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箭步冲进屋内。
沙发边,梁老师已经倒地不起,四肢不断痉挛抽搐,口吐白沫,看上去情况很危急。
而她印堂处,更是有一团黑气萦绕,模糊了面容。
可还不等我反应,她抽动的双手自顾自掐上自己脖子,猛地用力,顷刻间整张脸憋得通红。
我眉头一皱,立刻察觉不对。
这样子看上去像是撞祟了!
我连忙俯下身,拉住梁老师不断用力的双手,防止她给自己掐死。
可她力量大的惊人,没几下功夫,我手臂传来剧烈的酸痛感,都快要拉不住了。
就在这时,汪强已经来到我身侧,脱口而出道:“不好,这是煞气冲入灵台,中邪了!”
他话音一落,已经飞奔向大厅一处木柜,从里面掏出些东西。
紧接着,又箭步疾驰,转至茶室一旁供奉的神龛前,抓起香炉里面的一把灰,再次回到我身边。
唰的一声!
香灰扑簌簌尽数落在梁老师脸上。
她泛着邪劲儿的面容一下僵住,抽动的身体也逐渐平静。
眼珠也开始聚焦,直勾勾望着我,没几秒,就闭上眼睛头一歪,昏了过去。
可这还没完,汪强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罐子,手指捣了几下,伸出来后已是鲜红。
原来是朱砂!
汪强并住手指,在梁老师印堂狠狠一戳,又从右至左飞速划过几处穴位,抹上朱砂。
一缕缕黑气从梁老师脸上升腾,消失。
没过几秒,她的脸色逐渐红润,散去脸上那股死气。
汪强长舒一口气,说:“还好煞气逼得及时,不然影响三魂七魄,不死也疯。”
“不过这模样,已经煞气侵身快到极限,若不彻底拔除,恐怕还会再犯,下次就是要命了!”
他话音一落,我的心也砰砰直跳。
我和梁老师遭遇相同,一夜之间莫名煞气侵身。
她身上中邪之兆初显,我还会远吗?
我抿着嘴,猛地抬头看向汪强,说:“汪伯,那明玄一说我煞气侵身,活不过三天,怕是要应验了!”
汪强眼眸微缩。
他盯着我的脸看了好几秒,神色逐渐变得凝重,甚至还有一丝慌乱。
“明玄一看出你身上的因果,才下了谶语,看来有几分道理。”
“明家观相遵守家训,看一相,问一卦,留一命。算得你的一线生机在北边,那就不得不信了!”
我皱着眉头,喃喃自语:“北边,北边...”
可心头却仿佛压了巨石般沉重。
北边,多北算北?
千里之地的范围都算北边!
叮铃——
就在这时,汪强的兜里传来响铃声。
他掏出手机看了眼,皱着眉头很不耐烦接了电话:“喂?”
但很快,电话里传来了声音,汪强脸色褪去不耐,反而愈发阴沉。
等挂了电话,他眼神闪动看向我,说:“师父托人打来的电话,他那边也出事了,需要我赶过去一趟。”
我一听,脸色也是变了变。
雨漏偏风连阴雨,需要姜老头出手时,他也被事情跘住抽不开身。
我和梁老师身上的煞气,恐怕一时半会儿难以驱除,随时都有危险。
而汪强打完电话后没停,又拨通了一个号码,似乎在打听一些消息。
几分钟后,他挂断电话,面色惊疑看向我,说:“电话里说,师父去了枯冢村,我打听了下,这村子可偏了,在万青镇的山沟沟里...”
说到这,他突然脸色一变,又喃喃自语不停说着万青镇,紧接着,目光猛地落在地上的梁老师身上。
“万青镇,枯冢村,我说怎么这么耳熟,好像就是林老师老家!”
汪强语出惊人,目光定定看着梁老师。
“林老师老家?那不就是照片上冥配成亲的那座祠堂?”我看向散落在桌子上的照片,若有所思。
“不仅如此,万青镇还在北边!”汪强眼睛一亮,浮现一抹惊人神采。
他看向我,继续说道:“原本还担心会像无头苍蝇,要去北方乱撞,现在师父就在北边,明玄一算出的一线生机,定是他!”
听到汪强这么一说,我也觉得颇有道理。
除了姜老头,谁还有本事能祛煞镇邪?
而他此刻就在北边,应了明玄一卦象谶语,就是我的生机所在!
想到这,我也是连连点头,又看向梁老师,说:“正好可以找师父弄清楚林沅撞祟,还有孙家少爷冥配的事!”
