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的红瞳罪 红瞳

    第十九章：红瞳

    孤寂的月悬挂在黑色的夜幕之中，散发出凄冷的光芒，沉寂的夜包含着无尽的孤寂与寂寥，带给人们一丝丝透入骨髓的寒意，却不见有一颗星的影子在其中颤抖，凄清的月光散落在地上，照亮了那可怖的斑驳之影。

    瘦弱的女孩单独只身站在月光下，却只是静静注视着脚下那斑驳的影子，若即若离的银色月光洒在她身上，映亮了她黑色的连衣裙，与她那四散开来的长发，那双红眸中没有一丝感情的波动，就像是静寂无声的夜空，只有黑猫敢在之中穿行摸索。

    落寞的女孩，在夜空下，宛如黑夜之魔女，暗亦是她的使魔，轻俯身迈起那轻盈的步伐，在夜空中悄然发出冰冷的声响，但却没有惊动那静谧的夜，如暗融为一体化作它身姿的一部分，缓缓沉醉于它无尽的庇护之中。

    黑猫，正在穿行.......

    “天上星星在哭泣，地下湖畔在肃穆，黄莺在梢头哀鸣，夜，也在流泪.........”如诡迹的黑色童谣般，那空灵而略显沙哑的歌声在夜空中久久回荡，孤寂的女孩独自低唱着这古老的童谣，夜空中的黑翼魔物在半空中俯冲下来，最终漂浮在女孩面前，静静注视着对方。

    “经常听到你在唱这些不明所以的童谣，难道又有什么重要意义吗？”喵喵似乎略带不解地向她询问道，黑色的眼眸就像黑夜一般深邃、不可探视，那蓬松的墨绿色大尾懒散样子的兀自垂下，巨大的黑翼与夜乍然相融。

    “也许，是记忆深渊中的一小片碎片。”雪凌只是轻轻地回应着对方的话语，那双红色的眼瞳中带着些许留恋的情感在内，随刻不知如何地低垂下头，喃喃自语道，“我，也不知道，就像是，曾经就听过一样......”

    “曾经？”喵喵喃喃道，黑色的眼瞳深沉地笼罩着淡淡的阴霾，似乎对这一词汇很抵触的样子，兀自冷哼一声，无力地摇摇头，便恢复神色向雪凌问道，“那雪凌的曾经又是怎样的呢，我可从来都没听过。”

    “我不知道，不过那时候，我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他。”好似在留恋着什么一样低语着，随而缓缓伸出手将头上法帽的帽檐更拉下一寸，那双红眸完全为阴影所遮掩，只觉单薄的唇瓣微张，同时耳畔听闻对方急切的询问声音“他是谁？难道你手上的封印，也是.......”

    “他让我叫他为，命运。”雪凌低垂着头浅淡地回应身边魔物的话语，似乎根本就不怎么着急一样，声音平和而缓慢，却不带一丝人类生来固有的情感在内，于话音定格一刻后再次说道，“那个封印，也是他用来抑制我魔力的必要方式。”

    “为什么！任由他封印你的力量。”喵喵略显愤怒地说道，黑色的双眸好似因此而愤恨地扭曲，话音中流露出对此的深深不解，烦心地扑扇着身后的黑色大翼，却当听到对方缓和的阐述后猛然一愣。

    “在和他相处的日子里，他也教会了我许多，我的现在是他造就的，如果没有他，我也早死了吧，就像是导师。”雪凌并没有对喵喵的反应而辩驳，却如一个正在冥思的人只是喃喃自语，随刻便开口道来，“他赋予了我以命运。”

    “命运啊。”喵喵仿佛因此而有所感触地抬起头望着那黑色的夜空，似乎回想到了什么往事般，黑眸中隐隐折转出愤恨及惋惜的光芒，同时哀叹一小声便说道，“也许是我们不可逆转的存在吧。”

    夜空中，银白的大理石砖砌合而成的精致水池里，清澈的流水缓缓形成了一束巨大的水柱，若即若离地向四周喷洒出去，却形成了一层透明的水帘。水池旁，一个银发的少女端坐在大理石砖上，似乎是因吸血鬼的身份那面孔呈现出苍白之色，兀自仰望着黑色的夜空，像是在等待什么一样，血红的眼瞳于偶然之间的一回望注视到了那黑夜中娇小的身影，精致的面容上隐现出欣然的一笑。

