”
“乐意至极。”虞香珠莞尔。
夫妻同心,所向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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