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方艳芸的那一刻,许文强的脑子里想起了另一个女人,一个死得很惨的女人,她的名字叫蔡小芳,是许文强和方艳芸的北大同学,也是许文强的初恋。
年轻人好冲动,所以在同伴的一声号召下,许文强和蔡小芳一起参加了在神奇国度历史上留下光辉一笔的1919大运动。
虽然运动是堪称无比伟大的运动,但是参与者的下场是十分惨烈的,许文强亲眼看见蔡小芳是被军警们的乱棍击碎了脑壳,血液和黄色的脑浆流了一地,见到此情此景的许文强十分木然地站在那里很久,直到蔡小芳的尸体渐渐停止了抽蓄。
后来,许文强自己也被关进了北平第一监狱,在狱中,在失去自由的漫漫黑夜中,许文强不断地反思着自己的行为。
他每当想着蔡小芳,就会干呕着流下眼泪,这个男人的泪水中既有对这个女子的依依不舍,又有对他的懊悔。
人,有时候说没,就会真的没有的。
所以,有缘相会的人,就必须学会珍惜着。
“许文强”,这时候有人在牢门外喊了一声许文强的名字,许文强应声站了起来,他已经被关了太久了,所以不可能知道外面的形势如何。
牢门被打开了,许文强跟着这个典狱走了出去,他没说,这通向阳光的路,是条生路还是条死路。反正他就跟着前面这个人向前走着。
外面阳光灿烂,许文强感到了,并且十分畅快地大口吸了一下这里的新鲜空气和自由自在的微风,完后,他转过头来对典狱说:
“你动手吧,快点,给老子一个痛快。”
“方小姐,说想你了,许先生,你可以走了。”典狱笑了笑回道。
说完,满脸横肉的典狱又悠闲地向后走去,回去继续折磨他的犯人去了。而许文强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是自由了,天地之大,可是不知道路往哪里走了。
“喂,许文强,你去哪里啊?上车,我带你一程。”方艳芸又一次慷慨道,这个大雁的前世也完完全全就像在空间中的她一样,是云支最好的朋友。
“噢,我们拉个兄弟去海州安葬,恐怕不顺路吧,”云支回道,他这句话的意思并不是主要表达不顺路,而是暗指自己身上的那股味儿。
一个多月和腐烂的尸体相伴,云支和龙猫两个人快成了湘西赶尸队了,云支身上可能好点,但是龙猫身上完全可以用“活臭”来形容了。
“没什么不顺路的,只是你和你的外国朋友得去洗个澡,再上来车,那个死尸我叫托两脚车夫带回去,你们就不用管了。”方艳芸道。
“谢谢高贵又好心的小姐,我叫邦,占姆士*邦”。龙猫得瑟地自我介绍道。
“好吧,邦,你洗干净了再来见我。”方艳芸笑了笑。
坐上龟壳汽车上路就快多了,也安逸很多了,过了破落的吴江县城,再过一座石桥就到了浙北大平原,也就是中国的最大鱼米之乡,同时也是最大的粮仓杭嘉湖大平原。
到底一百年前和一百后,根本不能比,云支透过龟壳车的玻璃向外望去,看到的只有是荒凉,无边无际的荒凉与落后,路边只有孤零零的茅草屋,大人们穿着打补丁的衣服,年幼的娃们光着身子在自己家的周围跑来跑去。
这一情景直到开进了硖石县城才有所闹猛起来,人头传动,百业大开,好不一派人间四月天的光景。
车子最终在徐家大院门口停了下来,当许文强从车子上下来时,一个不小心的斜眼,他又看到了她,和舒付佳长得一模一样的一个她,此时的她已经是这个大院的女主人了,她的名字叫张幼仪。
“噢,徐太太,你好,我叫许文强,是艳芸的朋友。”云支主动上去握手,表示自己的友好。
“你好。”张幼仪淡淡地回道,她也依然如此地温静与友好。
缘妙不可言,不知何处始,又不知何处止。
缘份在于珍惜与宽容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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