    “雪凌，你来了。”高傲而优雅的声音骤然传来，少女向那出微微一笑，那鲜红的唇与她苍白的脸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轻轻微张唇瓣，依稀还可看见其中尖锐的牙齿，似乎是用来刺破皮肤而达到饮血目的的一项秘器。

    就于几天前的一个早晨。正当那黎明的阳光缓和地照耀在大地上，给那繁华而又显热闹的城镇带着一日初生的欣喜，头戴宽大尖顶法帽的女孩静静坐在阁楼上，只是轻轻抿了一口咖啡，红瞳望着下面欣欣向荣的情景，却茫然不带任何情感在内。

    “这位小姐，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轻柔的女声在雪凌的耳旁响起，雪凌缓缓颔首凝望着那方，红眸依稀瞥见了一个银发的少女，眼瞳被头上的黑纱所掩盖，因阻隔太过厚重而看不见她的眼睛，身子被厚厚的黑色袍子所遮掩住，独显出一股神秘之感。

    “嗯，可以。”雪凌轻轻说道，却似乎因这一打扰而想寻求安全感般悄然拉下帽檐，深粉色的长发杂乱地垂落于身，一身黑色哥特系连衣裙将形体勾勒出灵敏的弧度，随手拿起马克杯再次向抿一口咖啡，在听问对方的话语时却颤抖地一定格。

    “你的眼睛，也是红色的呢。”面前的少女看见那女孩似乎为这话而愣住，同时不失高雅地一笑，便随手拉起掩盖着自己眼瞳的头纱，露出自己诡迹的血红之瞳，“凡是红瞳之人，基本上都是人类与外族混血的孩子，只有少有几个种族是拥有红瞳的，例如，我的种族，血族。”

    “呵，传说中高贵的血族，怎么会出现在这么简陋的地方呢，而且还是在白天。”墨绿色的猫匍匐在座椅上，以微小的声音悄然在一旁挑衅般地插话，黑色的眼眸看到那少女时却有些对此感到半信半疑，随而转头再次向窗外之景望去

    “你说的那些只在夜晚出现的血族是最低等级的族类，高级点的血族已经不再惧怕阳光这类无能之物，只不过，对阳光有些厌恶罢了。”少女悄然拉下黑色的头纱，随刻便高傲地一笑，向雪凌问道，“我问你，你作为人类的名字是？”

    “雪凌。”雪凌淡淡地说了一句，红眸中仍没有任何感**彩，就如死寂的人偶般，冰冷而落寞。随而耳畔便听闻那少女似乎为此而戏谑的声音，“吾名露易丝，呐，不要这么冷漠哦，雪凌。”

    话音毕落之间，露易丝那暗红色的眼眸中略含着笑意，她扶着桌子站起，再次以高傲的语气说道，“明天晚上，到王国中央的喷泉那等我，露易丝我随时恭候你以及你同伴的到来。”轻柔而不失优雅的女声从她的喉中传出，露易丝高傲的转身，一甩她如银丝般的长发，血红之眼轻微一瞥，带着些许戏谑之意。

    “雪凌？”面前的少女微微一笑，血红的眼瞳注视着那个女孩略带着几分笑意，随而便提醒她一句，“你走神了呢。”只觉对方那空灵的声音响起，“我在，想事情。”雪凌顺势用手扶着法帽，便不再说些什么。

    “呐，在想什么呢。”露易丝血红的眼瞳与那相对较浅的红瞳互相对视在了一起，好似想要从其中再多窥窃出什么一样，却仍对那了无波澜的眼眸中那忆想探测无果，随后便只好向她询问道，“是哪个人吗？”

    “嗯，他是我那时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并称自己为，命运。”空灵而沙哑的身线似乎略带着颤抖，雪凌红色的眼眸望着那深沉的天空，从中却带有一丝丝留恋之情，随而缓缓说道，“就像是，家人的感觉。”

    “家人啊，怎么，可以给我们，细细讲讲吗？”高傲的女声骤然传来，露易丝好似想要再得到更多的信息一样侧身轻蹭雪凌，使自己与她更近了一步，却只觉她敷衍般的回应道，“不，不记得了。”随而便如寻求安全感般拉下黑色的帽檐。

