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府,外侧的院内已经漆黑,所有的人相续的睡去,唯有最深处的那件庭院内,亮起了寥寥灯火。
庭院内,七杀脸色非常难看,之前见到灵儿的欣喜,不知什么原因,已经转变为深深的焦虑,就连抓灵儿的手臂的力道,都有些拿捏不住,一不小心,就由抓住,变成扣住。
“丝~~丝~~”灵儿脸色痛苦,狠狠的甩了一下,却发现那只手却像钳子一样扣住自己,根本难以甩掉,忍不住呵斥道,“放手,你弄疼我了!”
“啊!”七杀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松开手臂,看了一眼她手臂上那被自己捏出的淤青,伸手轻轻的揉搓着,“对不起,我没注意!”
“怎么,见到我你不高兴啊!”灵儿瞪了七杀一眼,很不满的推开了他的手掌,看了看眼前的院落,询问道,“这里就是你住的地方么?”
“是的!”七杀木讷得点了点头,面对灵儿,他脸上的那种镇定自若,和高傲的气质已经消失不见了,强行挤出一丝笑意,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进去看看吧!”
“不了!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不方便!”灵儿哼了一声,看了一眼他脸上的那种比哭还难看的神情,转身就欲离去,临走时还悲凉的说道,“看来你是真不想见到我,可叹我不远万里,冒这么大的危险,混进这里!你就这么对我!”
“不~~不!”七杀快速追上,拦住了灵儿,正色说道,“我不是不想见到你,只是你真的不该用这种方式混进来,你知不知道那些女子......”
“师弟!何处带的女子,竟让你如此惊慌?”不知何时,含月一身睡服,从屋内走了出来,询问道。
“她是......”七杀想说万灵,却忽然想到师父为了琢磨缘灭,将他身边的所有人的名字都临摹了下来,一时间吞吞吐吐,不知道该叫出来.
然而,七杀的这种反应,在灵儿眼里就变成了典型的抓奸,她心里无比的委屈。
“我叫缘灵!”灵儿主动上前,盯着含月说道,“姐姐你好!”
“你是刚才新禁的弟子么?”含月询问道。
“是呀,我从小就有一个梦想!”灵儿眼珠子转了又转,看了一眼七杀,说道,“我想学习巫法,有一天,能像七杀师兄那样,纵横天地!”
七杀一愣,尴尬的笑了笑,心中暗叫不好。
“妹妹好志向!”含月见灵儿身穿巫服,虽有些不搭,但那脸上的美丽,却难以掩饰的,忍不住说道,“姐姐支持你!”
“多谢姐姐!”灵儿与含月站在了一起,回头看向那愁眉的七杀,小嘴略带醋意的说道,“我听说七杀师兄不仅功力高强,其人更是风流倜傥,为众多蛮荒美女所称赞,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此话一出,一股浓浓的醋意弥漫了出来,含月美目一弯,看了一眼灵儿,又看了一眼七杀,心里瞬间也就明白了大概。
“灵儿你误会了!这位是......”七杀急忙解释,却被灵儿拦住了。
“姐姐,你生的如此美丽,难怪七杀师兄会心动!”灵儿丝毫不给七杀开口的机会,连连称赞含月,但那双美丽的大眼中,却饱含着幽怨,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可叹他那远在中原的妻子,腹中如今已经有了他的骨肉,想想都让人难过啊!”
“啊!!咳~~咳~~!”七杀惊呆了,被灵儿这种大胆的话,整个连打了几声喷嚏.
“骨肉!”含月也连声音颤抖了,美目盯着七杀,询问道,“师弟,想不到你去了中原一趟,居然连孩子都有了?此事怎么没听你提过!”
