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仙凌”李沐尘大感惊讶,“她他是个男的?”
“哼!他本来是男的,只因练一种魔功,走火入魔,才变成了不男不女的样子。人们不知道,称他为‘月仙子’,他还坦然接受。更可笑的是,时间久了,他竟然真把自己当女人了,还看上了你那个风流的爹,把你娘视为情敌。”
宫因洛一边说,一边皱起了鼻子,仿佛置身于海港的鱼市,闻到了刺鼻的腥臭味。
“可是王屋是名门大派,怎么会收一个不男不女的人入门,还当上了掌门?而且,王屋不缺道法传承,他又何必付出这么大代价去练什么魔功?”
李沐尘百思不得其解。
宫因洛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实在不愿提起这个人,但不提好像又不行,唉,此事还得从头说起。你应该知道魔教的五行香火传承和魔门五使吧?”
“知道。”李沐尘点点头。
“叶羡林就是魔门五使之一,传承自魔教的青木堂。自圣教分崩,五行堂就慢慢演变成了在世间隐秘传承的五个分支,其使命,就是等待天魔转世,重兴圣教。所以五脉传承当中,都有圣女一职”
宫因洛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侧耳倾听。
“咦,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难道你已经知道了宫家也是五脉分支之一?”
“我在药仙谷找到过一幅画,那画像上的人真美!”李沐尘拿出画册,才想起宫因洛看不见,便说,“这幅画底下写着小字,【秘境守护使、圣土令执掌者、玄黄圣女宫月容之仙颜】。我就猜到,宫家就是魔门五行堂的黄土堂。”
“什么?”宫因洛吃惊道,“你去了药仙谷?那篾姬呢?”
“被我杀了。”
“杀了”
宫因洛身体轻轻一震,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果然是报应不爽,篾姬啊篾姬,你怎么样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死在凌烟的孩子手里吧!哈哈哈哈”
李沐尘愕然看着宫因洛,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失态。
从她的声音里听出来,她并不完全是高兴,放纵的笑声并没有多少快乐,反而有那么一丝凄凉。
李沐尘没有说话,就在一旁静静等着。
宫因洛笑了一会儿,戛然而收,带着一声沙哑颤抖的尾声。
“你猜得没错,宫家就是五行堂之一。宫者,中央之地,神之居所也。宫家的姓也是这么来的。五行土在中央,我们宫家,正是圣土令的执掌者。”
“篾姬很小的时候,就被指定为圣女传承者,家族里也一直把她当圣女来培养。我和她虽是姐妹,却仿佛活在两个世界。”
“可能也正因如此,她变得高傲孤寡,蔑视一切,甚至家中的长辈,她也不怎么尊敬。后来你母亲出生后,无论才貌智慧,都不输给她,尤其是悟性和修为进境,更是超过了她。族中长辈就把你母亲也定为了圣女之选。篾姬就千方百计,使出了许多阴招,想要害你母亲。好在你母亲聪慧过人,数次挫败她的阴谋,并最终成为了新一代天魔圣女。”
“篾姬不思己过,始终认为是你母亲抢了她的圣女。她表面服从,暗地里和苗疆巫蛊教派勾连,钻研蛊毒之术,酝酿了一场针对整个宫家的大灾难,目的就是为了杀死你娘凌烟。可是她忘了,圣女不是家族内选出来的,而是天选之人。天选之人,哪有那么容易死?”
宫因洛没有再说下去有关篾姬的事,大概是念及旧情,毕竟她们是亲姐妹。
李沐尘也就没有追问,反正篾姬已经死了。
“那么说,魔门五使当中的巩仙,其实就是我妈?”他问道。
宫因洛叹了口气:“也可以这么说吧,巩仙其实是宫仙之误。但五行使者是要行走江湖的,所以历代圣女也都有替身。你母亲的替身,原本是篾姬,但她鬼迷心窍,非要取代你母亲,自己做圣女。后来这差事就轮到了我头上。所以,你说的巩仙,其实是我。”
“原来如此。”
“说回叶羡林吧。”宫因洛似乎不太愿意回忆太多宫家的事,“李家出事之后,我就开始调查,终于查到了他是当晚李宅血案最大的凶手。我就找到了她,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叶羡林根本不怕我,当着我的面,公然承认他喜欢你父亲,恨你母亲。而且他还真把自己当成圣女了,认为凌烟不够资格做天魔圣女。我就嘲讽他,说你一个男人,生不出个猴子来,怎么做圣女?结果惹得他大发雷霆,把我抓起来,废了我的修为,百般折磨。后来葛门门主葛不白把我救了出来。”
“说起来,葛不白救我也不是偶然。他是为了石门段家的事,追踪我的踪迹。巧合的是,石门段家灭门,也是叶羡林干的。他不但恨你母亲,也恨一切和你父亲有瓜葛的女人。段芙蓉曾是你父亲的未婚妻,李家和段家有婚约。叶羡林就毁了段芙蓉的容貌,还去石门把段家上下一家老小杀了个干净。”
“听到这里,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叶羡林很可恨?你是不是有些愤怒,想一巴掌拍死他?呵呵”
宫因洛冷笑了两声。
“你有没有想过,你那个爹,才是最可恨的人!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以他的本事,杀一个叶羡林很难吗?可他就是放任不管。”
“为什么?”李沐尘也十分不解,他不相信自己的父亲会对一个不男不女的人有情。
“哼,因为他是个极度自私的人!他根本不关心这些,他的心里,只装得下他自己,只有他自己的理想才是重要的。”
李沐尘一时愕然。
虽然从没见过自己的父亲,但也很难接受父亲是个这样的人。
“可是,他是真心爱我娘的吧?”
“嗯,这一点我承认。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可能在李家待着。当然,你爷爷是个好人,也是个有大智慧的人。”
李沐尘皱起了眉头。
事情越来越清晰,但也慢慢变得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起来。
“如果我爹当天是被调虎离山,那调他离开的人会是谁?叶羡林吗?”
“呵,那你可太高看姓叶的了,也小看你爹了。凭叶羡林,根本使唤不动你爹。你刚才不是说冥王分身上天都了吗?冥王既然动了,陆西夫没有理由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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