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阎行先让李虞引三千轻骑前往哨探,李虞策马飙飞,引军速行,无丝毫犹豫便杀入曹军营寨,却见四周并无人马。
李虞心头大惊,知得中计,立马回身大喝道:“不好!中计了,小心埋伏,速速撤退!!”
哪知李虞话音刚落,四周曹军见马军杀到,立即敲起号鼓,四面伏兵皆出,重重将李虞部属围住。
李虞拼死而杀,领着兵马连连强行突破,但皆被曹军人潮杀回,只见四面八方尽是无穷无尽的曹兵人马,不到一刻钟,李虞兵马即被击杀大半,而李虞身上亦是血口遍布。
就在这时,察觉到李虞中了埋伏的江轩、林琦连忙引军来救,江轩、林琦一左一右,奋勇杀入曹军人潮之内。
霎时间,李虞所受压力大减,江轩、林琦见得李虞,连忙喝叫其赶快撤走,李虞双目大瞪,咬牙切齿,拼死杀出一条血路。
夏侯惇从另一路策马赶来,认得李虞的身影,立马拈弓上箭,瞄准李虞的后背,一道弓弦暴响突起,箭矢轰然飞出。
李虞听得弦响,转头一望,正见一根如影羽箭向他飙飞冲来,死神临近,李虞吓得冷汗直流,急急侧身欲避。
只是,他的身子刚动,胸口便被箭矢穿透而过,李虞惨叫一声,立即坠落马下,一众马军兵士拼死赶来救时,李虞已经死绝。
江轩、林琦见李虞被夏侯惇射杀,顿起轰然大怒,奋勇往夏侯惇杀去,两兵混战,直到天明。
阎行见己军久久未归,心知中计,忙率城中兵马赶来营救,阎行赶至,传令撤军,江轩、林琦杀了一夜,皆是疲倦,忙令兵士撤退,夏侯惇亦见好就收,令兵士莫要追赶。
阎行领军撤回蒲阪城内,见得李虞尸体,失声惨呼,泪流如泉,数月来的相处,李虞与阎行已是生死之交的好友,此时李虞因自己抉择有误,而丧了性命,他岂能不悲伤,不内疚!
江轩、林琦二人眼中亦有泪光,雅丹在一旁默然而视,心中长叹不止,这场悲剧本来可以阻止,但是却因诸多理由,最终还是发生了。
雅丹带着几分落寞离开,阎行在李虞尸前痛哭一夜,诸将多劝无用,昨夜一战,阎行不但损失了近五千兵马,马超麾下骁将李虞还因此损命,蒲阪城沉寂在一片悲伤之中。
次日,夏侯惇趁取得一场大胜,引兵来到蒲阪城下搦战,阎行、江轩、林琦等将,暴怒皆欲出战,但雅丹却极力进谏,厉声喝道。
“眼下我军新败,李将军不幸而亡,兵士伤痛欲绝,士气低落,诸位将军个个心中怀恨,若是此时出战迎敌,必败无疑!”
林琦一听,满脸青筋顿暴,气愤填膺,厉声大喝道:“李将军被那夏侯惇射杀,如此血海深仇,岂有不报之理,纵使是粉身碎骨,我亦要报此大仇!”
平日冷静的江轩,亦是稍失冷静,在旁附和道:“李将军中贼军奸计惨死,此仇不报,他日我等岂有面目回狄道面见主公!”
雅丹看着江轩、林琦理智全失,都有暴走之势,只好将眼神望向阎行,希望其保持冷静,出言阻止,阎行乃此处战场统帅,若是连他亦失去理智,蒲阪渡难保!
阎行与李虞交情最深,本应怒恨最盛,但阎行反而在此时,却能死死地忍住怒火,只见其死死地咬着皓齿,几乎从口中蹦出字音喝道:“无我号令,谁也不可出战,违令者斩!”
雅丹听言,心中大定,长长地呼了一口大气,阎行冷静处事,严整兵马,任由曹军搦战,并不出迎。
夏侯惇见兵马叫喝了多日无用,速来寻荀攸商议,荀攸脸色带着几分赞叹,与夏侯惇说道:“这阎行怀恨而不燥,当真有将才之风!”
“哼!只可惜此人不来应战,否则凭此时彼军兵马士气,必能杀他个片甲不留,当下彼军坚守不出,军师可有计策应付?”
“夏侯将军不必急躁,这阎行非是泛泛之辈,且又有高人相辅,前番已受挫败,将来必会知耻而后勇,夏侯将军与其对敌,需缓缓蚕食之,方可成事,依攸所料,不如先令三军绕城筑起土山,然后暗中掘地道而入!”
夏侯惇听言,脸色一凝,重重颔首,夏侯惇遂命大军挖土筑造土山,土山造成,再暗令一精细将校引一千壮士,日夜掘地道而入。
却说自前番失利,雅丹唯恐曹军再出计策,每夜必亲自登城点视军马,当夜在战楼上,忽然望见城外无灯火,土山遮掩视线。
雅丹忽然一笑,与左右兵士说道:“那夏侯惇必引兵从地道而入也!”
左右兵士皆是不信,雅丹唤来一部精兵运石击突闸门,门闭,一千曹军壮士,皆死于土内。
马军兵士随后挖掘,果见有许多尸体,这才知果如雅丹所料,后来此事被阎行得知,阎行先闻曹军欲掘地道而入,先是大惊失色,后来听雅丹早已发觉,当即喜色上涌。
这时阎行方才明悟,为何成公英如此盛赞此人,断言若要解蒲阪之危难,必要依仗雅丹之智!
阎行遂唤来江轩、林琦二将,亲自来寻雅丹,为先前未有听取其谏之事,赔礼告罪,其实雅丹并无放在心上,反而心里觉得未能阻止阎行,使得李虞被夏侯惇射杀,心感愧疚。
当即,阎行等将与雅丹承诺,日后必将对其言听计从,望雅丹出谋解蒲阪之难。
雅丹微微颔首,与阎行等将说道:“诸位稍安勿躁,时下曹军粮草不足,依我所料,其必早派人往他处调拨粮草,只要这粮草一日未至,曹军必不敢举兵攻城,时下我等先据守城池,静侯时机!”
所谓临危不乱,方可力挽狂澜,雅丹甚是冷静,阎行、江轩等人听罢,亦稍稍止住慌急,听雅丹之言,命各部兵士严密把守城池。
另一边,荀攸地道之计被雅丹发觉,夏侯惇得知后,又来向荀攸问计。
“彼军高人智略不凡,我军不可贸然行事,夏侯将军不妨先候些许时日,待毛孝先押来粮草,便可挥军强攻蒲阪城!”
夏侯惇听言,亦是依从,于是两军暂且陷入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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