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鋆站在一旁,也不多言,脸上交错着疑惑和欣喜。疑惑的是,他从不知道他竟然与愆尤族有关联,欣喜的是他终究不是孤儿。
圪伏仙长作法约莫半个时辰,那原本满目苍夷、凄凉诡秘的洞内竟然开满鲜花,长满绿草奇树,还有飞禽走兽在乱跑,阳光从打开的洞庭折射下来散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雪柔此时满头银发,那双碧色眸子已变成了与人类相同的暗黑,她脸上、手上爬满了皱纹。
圪伏仙长眼中露出一丝怜悯,挥动佛尘为这执迷境地布下结界,对雪柔说:“孽障,此生不再长远,顺其自然吧!”
雪柔抬起头,留恋的望着姬尧,片刻后耸拉了脑袋倒在地上,双目紧闭,再无声息。她那一袭银袍拖曳在地,如寒冬霜降,冷冽得孤寂、傲然。
圪伏仙长望着雪柔的尸体摇了摇头,转身对莱鋆说:“孽徒,还不随为师回去。”
莱鋆瘪着嘴,拉了傅妘的衣襟不愿离开。傅妘叹了口气,望着莱鋆,无言以对。
“仙长,仙长,且慢。”姬尧将灵鲛放下,双腿跪地,追着圪伏仙长说:“仙长,可否让本宫再看看吾儿?”
圪伏仙长侧目看了一眼莱鋆,点点头,对姬尧说:“殿下,你与灵鲛缘分已尽,但后继有人,你放心回去吧!”
姬尧拉着圪伏仙长的袖口说:“仙长,他是灵鲛之子,本宫怎能放心得下?”
圪伏仙长微笑说:“莱鋆在天山十六载,那里才是他的家。殿下,你请回。”
姬尧拽着圪伏仙长的宽袍不放,说:“那么仙长,本宫如何救得了灵鲛?”
圪伏仙长隐去笑意,正色说:“殿下,灵鲛原本是东文雪州的灵长鲛类,它素来是妖,只因灵鲛平日行善积德才勉强修得仙身。如今她被雪柔折虐如此,也是强撑着一口气再见你一面罢了!她的灵珠在莱鋆体内,因是妖物,本座自当要好好控制才行,以免祸害人间。今后,你寻个平常人家女子的姻缘,自当福禄不断。”
姬尧还想说点什么,圪伏仙长却拉着莱鋆离开。
临走时,圪伏仙长不忘叮嘱傅妘:“丫头,世间险恶,多保重才是!”
傅妘望空拜了拜,说:“多谢仙长提点。”
莱鋆被圪伏仙长拧着,遥望越来越远的傅妘,嚷道:“傅妘,你一定要记得我!”
傅妘闻声,微微一笑,暗咐:你与我竟然同有鲛类血缘,我如何会不记得你?!
姬尧被青葙扶起,望着此时已没了生息的灵鲛,哀叹一声,朝傅妘深深鞠了一躬,说:“多谢傅妘姑娘!”
傅妘回礼,说:“殿下,不必如此。”
姬尧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说:“因是姑娘的到来,本宫见到了这世间最想见的两个人,虽然最后都离本宫而去,但已心满意足了!”
傅妘说:“这可谓是殿下你的奇缘了,定有后福。”
姬尧笑道:“承蒙傅妘姑娘吉言。不知姑娘此番又打算去哪里?何不到宫中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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