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枭雄 第四十八章-乌合之众!

    怀县下，远远地就有败兵神色慌张，衣甲不整的跑过来，从他们的口中，张燕得到了杨凤竟然已经兵败身死的消息，顿时脸色大变。

    此刻黑山军和怀县的守军已经胶着在一起，面对面地厮杀，不断有山贼涌上城楼，而怀县的守军其实今天也非比寻常，虽然不断有人倒下，但是后面的人群却立刻补上，几乎没有山贼们扩大流转余地的机会。

    守备在怀县城头的至少有一两千人，现在黑压压的挤在一起，但是其实能和前面山贼交战的只有最前面那几十人，双方不断有人倒下，然后前后又各自有人补上。

    整个城头此刻就像一座巨大的绞肉机，搅碎的是残肢满地，所有人都被前后左右的其他袍泽推动，人挤人，几乎连挪转的余地也没有，并在不断的向前推进，就算你双脚不沾地面，依旧还是被人潮向前搅去，根本不可能逃脱。

    就算是瞎子，也知道想攻下怀县也不是短时间就可以做到的。

    “大元帅，不能再打了，退吧。”睢固焦急道。

    于毒也急了，因为之前让方悦中伏击的罪魁祸首就是他，而现在打怀县又打不下，方悦的援兵又即将到来，如果他万一失陷在乱军中，又被方悦抓回去，那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所以也劝道，“如果等方悦的援兵到了，他又前后夹击，我军一定顶不住的，快退吧，退到文安，再做打算。”

    远远地，已经可以看见有几个小黑点在远处冒了出来，然后就停留在原地不动了。

    “传令，儿郎们撤。”张燕犹豫了一下，然后就转过身，歇斯底里的咆哮起来，充满了不甘。

    几骑令旗领命，很快就把命令传了下去，顿时引起了一阵骚乱，正在城楼上往上爬的山贼们如释重负，纷纷跃下云梯，转身就往回跑。

    城楼上，守军们都已经杀红了眼，看到不同服饰的不管它是什么，立刻就是一刀砍下，现在没来得及撤下去的几十号山贼就算想跑都已经无路可退了，很快就被斩杀殆尽，而杀红了眼，几乎只剩下杀戮本能的守军们却有些反应不过来，还愣愣地看着空无一人的云梯，想不明白山贼没什么没有了。

    而远远的，张燕的大军已经在退却，听说方悦的援军要来，而且已经击毙了杨凤时，几乎所有山贼都慌了，慌忙退却。

    “山贼退了，山贼被我们打退了！”

    城楼也随即爆发出一阵欢呼，所有人都在欢呼，喜悦无比。

    而当方悦听到官兵们的叫喊，匆匆赶来看时，立刻大喜道，“一定是军师的援兵到了，一定是！”

    陶升远远看了几眼，但是根本看不见王辉援军的旗号，所以半信半疑地问道，“那我们怎么办？要继续追么？”

    方悦狠狠一挥手，叫道，“为什么不追？传令下去，打开城门，张燕想走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说的是。”陶升也点头道，“那我派人协助你。”

    方悦笑了笑，说到，“不必了，我自己率人追击就好，陶大帅有心追击的话，另派一人就好了。”

    很快，方悦还有陶升部下单独率领的一军就开出城门，军马冲天，浩浩荡荡的向前涌去，而张燕的山贼大军见有人追击，阵脚立刻乱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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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楼上，尽管方悦已经离去，但是陶升还有一干部下都在那里愤愤不平。

    “方悦这厮太嚣张了，什么东西，大帅好心要帮他，他居然不领情。”

    “如果是我，早砍了方悦。”

    “就是，方悦算个什么东西，弟兄们在这里浴血奋战，等击退了贼军，他居然嫌弃起了我们来。”

    陶升帐下的诸多小校纷纷说到，神色愤怒，有几个脾气差点的，已经把手按在了刀柄上。

    “够了。”陶升喝到，等所有人安静下来，又冷森森地说道，“之前的确是我军良莠不齐，所以方悦他怪在了我头上，但是你们现在吵来吵去，什么时候能吵出来个结果？谁说要砍了方悦的，尽管去，只要你有本事杀了他，我绝不阻拦。”

    所有小校都犯了难，没人敢去杀方悦，又不知道该怎么圆场，所以一时间鸦雀无声，之前吵得最凶的几个也没了动静。

    陶升深吸了一口气，说到，“传令下去，所有人，即刻起统计所有兵马，然后遣散老幼，挑选其中精锐组成兵马，既然方悦那厮小瞧我们，那我们在这里打嘴仗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就练出一支精锐来。”

    一个小校嗫嗫嚅嚅着说到，“大帅，我军只有两万多人，而且大半都是老弱残兵或者身体虚弱的，如果这样一淘汰，很可能连一万人都不到了，那时候不是更弱？”

    陶升阴沉着脸，说到，“你是在质疑我？”

    陶升本来就悍匪出身，一身长得彪悍，杀人不眨眼的人，所有山贼此刻都是心里一跳，不敢在说话，因为很明显，陶升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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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燕的部下本来就一群乌合之众，再加上张燕的撤退命令下的急，甚至有些山贼还没得到消息，就有人已经在退了，他们搞不清楚情况，也盲目的退了起来，几乎是转眼间，山贼的阵型就已经荡然无存，所有人都在乱哄哄的往文安退。

    张燕心里着急，但是根本无可奈何，因为他手下兵马什么货色他清楚，等他们重新结成阵型那就必须要停下，而且最少得半个时辰功夫，那时候方悦还有王辉早到了。

    很快，张燕大军后面就响起了一阵马蹄声，看样子也没多少骑兵，但是张燕的后军很快就乱了起来。

    方悦骑着一匹枣红色大马，一身轻甲，冲进了山贼群中，手里长枪舞地眼花缭乱。

    其实真正的杀人技法都是非常简单的，就像长枪，就是刺刺刺，撩撩撩，或者点，但是一杆长枪在方悦手里却好像游龙，动作简洁迅速，浑然天成，前后几乎没有任何死角。

    很快，就有至少七八个山贼倒在了方悦马后，附近其他的山贼见势不好，纷纷弃甲逃命，狼奔鼠窜。

    张燕的后军大将听说后赶来，他一身老百姓打扮，其实也就是个农民，因为是最早跟随张燕的一批人，所以被张燕重用，一身力气不错，但是也仅此而已。

    还没等他说话，方悦已经一枪挑开了他咽喉，完全是看他靠近本能的一枪，所以甚至到死，方悦都不知道他是张燕的后军大将。

    很快，张燕的后军就已经溃不成军，漫山遍野逃窜而去。

    而远远地，王辉和陈到已经出现在地平线上，麾下六千精锐就像一股赤红色狂潮，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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