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燕转过身去,看着远处那飘扬着的邓字大旗,突然道:“贺大师,你不该来这里。 .更新最快更不该在今天出手。”
“为什么?”贺人屠不以为意,“今天攻上城墙来的可有一个九级的家伙,我不出手将他吓走,你可够呛。”
江上燕摇摇头:“每支部队都有对付大高手的独特的办法,我们宝清营当然也有。那个家伙,单打独斗的确可以轻松地杀死我,但这样的作战那就不一定了,我也不是没有杀死他的机会。您这一出手,邓朴可就知道您在这里啦!”
“那又如何?”贺人屠笑吟吟地道:“难不成他还会来找我单挑不成?那可就好了,邓朴与我一样,都是以杀入道,靠得都是杀伐,走得路子差不多,我还真是渴望与这样的家伙战上一战!说实话,上一次与吴鉴打哪一架,可并不过瘾,吴鉴虽然是多年宗师,但他怕死,不敢以命换命,这就没意思了。”
“邓朴不会找您单挑,他才不蠢呢!”江上燕一摊手,指着远方飘扬的大旗:“贺大师,你说那飘扬的旗帜之下,邓朴当真还坐在哪里吗?”
“你的意思是说,要我去探一探,这可是送我入虎口,就算我是宗师,去了那千军万马之中,还是保护最为严密的中军大帐,那基本上便是有去无回。”贺人屠呵呵笑道。
“贺大师,您跟我装煳涂么?”江上燕不满地道:“你在这里露出面,皇帝身边可就没有了狠角色,那邓朴要是偷偷熘到哪里去了怎么办?一个宗师,配上两万重骑,一万步兵,您不觉得皇帝会有危险么?万一让邓朴觅到了跟皇帝面对面的机会,那就完蛋了。”
贺人屠干咳了一声,“你是这么觉得的么?”
“我觉得有很大可能。”江上燕想了想,“大明国初立,其实还很脆弱是不是?百姓的认同感在有的地方强,有的地方可就还很弱,官绅真得跟朝廷成了一个命运共同体么?不见得。而所有这一切,全都维系在皇帝一个人的身上,也只有他,才有这个威望,让所有人都团聚在他的周围,万一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恕我说句不恭的话,大明国,只怕瞬间便要土崩瓦解。”
“说得有些道理。”贺人屠点头道。
“是很有道理好不好?”江上燕翻了一个白眼,别人对宗师级的人物都是毕恭毕敬,他却没有多少敬畏心理。“大师,我们能想到的,邓朴想不到?他们肯定也明白这一点,如何干掉皇帝,他们肯定也是苦思冥想,但平时,他们哪里有这个机会?皇帝本身便是大高手,平素不是有您在身边,便是有瑛姑在身边,根本没有可能杀死皇帝,但现在机会却来了,瑛姑跟着公主去了,按照常现,您应该在皇帝的身边才对,可您现在却到了这儿,很明显,便是为了邓朴来得呗,如果邓朴不在这里呢?”
“你觉得我不现身还好,这一现身,邓朴很可能开熘是不是?跑去找皇帝的麻烦?”贺人屠道。
“反正如果我是邓朴,我就会这么干。大军混战起来,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再说了,咱们这位皇帝陛下,又是一个爱冲锋陷阵的主儿,机会那就更大了。”江上燕道。
贺人屠笑了起来:“你说得不错,其实皇帝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到这儿来了。还专门露了一手。”
江上燕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贺人屠,半晌才讷讷地道:“这,这是几个意思呢?”
“没什么意思!”贺人屠淡淡地道:“邓朴在琢磨着如何杀了皇帝,那皇帝又何尝不在琢磨着如何杀了邓朴呢?”
“诱敌!”江上燕身子一震,“皇帝身边还有另一位宗师?是霍光霍兵部么?”
贺人屠摇头:“你以为宗师是大白菜吗?随随便便就能晋级?霍兵部还差了临门一脚呢,迟迟不能破门,我也替他着急。”
“既然没有,那这还是诱敌吗?这不是肉包子打狗么?这就好比钓鱼,鱼太大了,没将鱼钓上来,却将钓鱼的人给扯下水去了。贺大师,这可不行,我知道皇帝陛下肯定也有对付宗师的军阵,但在敌人重骑的冲击之下,到时候只怕是混战,根本就无法确定邓朴藏在哪里,何时出手,一旦让他全力一击,只怕就来不及了。”江上燕一下子急了起来。
贺人屠却是一点也不急,“江上燕,你真了解皇帝么?你与他交过手么?”