“况且梁老师身体已经撑不住,得尽快找到师父再作打算。”
之后,我们商量一下,便喊来林沅,只告诉她现在事情有些棘手,需要去万青镇一趟。
而她发现梁老师异样后立刻点头同意。
我匆匆忙忙吃了几口速食面包,准备好行头,就坐上刘飞的车,一行人马不停蹄向万青镇赶。
一转眼,就到了下午三点多,我们来到万青镇西南边国道上。
刘飞油门一缓,停在了路边,汪强招呼一声就拉着我下车。
很快,一辆白色霸道从前方靠了过来。
车门一开,乔寅山从副驾驶跳了下来,径直走到我们车边。
汪强看了他一眼,问道:“乔老板伤好了,这么快就出院了?”
“干我这一行的都是命硬的人,与其躺在医院里消磨时光,不如出来找点事做来的实在。”
乔寅山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看得出,他也在努力走出乔辰海死亡的阴霾。
随后,他那张略带狠意的脸上又挤出一丝笑容,看向我道:“小罗师父,之前的事还没好好谢谢你,这次有时间我做东,你可得赏脸。”
我连忙摆手,让他不用客气。
紧接着,乔寅山让我们凑近些,围拢在一起,才一脸正色道:“汪老板,姜师父让我带的话带到了,但他可能出事了!”
“什么!”我和汪强同时一惊,一脸不可置信。
乔寅山也是一脸忧色地把话说开:“昨天姜师父到万青镇找人,那人似乎不在,他就匆匆忙忙走了。临走时和我交代,要是一天内他没回来,就让我给你带个话。”
“顺便,还要去他朋友那里取个东西,一起送到枯冢村。”
迟疑一瞬,我皱着眉头问道:“师父没说他去做什么?”
乔寅山摇了摇头,“姜师父走得很急,看样子事情很严重,而且这个时间都还没回来,我想恐怕是出了什么大事,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他的本事我清楚,能跘住他的事,绝不简单!”末了,他还忍不住补充一句。
我和汪强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惊疑神色。
汪强紧张问道:“什么东西还要我们取?师父不能直接带走吗?”
乔寅山抿着嘴,神情露出一丝恐惧,“你们去看了就知道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我们也不好再多问。
当即一脚油门踩上,跟着乔寅山的车后面,前往目的地。
车上,梁老师还在昏迷中,林沅见我上车,看向我说:“这是到了万青镇?我老家就在这里。”
我勉强笑了笑,敷衍着应了两声,也不多说。
眼下这情况,连我心里都没底,说多了也是徒增烦恼。
林沅疑惑,但也不好追问,只能闭嘴沉默。
很快,就在霸道的指引下,穿过镇子中心,不断朝北边走,到了郊外一处田地附近。
而田地里面围着一个院子。
远远看去,低矮的平房孤零零的,透着一股疏离寂寥。
乔寅山下车,指了指,示意我们一起过去。
来到院子前,土墙拦在前面,阻挡了视线。
但这院子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除了不断扑簌簌吊着尘土,就和平常的土瓦房没什么两样。
乔寅山站在院子门口,敲了敲大门,喊道:“周叔,我可以进来吗?”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人回应。
顿时,乔寅山额头泌出细密冷汗,说:“不对劲啊,人应该在院子里啊。”
我皱着眉头,当机立断说道:“进去看看!”
我攥紧匕首,不再等待,直接推开了院门。
等开门缓缓打开,我瞬间停下脚步,整个人僵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门后有只眼睛死死盯着我!
我心里猛地一激灵,下意识退了半步。
等反应过来,发现门缝露出的那只眼睛,是假的!
大门完全打开,赫然发现是一具纸人立在门后,吓人一大跳!
而院子露出全貌,更是出现密密麻麻的纸人。
不过,那些纸人只扎了身子,脸部五官无一例外全都空白,显然还没完工。
我看了几眼,扭头对汪伯说道:“师父这朋友是纸扎匠啊?”
汪强也扫视几眼,露出惊愕神情:“真看不出来这里还藏着高人。”
乔寅山指向院子里,说:“姜师父要带的东西昨天没完工,周叔让今天来取,但他人好像不在。”
迟疑一瞬,我说:“事急从权,我们直接拿东西走,等回来再解释。”
说罢,我直接朝平房紧闭的堂屋大门走去。
在我推开门的一瞬间,一股怪味儿猛地钻进鼻子。
又腥又臭。
我皱着眉头适应屋内的黑暗。
可再抬眼,背后顷刻间被冷汗浸湿。
正对着我的那面墙上,倒挂着一个人。
看上去六十来岁,身形瘦削,眼睛爆瞪凸起,脖子中间插着一把匕首,四肢更是被钉在墙上。
鲜血顺着墙壁流淌到地面,汇成一小滩。
这极为瘆人的一幕,看得我头皮发麻,整个人僵在原地。
姜老头这纸扎匠朋友,被人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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