“师姐,她..她是胡言乱语,你不能相信啊!”七杀变的有些语无伦次,上前推了推灵儿,说道,“灵儿,别在胡闹了,这是我的师姐,不是你想的那样,如今我呆在这里,是因为我被禁足了。”
“师姐?禁足!”灵儿疑惑道。
含月孤疑的看着这两个人,也渐渐反应了过来,原来这个叫缘灵的丫头混进这里,是来找师弟的。
“咦!缘灵?”含月重新打量了灵儿,忽然说道,“你是中原人吧,你应该就是师弟口中常提起的那个万灵吧!”
“师姐,此事还请你......”七杀请求道。
“额,放心吧!我不会告诉爹爹的!”含月拍着胸脯保证,随后又对灵儿说道,“我叫含月,是七杀的师姐!很高兴认识你!”
“含月!”灵儿忽然尖叫了一声,指着含月,惊奇的说道,“原来你就是阿友口中一直念叨的姐姐啊!”
“你认识阿友?”含月一把抓住灵儿,激动的问道,“阿友在哪,他跟你们在一起么?”
“当然啦!阿友很可爱,就是有的时候会想娘亲和姐姐!”灵儿开口,再次打量了一下含月,说道,“想不到,竟然让我先见到了!”
“是么?快来和我说说,阿友还好么?”含月关切的问道。
“师姐,此地不是说话之地!”七杀皱着眉头,说道,“还是进屋在谈吧!”
“对对对,快进来!”含月反应了过来,两女直接撇开七杀,往屋内走去。
二女进屋,七杀在后方暗自叹气,良久,他恢复了冷静,眉头却皱的很深,低语道:“看来我得想办法出去一趟了!”
黑夜长眠,阴冷的气息,缠绕着整座祭神大殿,忽然间,那座通幽神像的双眼闪烁巫光,一道道鬼气在体表处自然的生成,在这个过程中,隐约间可以听到无数凄厉的惨叫声,仿佛有万千残魂,在痛苦哀嚎。紧接着,鬼气散尽,那双眼睛却更加深邃了,若是此时有人敢靠近观望,会发现在那透明的眼球之中,显化而出的是两个人的身影,浑拓和西蒙。
凌厉的弯刀落下,在缘灭眼里,这是西蒙第二字拔刀,面对的,是却是自己的哥哥,让人想不通,这兄弟俩究竟存在怎样的一种仇恨,眼看着浑拓的头颅飞起,没有鲜血,只有一团鬼气,在空中划过。落在了宝座的的下方。
“哈哈!”鬼气尚未散尽,西蒙自己先疯狂了,他一把将尸体丢下,提着手中的弯刀,将那祭祀用的骨床,尽数毁灭,嘴里张狂的喊道,“什么通幽,什么远古神话,在我眼里,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都不过是残全蝼蚁,成不了什么气候.”
狂妄的话语,配合着西蒙的弯刀,成为了这座大殿的唯一,在这种疯狂的毁灭下,无数的摆设转眼间都成了尘埃碎末,西蒙站在碎末之上,他的心情也渐渐的得到平复,重新化为一个忧郁的男人,坚定的说道;“总有一日,我会踏在这些所谓神灵的尸骨上,告诉整个世界,我才是你们唯一的信仰,唯一的神!”
看着方才狂态毕露的西蒙,缘灭的心里感到无比的触动,自视甚高的他,在心境上,头一次感到不如旁人,回忆起自己之前在这些远古之事的探寻中,无不是以尊敬和仰视的心态进行,在看看西蒙,这种完全的藐视,让人忍不住对其心生佩服。或许他才真正称得上是逆天之人。
“弟弟!你做的很好,为兄很高兴!”一个阴沉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就见浑拓的头颅,被一团鬼气包裹,漂浮在半空中,与那半具尸体完美的接缝在了一起。
缘灭脸色大变,这种愈合简直不合常理,如此的话,想要除掉浑拓,也并没有想象的那样简单。
“圣水究竟将你造成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西蒙回头,眯起了双眼,那股忧郁之色瞬间淡化,重新化为凌厉,阴声说道,“你这样不过是徒劳,信不信我生生炼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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