    寂静的森林中，丝丝缕缕透彻的阳光转瞬透过枝杈的阻隔，映照在沉睡女孩苍白的脸庞上，女孩身穿那似乎还能从底色看出是洁白的连衣裙，深粉色的长发四散开来无助地垂在树木凸凹的朽烂根系上，双手自然地交叉放置在胸前，如为人操控的木偶般死寂无神，裙摆于悄然中印下了那诡异的血花，似乎血迹早已凝固，那脸庞上也是同样有血液残存的痕迹。

    银发的男子像是在决断什么般站在树旁默默望着，深邃的银瞳好似什么都能看透一般，他似乎已经决定什么后便只身在女孩的身边蹲下，双眼却包含着一种救赎的坚毅神情，缓缓伸出手臂将那手心于悄无声息之中靠近女孩冰冷的手背，当指尖触及时，一个银色的法阵骤然出现于其上，伴带着奇特的符文以固有的路线回旋，渐渐融进女孩的手背，直到完全融合时那银色的光辉一闪现，便消失不见了踪迹。

    那男子如完成什么重大任务般轻叹一小声，却殊不知女孩似乎察觉到了当前的异样，悄然睁开了她那如被诅咒般的红色眼眸，可却仿佛是因不久之前发生了什么而显得虚弱无力，嘴里发出的是那僵硬的话语，好像长久都没有说过话一般，“你……是谁？”

    “我只是路过的神父罢了。”男人站起那高挑的身子，一双似乎不应存在于这世间的银瞳中带着些厌世的情感，嘴中发出的话语如在隐瞒着对方什么，却同样不带任何感**彩，“请不必担心，刚才的步骤只是为了封印你的力量，不让你失控而设下的封印法阵，仅此而已。”男人说着便走向前随性地拉起女孩的冰冷的手，不由为之一怔，却还是用劲一拉使那女孩站起身来。

    只见面前的女孩因此而踉跄地站起，那双无力的双脚却奇迹般的站立在土地上，染血的连衣裙兀自贴于身上，伴着轻微的血腥气息，红瞳只是淡漠地注视着对方，略带颤抖而沙哑的声音从她的嘴中缓缓传来，　“名......名字。”

    “恩？”男人却因此话而稍稍迟疑了一小刻，随而困惑地扰了扰头发，银色的短发中翘起了些许银丝般的白发，双瞳兀自垂下细细回想着，半宿才说出一句话语，“就叫我，命运好了，嗯，没错，雪凌。”

    “雪......凌，我？”女孩试探性地说道，那双红色的眼眸中却依旧是死寂如初，泛着诡异的色彩，仿佛是天生的诅咒而造就的罪孽之瞳，苍白的面孔上单薄的唇瓣微微颤动，似乎是在等待对方的应答。

    “对，就是雪凌。”称自己为命运的男人微微一点头，那毛发如有弹性般翘起几分，随后似乎是在对什么人表示回应般喃喃自语道，“你们的命运之轮，现在才刚刚开始运作，对吧，命运。”

    “是吗？还真是可惜啊。”露易丝轻柔地说道，血眸中现出些诡迹之色，“先说说红瞳吧，在世有少量种族天生就拥有红瞳，就如我的种族，血族。但是，你想必是混血种吧，听说一个地方的圣女也拥有着红瞳，不知......”

    “你们都是？！”喵喵略显惊讶地将那身线加高了几分，黑色的瞳孔中似乎如回想般默默低垂下来，随后缓缓道来，“我从来没想到这一点，而你们的相貌完全一样，这么说......但是，如果是神的子婿又会如何呢？”

    “你们见过她？不过神之子这倒是无稽之谈。”露易丝高傲地一笑，同时再次说道，“也许这就是命运，也就是命运开的一场玩笑吧。同样是混血之人，但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圣女，一个，却是不被认可的魔女。命运，还真是讽刺啊，另外可知在这幕后应该有什么人在编写这场剧本呢。”

    “我们，就这样为止吧。”空灵的声音骤然传出打断了这场谈话，雪凌抬起头，一直被遮掩的红色的眼眸从法帽中隐现出来，随而那双红色的眼眸注视着银发的少女良久，却扭过头将要离去，黑翼的魔物紧跟其后，灰黑的眼眸中却是不同于常时的关怀。

    “噢，这样就要走了吗？这也是。”银发的红瞳少女看着她们的背影，嘴角轻轻上扬了几分弧度，仰望那深沉的夜空轻叹道，似乎像在询问着什么一样，“命运之神啊，你们，到底，是想要什么呢？”

    话音刚落，少女便悄然站起，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