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梓绶是大学学/生,他身边发生了不少事情,妹妹、父亲、家人,一瞬间全都不见了,唐梓绶变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
唐梓绶本身是个富家少爷,不过他并不是亲生的,发生了一系列事情之后,唐梓绶不可能回家去,身上也没什么钱,想要继续读书,肯定要自己赚/钱。
不过幸好,唐梓绶身边跟着一个魄,无时不刻的跟在他身边,几乎寸步不离。
那就是太子伋……
太子伋是阴魄,身上只有阴气没有阳气,普通的人是看不到他的,只有有慧眼的人才能看到,唐梓绶因为有建木碎片,所以可以看到他。
唐梓绶本身因为他自己失去了很多,可能会一直失落下去,不过他完全没有这个心情,因为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天天读书,然后空闲下来就去外面打工,每天过的相当充实。
唐梓绶刚开始有很多朋友,毕竟他长得不错,身材又好,而且家境很好,所以很多人跟他做朋友,不过唐梓绶家里出事之后,很多朋友全都疏远了唐梓绶。
唐梓绶也渐渐看开了,毕竟他们看上的是自己的钱,又不是真心实意的,没有这种朋友也没什么。
唐梓绶今天全天满课,上午上课,下午要考/试,晚上要跑去餐厅打工,时间非常紧张。
唐梓绶睁开眼睛,感觉到阳光洒在自己眼睛上,又是全新的一天。
不过他刚睁开眼睛,突然看到一个影子从床铺下面晃了上来,吓得唐梓绶一跳。
唐梓绶定眼一看,原来是太子伋。
这里是学校宿舍,唐梓绶的宿舍有六个舍友,人很多的大宿舍,这么多人的宿舍里,其实还住着一个魄,但是其他人都看不见。
太子伋从下面上来,一下就坐在了床边上,低头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些笑容,说:“醒了?”
唐梓绶点了点头,小心的看了看左右,其他舍友还没醒过来,这个时候太子伋慢慢低下头来,在他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
唐梓绶顿时脸颊有点红,实在不好意思,虽然其他人都看不到太子伋,可是仍然觉得不好意思,如果让人发现了,就好像唐梓绶在玩“自攻自受”……
不过唐梓绶很喜欢太子伋的亲/吻,非常温柔。
唐梓绶赶紧跑下床来,去洗漱了一番,然后很快整理好书,准备去上课了。
唐梓绶从来不逃课,不过最近他突然有一些逃课的冲动,因为他上课的“形态”实在太诡异了。
唐梓绶去上课,上的大课,人山人海的非常挤,座位基本都会坐满,所以身边也有人,其他学/生当然看不到太子伋,也不会给他留空位。
而太子伋则施施然的坐在了唐梓绶的桌上。
唐梓绶:“……”又来了……
太子伋坐在唐梓绶的桌上,唐梓绶顿时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好看,他如果想要看黑板,那就要直视着太子伋,看着太子伋的脸上露/出微微宠溺的表情。
唐梓绶觉得自己应该看黑板,但是他的眼睛却总是往太子伋身上瞟,时不时就看一眼,然后被太子伋抓包,胡乱的低下头来假装记笔记。
太子伋轻笑了一声,伸手无声的敲了敲唐梓绶的笔记本,说:“这个字也错了,上课不专心。”
唐梓绶:“……”
唐梓绶一节课都相当紧张,时不时就会面红耳赤,感觉不能再好了……
中午唐梓绶去食堂吃午饭,太子伋不需要吃饭,就坐在他旁边紧紧的看着唐梓绶吃饭,看的唐梓绶压力很大,小声说:“你也想尝尝吗?”
太子伋笑了笑,说:“我不用吃东西,你吃吧。”
唐梓绶心说,那你看的这么专注……
吃过午饭休息一会儿,就该去上下午的课了,这回是课堂测试,而且是高数,唐梓绶对数学有点没辙,一到考/试就心慌。
唐梓绶专心的看着试/题,大体浏览了一遍,感觉今天的题目还可以,他好像都能答得出来,就不知道对错了。
唐梓绶赶紧捡自己有把握的先做了,就听到“嗖”一声,一阵风从自己旁边刮过来,果然是太子伋又来了。
太子伋进来之后,就走到了他的身边,站在他旁边,看着唐梓绶大卷子,好像监考老/师似的。
唐梓绶倍感压力,小声说:“别看我啊……”
太子伋笑了笑,说:“这道题算错了。”
唐梓绶一愣,低头看了看,重新算了一下,果然是算错了,不小心看错了一个数,不由得吃惊,太子伋不是古人吗?高数竟然也会?
