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剑闻之一愕,这个问题他倒是从未想过,听了此言,不禁反复吟道:“为何不如人类那般炼器,为何不如人类那般炼器?”但觉此话不无是理,既然具备了人身,为何不如人类那样炼器生活呢,那么苦炼人身又是为了什么?
他顿了一刻,说道:“你说得不错,众生平等,又何分彼此,人又怎样,妖又怎样,大家都一样,不住于相,方能无相。”
叶求知闻言一震,喃喃念道:“不住于相,不住于相。”脑中不由飘过纪白神剑居处那满屋的器具兵刃,心道:“是了,我又何必拘泥于何种型式,佛云‘唯心所现,唯识所变’,我想它是什么样的便是什么样的,那梦和尚的方印不是名叫‘梦界’吗,梦里无所不包,无所不能,思山即山,思水即水,此不正是心力的独到之处吗!我何不以佛法为体,道法为用,二者结合以为器,这样既可为刀,又可为剑,既可为岳,又可为河,心之所想,无物不可。”想到这里不由得喜形于色,手足蹈之。
不当剑见他如此振奋,也代为他高兴,说道:“你可是想到了该怎么做?”
叶求知向空中拜道:“今天得闻前辈一句话,实一语惊醒梦中人。”
其实不当剑与叶求知的“不住于相”各有所指,但便是这四个字却触动了叶求知的灵机,从而诞生了一件前所未有的独门神兵,这是他们所料未及的。
不当剑微感得意道:“要我说你炼器可以,但最好还是以你的本体为型,毕竟你在此道上浸淫最久,并以之而成为神器,做来当事半功倍。”
叶求知当然知道他所言极是,但他本是人类,无法照做,便向空中拜道:“多谢前辈指点,晚辈心中已然有数。”当即运起五行之气,依梦中所得的铸器之法,铸造自己的第一件兵器。
本来此术是从梦中得之,不足以信,但既然心梦大法有效,那么此术亦不妨姑且一试。他一运之下,丹田里的真气往内凝聚,极力地往一点压去。同时水火灵三分身也从旁协助,将自身的真力通由经脉,汇聚于他的丹田之中。叶求知心道:“若是我补齐了五灵分身,铸器岂不是更加快些!”
他这边在炼器,却见不当剑的分识里,纪舒眉正领着白无瑕等人往客舍而去。白无瑕问道:“你庄中的纪白神剑却是长什么样子的啊?”
纪舒眉道:“我也没瞧过,不知他老人家是何模样。”
白无瑕撇嘴道:“你骗人,他不是打败了来挑战你西风山庄的人吗,你怎么没瞧过?”
纪舒眉听到此言,顿时想起凌末尘来,心情更是郁郁。她本以为纪白神剑还了凌末尘的清白后,凌末尘会感激她这次的相助,会对她好些,不想此事过后,她再去找他,凌末尘对她的态度仍然像以前一样冷漠,似浑然忘了要她带自己离开时的那一刻温柔,心一下子又跌到了冰窖里。此时听白无瑕说起,回道:“他老人家只是稍露了锋芒,便吓走了那人,并未真正的露面。”
白无瑕不禁悠然神往,神驰纪白神剑的风采,拉着纪舒眉的袖角,来回摇晃道:“你给我讲讲那时的情景吧,纪姑姑。”
叶求知听白无瑕唤纪舒眉为姑姑时,再去瞧纪舒眉的年龄也不甚大,但身为纪拾风的女儿,辈份倒是不小,忽然想到一事,心道:“难怪凌末尘对她冷淡,算来他们的辈份却是姑侄,虽然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但这个人伦却是存在的。”想起纪舒眉的这番深情,终究要付诸流水,不由地暗暗替她叹惜。
纪舒眉兴致缺缺,见白无瑕只是揪着她的袖子不放,一味的撒娇卖憨,只得强打精神,道:“好,我说给你听。”
白无瑕双手一松,笑道:“好,我最爱听人讲故事了。”
纪舒眉于是将吴明世如何挑战上门,凌末尘又是如何应对一一讲了出来,只是讲到凌末尘时难不免有些情绪波动异样。
那使女忽然插口道:“纪姑娘,你是对这位凌姓弟子有意吧?”
纪舒眉不妨被人一下说破心事,脸上一红,也未否认,想起凌末尘对待自己的态度,不禁一阵心伤,叹了口气。
白无瑕一听,却是拍掌笑道:“我最爱听人讲故事,尤其是才子佳人。纪姑姑,快说说你与他的事?”
纪舒眉脸上一黯,说道:“我与他又有什么可说的,无非我一厢情愿罢了。”
白无瑕这才瞧出不对来,吐了吐舌头,道:“哎哟,我不知道是这么回事。”顿了一顿,忽又道:“纪姑姑,你温柔善良这么好,他都看不中,定是他的眼光不好。他在哪里,你带我瞧瞧去?”
纪舒眉不想这个小姑娘这样莽莽撞撞,活泼率直,想是在白虎宫中也必是个自由任性,令人头疼的主儿,忙拉住她道:“嘘,你小声些,莫让别人知道了。”
白无瑕停下来,道:“这人怎样对待你了,你给我们说说?”大有打抱不平之意。
纪舒眉大是无奈,摇头说道:“你们别问了,还是好生歇息吧。”
那使女道:“男女之间还是两情相悦的好,否则郎无情妾有意,受伤的还是自己。”
纪舒眉闻言一震,她自己心里十分清楚,凌末尘只怕对她毫无一丝情意,但她业已泥足深陷,难以自拔,总存了一份幻想,不愿承认事实。如今被这使女揭穿了开来,倏地一下脸色发白,退了一步,想起凌末尘那张冷漠的脸,心中一阵绞痛。
那使女又道:“最可怕的还不是如此,就怕郎无情却又偏装作有情,利用了你,再始乱终弃!”
纪舒眉蓦地想起凌末尘的那片刻温柔,和如今的不假颜色,心中发冷道:“如果他不需我带他出庄,他那时绝不会这样对我!”不知怎地,忽然莫名生起一股恨意,但觉一腔痴情,竟遭对方的无视,几年的付出毫无回报,自怜自伤之下复又恼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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