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皇帝一样受惊的是朝臣和世家子们,待得知是赵含章收服了王弥残步后,众人心中复杂,就算赵含章是女子之身,但这一刻,她的确功劳巨大,举国无双了。笔神阁 bishenge.com
有人叹气,“可惜她早已定亲,定的还是傅中书之孙,不然聘为皇后,陛下之困,解矣。”
“梁皇后还在呢。”
大家这才没再说话,但彼此都知道,这事的关键不在梁皇后,而在赵含章。
只要她愿意,贬了梁皇后就是,不然就杀了,总有万全之法,但从昨夜赵含章和傅庭涵相处的样子来看,她只怕不愿。
但还是有人往心里去了,觉得愿不愿的,问一问就知道了,说不定赵含章就想当皇后呢,毕竟可权倾天下。
于是有人想办法要见赵含章。
赵含章正在皇城外看着王弥大军一分为二。
并不是所有的俘虏都愿意留下,赵含章也说到做到,把人身上的武器,钱财和盔甲都扒拉了,然后让人押送到城东外二十里处放了。
王寿便是为首之人,大概有四百多人愿意跟他离开,其他人则留了下来。
离开的,大多都有职位,在他处有妻儿老小。
而剩下的普通士兵,在这个世道里,被拉到军中拼命,便是有家人也不知落于何处。
而且他们也知道,离开也依旧是在战场上舔血,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未知,所以他们愿意留下。
傅庭涵看着王寿等人被押送离开,很不理解,“为什么要放他们离开?”
“一是我要守信;二嘛,我得给石勒和刘渊找点儿事,虽然这点事对他们来说就是小事情。”赵含章道:“王璋还在石勒军中,他手上有一支军队。”
“你不怕他来找你报仇?”
“不怕,而且,他若想报仇,就还得积蓄力量,王弥在并州留下的大批地盘将由他继承,只不过石勒非君子,他抢不到洛阳,打不下豫州,你觉得他会放过并州这一片地盘吗?”
赵含章等着他们狼咬狗,她抬了抬下巴道:“石勒是一头狼,以王璋的道行,想要斗过他”
赵含章冷笑一声道:“送个王寿回去帮一帮他吧,希望能坚持得长一些。”
王寿离开,最先想到的也是主公留下的地盘。
王弥是反了汉国,但王璋没反呀。
并州一地的军民还是会听王璋的,而以刘渊的谨慎,他很可能不会问罪王璋,就为了保持住稳定。
所以他得赶紧找到王璋,回去把并州给收了。
可惜,王寿现在没马,连衣服都被扒了一半去,此时只能靠着两条腿跑。
跑着,跑着,他就停了下来,他身后的人跟着停下,“将军,怎么了?”
“不对,石勒现在何处?”
大家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啊。
王寿努力的回想着,我记得昨日有人回报将军,说石勒在路上被乞活军给拦住了,那应该是在
他转向洛阳西北的方向。
他暗暗咬牙,“赵含章果然奸诈,竟赶我们出城东。”
“那,那我们要绕回城西吗?”
王寿想到城西还有三万大军,咬咬牙道:“绕!”
但他们现在进不了洛阳城,不能横穿洛阳,那就只能从外围走,偏洛阳外面环山,有天险,因此要过去需要绕很长一段路,就靠两条腿,就是跑着,估计也得两天。
两天后,也不知道那三万大军还在不在,这也是王寿一开始就没想过去西郊的原因,因为很可能会走空。
但此时,不仅三万大军在那边,王璋很可能也要到洛阳西郊或者北郊,那他就不得不去了。
荀修上前抱拳行礼道:“使君,所有俘虏皆收编完整,您看要不要分一些人到末将军中?”
赵含章看向他,“怎么,你看上他们了?”
荀修就笑道:“是,这些人可是王弥的精兵,都在战场上历练过,一入伍便可上战场,其能不下于我们精心训练出来的兵。”
赵含章就道:“你既知道,怎么还有胆子规编入军?”
“我可以散编入军。”
赵含章:“更蠢了。”
荀修:
赵含章道:“让他们去种地,想要入伍,先种上一年的地再说。”
“那不是把人养废了吗?”
“废了也比他们在军中反杀好,他们降了,你就放心用他们了?”
荀修不服:“可以前使君俘虏不就立即收编入军吗?”
“那是因为我前脚俘虏,后脚就让他们上战场杀敌,手染同袍的血以立功,他们就是再想叛出去也没了机会,可接下来我上哪儿找仗给他们打?”
荀修指着城西道:“那外面还有王弥的三万大军”
“谁说我要和他们打了?”赵含章道:“他们既不进攻洛阳,杀他们也抢不到地盘,我为何要拿将士们的性命去打他们?”
“别忘了,苟晞也在城外,和那三万大军打一场,然后让苟晞捡便宜吗?”赵含章道:“兴战必有目的,或为利益,或为道义,我现在已胜利之师,我打那三万大军是为什么?”
荀修想也不想道:“把他们的人抢过来”
赵含章以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他,“抢过来干什么,吃白饭吗?我这么有钱吗?而且要抢人就得先牺牲人,我得死多少将士才能俘虏了这三万人?”
“拿我几万忠心的将士去换回三万俘虏,我是脑残吗?”
荀修目瞪口呆,“这,那,那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赵含章此时正饿肚子,脾气就有点儿大,她没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不走,留下来和你一块儿过年吗?”
“这么喜欢人,回头我拉一批人过来,你去招兵,想招多少招多少,只要你养得起!”赵含章现在缺人吗?
项城一带还有二十多万人等着她安排呢。
荀修低垂着脑袋不说话了。
离开的傅庭涵走过来,笑着递过来一个纸袋,里面正噗噗的冒着香气。
赵含章肚子就咕噜咕噜叫起来,越发的饿了。
她伸手接过,脾气瞬间好了,“哪来的?”
“宫里做的,你忙了一晚上,又是打仗,又是救火的,必定饿了,”傅庭涵扭头和荀修解释道:“荀将军担待,使君饿肚子的时候脾气就有些大,并不是针对你。”
荀修也看出来了,合着他是运气不好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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