“听您这话的意思,皇帝是要亲自与邓朴交手,硬碰硬?”江上燕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贺人屠,“皇帝武道修为精深这我知道,但也不过是九级上的水准吧?撑破天与霍兵部差不多?但我可知道,九级与宗师相说起来不过一级之隔,但在能力之上,却是天壤之别。皇帝,难道还能成为例外不成?”
“皇帝的确是一个例外。”贺人屠淡淡地一句话,却让江上燕几乎跳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他惊叫起来。“皇帝修行速度奇快无比,已经让世人震惊,但大师你说他以九级便能击杀宗师,我却是怎么也不相信。”
“原本我也不信,但与他亲过手之后,我却是信了。”贺人屠给了江上燕一个肯定的答案:“他的确能抗衡一个宗师,至少如果是与他搏命的话,我没有把握能杀死他。”
“这,这怎么可能?”江上燕喃喃地道。
“这与他习练的功夫有关。”贺人屠苦笑了一声。
江上燕不敢置信的摇着头:“皇帝练得什么功夫,为什么进境如此之速?竟然还有越级而战的能力?如果多一些人练这种功夫,那我大明岂不是宗师真要当白菜卖了吗?”
听到江上燕自称我大明,贺人屠在心里笑了起来,经年累月的熏陶,江上燕终于还是不自觉的有了很大的改变。这种冲口而出没经过大脑的话,其实最能反映一个人内心真实的想法。
“你想练吗?”他笑吟吟地看着江上燕,“这种功夫我知道,上千年来,练这功夫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最后都把自己练死了,轰的一声,不是自爆,便是自燃,要么炸成血肉块块,要么烧成焦炭。你要是敢练的话,我给皇帝说一声,保管他教你。”
一听这话,江上燕顿时打了一个哆嗦,连连摇头:“我家传的功夫也很不错,我练了几十年,舍不得改了,贺大师,千百年来,当真只有两个人练成?”
“不错,其中一个便是皇帝。”贺人屠笑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摇了摇头,“不对,还有半个,野狗。他算半个。”
“野狗?”江上燕瞪大了眼睛。
“是啊,野狗,不过他要是没有皇帝替他擦屁股,下场便是自爆或者变成焦炭,当然,现在我觉得他也好不到哪里去,都快成一个人形兵器了。”
“野狗我见过几次,的确觉得他怪模怪样的,那浑身的肉疙瘩像铁一般,是练这门功夫的后遗症?”
“不错!”贺人屠道。
“这么变态!”江上燕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庞,“江某人可是一个翩翩美男子,还有大好人生得享受呢。”
看着江上燕自恋的模样,贺人屠大笑起来:“你想要享受生活,那得祈祷皇帝打赢这一仗,不然啊,你就会变成秦人的俘虏,还享受人生?去秦国战俘营吃沙子吧。”
江上燕嘿嘿一笑,“要是皇帝嗝屁了,我还打个屁,我投降秦人得了。以我的身份,让他们放我回去不难吧?”
贺人屠大怒,挥手便是一个巴常扇过去,江上燕却是早有防备,一熘烟地跑到一边,将双刀扛在肩膀之上,倒退着往后走去,“大师,我得去睡一觉,今天白天我估摸着他们是不会来了,但下半夜指不定还想来碰碰运气,所以我得养养精神。”
看着嬉皮笑脸的江上燕,贺人屠无奈摇头,这的确是一个惫懒而又有趣的家伙。
贺人屠今天的话只说了一半,江上燕聪明是聪明,却也没有细想他今天这些话里蕴藏的极大秘密,这是一个小事聪明,打仗聪明,但在其它事上却有些煳涂的家伙。
江上燕走了,贺人屠倒也乐得清净,盘腿坐在墙垛之上,看着远处连绵的秦军大营,心里想得却是另外一回事。
秦风所练的混元神功,的确不是正常人练的。秦风能走到今天,有着很大的运气成份,那些条件,差了任何一个,秦风都是死无葬身之地。
他侥幸存活了下来,就如同那原本蓄积的滔滔江水,冲破了锁拦的堤坝,一路决堤向下,将秦风修练路上原本的关卡给冲得荡然无存。贺人屠探查过秦风的体内,那幽暗的而不知底的黑洞,让贺人屠都心悸不已。
难怪当年李清大帝武道大成之后,视宗师如猪狗,跟杀猪宰羊一般地轻松。秦风现在只不过是九级上,体内所蕴含的内力便已经不弱于宗师级的人物,如果让他冲破了宗师这道关卡,世间还有谁人是他对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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