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连绵的山脉将天空与原野不断分割着,似乎永远也望不到头,陌生的景色,陌生的车厢,我只是呆呆地躺着,眺望着远方。
“你醒了?”
一个陌生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循声望去,是个年纪和我相仿的女孩,她坐在对床,漫不经心的挑弄着自己的头发。
我支起身子,但瞬时一股恶心的气流冲到我头部,我费力的咳了几下,才缓过劲来。
“这是哪”
“不用问了,这车子上的人都和你一样,没人知道这是哪,这是怎么回事,醒来以后差不多都是现在这个样子。”没等我说完,女孩就打断了我。
她放下挑玩着的头发,含着微笑看向我,我这才清楚的看到她的样子。清澈灵动的双眸闪烁着,白皙的脸颊上隐约泛着微红,披肩发微卷,这绝对是校花级别的女神啊。
不过此时我也无心在意这些,只想搞清楚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你叫什么名字呀”女孩闪烁着双眼看着我,她的眼神是那样的纯洁,以致于那一瞬间我竟忘了自己是谁。
“我我叫韩序!”
“韩序?你这人还确实挺含蓄的,哈哈!我叫罗沫!”罗沫看着我露出天真般的笑容,我一时语塞,也只能陪着一起傻笑。
“凌波微步,罗沫生尘。好名字啊!”站在过道上的是一个穿着时尚的青年,长相俊俏,一副高冷范,说话却很是热情。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冒出来的,但我很讨厌被别人打扰。
“哦,我叫鹿佳灵,躺在床上也没事干,就下来四处转转。”
我心说,都什么时候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都没搞清楚,还有心思搭讪,真是人才。
“你俩难道不知道这火车是去哪吗?还有这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我着急得差点爆了粗口。
“我刚转了转,这车上大约几百号人,都差不多十七八的样子,说来也奇怪,没人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醒来。”小鹿托着下巴,思索着说道。
“那,那列车长呢,或者乘务员呢?总有人知道情况吧”
“很遗憾,这列车除了我们这些年轻人,没有别人,也没有驾驶室,最早醒来的人说我们已经在这山间穿行很久了。”
焦急和疑惑积满了我的心头,更多的还是一种对未知的恐惧。不过现在看来所有人都和我一样,就算我再怎么问也是无济于事的。
小鹿坐到了罗沫的床上,俩人攀谈起来。我一路无话,只是呆呆的坐着,努力回想昨夜的一切。
很晚了,网吧里依稀散坐着几个小青年,和我一样,敲着键盘感受杀敌的快感。
我看了看表,半夜2点了,我得赶紧回去,明天上午得坐飞机去学校,毕竟考上大学不容易啊,第一次去学校不能错过报名时间。
这样想着,我走出了网吧大门。嚯!好冷啊,夏夜的凉风还是有些刺骨,昏黄的路灯下我的影子被拖得很长很长。
走过了两个路口,我拐进一条小巷,这是我回家的近路,白天本就阴森森的道路,在如今月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凄凉。
我在小路上走着,蝉鸣伴着犬吠,给了夜晚孤单行路的我一丝慰藉。忽然,我感觉到背脊一凉,一阵幽幽的寒风略过我的脸颊,浑身顿时哆嗦了一下,出了些冷汗,好像有什么人在我后面。
转过头,我努力寻找着,却看不清我走过来的路了。我正奇怪着,又是一阵寒风,几片黑云遮住了月光。
现在我是什么都看不见了。我是不怕鬼的,但在这样漆黑的夜晚,难免会让人胆寒。我只看见远处零星的灯火,那是我家的方向,往前直走几百米就可以到大街了,我摸黑向前走去。
这断路比想象的要长,我缓慢摸索着前进,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些推理小说里黑夜行凶的桥段,不知不觉身上全是冷汗。看过那么多的推理小说,我的逻辑并不见长,这些乱七八糟的想象倒是一大堆,真是恨自己没用啊。
“小害羞,你包里有啥?又是衣服,原来你也没吃的啊!”我的思绪一下子就被小鹿给拽了回来,只见他在翻我书包里的东西。
我叫韩序!什么小害羞,不过从小到大这么叫我的人也不少,我没和他计较,我试图再次进入回忆,可是我再也想不起来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在一本书上看过,人们遇到这种回忆不起来的事情不能去勉强自己,如果过度去刺激大脑,可能会无法承受这种刺激,出现精神上的障碍。
我有点懊恼,但也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无奈,但更多的是讨厌小鹿,这种没礼貌、还有点自以为是的行为,他让我有种说不出的厌烦,真想上去给他两拳。
列车上,我看到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大家都是呆坐着,要不就是躺着,或许和我一样,在思索着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想来,你莫名其妙地发现自己睡在一列无头火车上,不知道要去哪里,自己就仿佛失忆了一样,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那种感觉简直可以把人逼疯!
“老子受够了!特么莫名其妙!老子要下车!”一个小伙子终于忍不住了,来到车厢过道里,挥起拳头就要砸车窗。
小鹿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了他。
“兄弟别激动,这玩意钢化的,你砸不开,就算砸开了,你能怎样?跳下去?这速度,不说是死,最少也烙下个终生残疾!”
“那你特么说说我们怎么办?咱们这样下去,都会彻底疯掉啊!”旁边一个卧铺间里有人搭话道。
砸窗的小伙子挣脱开了小鹿,平复了下激动的情绪回到了卧铺间,小鹿也闷不吭声的走了回来。
我知道恐惧的感觉会把人逼疯,何况这还都是些没走上社会的学生。列车驶入了一条隧道,世界仿佛进入到黑暗之中,所有人都低头不语,整个车厢陷入了沉默。
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变得明亮起来,但这一次,景色不再是望不到头的山脉,而是出现了楼房、街道,与此同时,列车明显进入了减速,似乎很快就会停下。
所有人一下子起来,这是在黑暗中生活了很久的人们见到光的喜悦,是压抑了很久的患者终于得到解脱的释然。
然而,只有我和小鹿依然默默的坐着,凝视着窗外,因为眼前的景象是陌生的,对未知的恐惧依然笼罩在我们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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