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弘农公主这样说,但青姑还是热情的把带来的人和东西都留下了。书神屋 m.shushenwu.com
为了让她用得放心,青姑还把他们的卖身契交给了任慧。
任慧捧着匣子来见弘农公主,低声道:“奴婢问过了,这些都是赵家这两个月买的下人,调教过一段时间,不过他们之前本就是各家的下仆,本来大将军是要放归分田的,但有些人不会种地,也不愿意学,于是拿了放归书后又到人市上自卖自身。”
这些人原本是王氏给赵二郎准备的。
她都计划好了,等赵含章一成亲,过完年她就给赵二郎说亲。
姐弟俩都成亲了,那就不好两家再住在一起了。
正好赵二郎有一个新宅邸在建,她就想一边建宅子,一边给他培养下人。
一个好用的下人也要打磨上一二年的,甚至需要更久,所以她现在就开始准备。
她也没想到最后赵二郎还没用上,就要拿出来送给弘农公主了。
虽然有点心痛,但王氏只要想到那是公主,又是三娘的婆婆,便舒心了,这些人她好歹养过一段时间,放到傅宅去,将来都是她家三娘的人手。
弘农公主翻了翻那些卖身契,交给任慧,“你去调教他们,按照卖身契上的银钱把钱送回赵家,再打听一下洛阳的人市,去买一些老仆世奴,调教后放在身边使唤。”
外面来的人,她还是不太信任。
任慧应下。
弘农公主又道:“给宫里上书,我要求见陛下。”
“是,”任慧顿了顿后道:“那赵家送来的东西?”
弘农公主叹息一声道:“挑能用的用上吧。”
巧了,赵家送来的东西他们全都能用上。
青姑不仅让人运来了床,还把工匠送来了,打扫好屋子以后把床搬进去,工匠当即把床装起来,还有完整的榻,抬进去摆上就能用。
任慧打开一个箱子,看到里面珍美的帐子,目光一闪,当即捧去给弘农公主看,“殿下您看,这帐子是和两匹布一起送来的。”
不仅帐子,还有香巾和木盆呢,任慧还搜出了一盒香,这已经不是送礼了,倒像是搬家一样。
如此的贴心和周到,让弘农公主都愣怔了好一会儿,然后道:“能教出赵含章这样的女儿,王氏果然不可小觑。”
而这会儿,王氏正看着单子心疼。
青姑一回来她就追问,“怎么带这么多东西过去?那里面好多都是我给三娘准备的陪嫁呢。”
青姑笑着安抚她,“这些东西您也没想着记在嫁妆单子上,早晚都是要送过去,晚送不如早送。”
王氏:“那怎么一样,当嫁妆送过去,那就是三娘的东西,现在送,是礼,怎好索回给三娘使用?”
“我的娘子,您不知那边府邸的情况啊,如今朝廷官员都是来赵宅议事,以后三娘和姑爷自然也是住这边多,您准备的那些东西多半用不上,”青姑道:“三娘要俭约,这些都不能上单子,不如给那边送去布置。”
“结亲是结两姓之好,傅家好了,三娘脸上也有光,傅家若困窘,难道三娘和姑爷脸上好看吗?”
王氏这才不说话了。
青姑扶着她坐下道:“弘农公主他们刚从蜀地回来不知,但我们却是知道内情的,姑爷的钱全都填了三娘和二郎的坑,他自己都没几个钱,更不要说养家了。”
王氏有些心虚,傅庭涵把家底都给三娘和二郎的事她是知道的,而且,这些年傅庭涵给三娘做事,几乎没有收益,有也是转一手又回到三娘手里。
父母在,无私产,傅庭涵不仅有私产,还全补贴了外人,却没钱养亲生父母,这话传出去,对傅庭涵和赵含章都不好。
她立即改变态度,连连点头道:“你说的对,是应该送,你再看看那边还缺什么,再准备一些送过去?”
青姑就笑道:“奴婢留意着呢,明天让人给他们送一些米面菜蔬和肉过去,他们刚回洛阳,只怕连菜市往哪边开都不知道呢。”
王氏应下,想到现在弘农公主和傅宣孤独的住在对面的宅子里,以己度人,便也有些生气,“三娘也真是的,多大的事啊,庭涵父母回来竟还找他来商量国事,就不能给人一日假期吗?”
青姑默默地没说话,前不久她被下人叫到前面听吩咐,虽然听到的不多,但也隐约知道不是三娘不给傅郎君假期,而是傅郎君自己跑过来的。
傅郎君和他父母的关系似乎不太好,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婆媳关系。
不过想到赵含章的身份和地位,青姑又放松了些,罢了,谁都会有婆媳矛盾,但他们三娘一定不会有。
她的矛盾,是直接关系国运,能要人命的。
而此时,赵含章也才意识到自己疏忽了一件事。
她和傅庭涵道:“这个时代和我们那个时候不一样。伦理上来说,父母在,子女不应该有私产。”
傅庭涵:“世情真的如此吗?”
赵含章哈哈大笑起来,摇头道:“当然不是,不论哪个时代,实际上做的事和规矩都会有出入,子女要尊重孝顺父母,父母掌控子女,只要他们在,子女不远游,没有私产,这只是一种伦理上的期望,既然是期望,那就说明基本上实现不了。”
“但实现不了,人们行事还是会向它靠拢,所以即便那宅子是你的,如果他们提出来住主院,那舆论就会站在他们那边。”
傅庭涵随性,皱了皱眉道:“罢了,反正我们也不常回去住,他们想住就让给他们吧。”
赵含章又没忍住笑起来,摇头道:“你啊,就是图省事,但你不知道,这不是谁住主院的问题,而是,这个家的话语权归谁的问题。”
傅庭涵蹙眉:“他们还做不了我的主。”
“他们是做不了你的主,但他们可以给外面的人一个印象,他们可以做你的主。”赵含章往外看了一眼,确定外面只站了曾越和听荷,这才和他道:“你不知道,弘农公主回洛阳对朝局有多重要。”
傅庭涵一脸迷茫,“她只是一个公主而已,记忆里,她虽然一直维护晋室正统,但很少能参与到朝政中来,她对朝政能有什么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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