唐梓绶小声的吃惊说:“你怎么会高数题?”
太子伋淡淡的说:“之前无聊,翻了翻你的书本,也不是很难。”
唐梓绶更是吃惊,翻了翻书本就会了?为什么自己翻了翻书本就睡了,一点儿也不会……
唐梓绶小声的和太子伋说话,结果监考老/师没看到太子伋,说:“不要交头接耳,那个学/生你把头转回来。”
唐梓绶:“……”唐梓绶吓了一跳,差点被人当成作/弊,赶紧转回头来继续写他自己的卷子。
太子伋就一直站在他旁边,帮他看题目,偶尔提醒两句,每次提醒都让唐梓绶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下午考了试,就没有其他课了,唐梓绶回宿舍把书本放下,然后背上包,准备去餐厅打工了。
他几个舍友正好从外面回来,笑着说:“哎,今天我们出去喝酒,你去不去?”
唐梓绶笑着说:“不去了,我今天要去打工,你们去吧。”
几个舍友颇为扫兴,也没说什么,很快唐梓绶就出门了,不过出门的时候忘了带手/机,就想回去拿,走到门边上就听到几个舍友正在讨论自己。
一个人说:“唐梓绶以前不是总喜欢出去玩吗?最近怎么打工了?”
另外一个人说:“你不知道?我听说唐梓绶家里破产了!”
“什么?破产了?”
“是啊,现在他是穷逼了,你看咱们校/花以前倒追他,现在都不鸟他了,没钱,他算个屁啊,人家校/花凭什么追他。”
唐梓绶听完还没觉得怎么样,太子伋已经一脸愤怒,唐梓绶赶紧一把拉住他,说:“算了,我又没什么损失。”
他说着,推开门走进去,那几个人还要继续说话,看见唐梓绶突然走进来,都吓了一跳,赶紧自己干自己的事情,不过唐梓绶的脸色不好看,显然是听见了。
唐梓绶拿了手/机,很快就往打工的餐厅走,为了省钱还特意选择步行,连/坐车都舍不得。
唐梓绶也知道自己现在落魄,但是他并非是那种虚荣的人,也容易满足,至少自己身边还有太子伋,每天陪着他,比那些狐朋狗友强得多,永远不会离开他,这就足够了。
唐梓绶带着太子伋到了打工的餐厅,然后去工作间换衣服,很快就换好了,餐厅是个咖啡馆,穿的是执事的衣服,黑白色的衣服让唐梓绶显得英俊挺拔。
虽然太子伋不喜欢让他打工,因为太劳累,每天都要很晚才休息,不过太子伋要承认,他喜欢唐梓绶穿成这样,这种衣服显得唐梓绶非常帅气,还带着阳光的微笑。
他喜欢唐梓绶的微笑,好像没有事情能让他受到挫折,永远这么乐观。
唐梓绶很快就上工了,忙忙碌碌起来,他走到哪里,太子伋就跟到哪里,如影随形,简直就是背后灵,连唐梓绶转个身他都要跟过来。
唐梓绶虽然无奈,但是很享受这种被/关心的感觉。
“叮铃——”一声,咖啡厅的门被推开了,几个男生从外面走近来,这个咖啡厅离学校近,很多学/生都在这里坐着写论文,或者来聊天。
那几个进来的男生唐梓绶正好认识,简直是冤家路窄。
进来了五六个男生,他们簇拥着其中一个人,就跟明星一样走了进来,那男生看起来特别有钱,穿的衣服都是名牌,手上戴着值钱的腕表,嘻嘻哈哈的笑着就走了进来。
这个人以前是唐梓绶的朋友,不过自从唐梓绶条件落魄了自后,就已经不搭理唐梓绶了。
男生叫做谢涛,他家里家境非常好,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其实和唐梓绶之前的情况差不多,据说头顶上有个大哥,不过生下来就是个傻/子。
谢涛也没有任何弟/弟,除了那个傻大个,谢家就只有他一个男丁,所以家里非常溺爱,把谢涛惯得不成样子,只要不杀/人放火,把同学打进医院都是小事儿。
谢涛有个妹妹叫做谢凝蕊,这个谢凝蕊就是刚才舍友口/中的校/花。
谢凝蕊之前的确倒追唐梓绶,而且谢涛还想要从中牵桥搭线,不过当时唐梓绶没有那根筋儿,所以就一直没答应,现在想起来,还真是亏得没有答应。
唐梓绶出事之后,谢涛立刻就让妹妹不要再理唐梓绶,谢家因为在商圈上活动,是最早知道唐家出事的人,之后学校里传的风风雨雨,还有人说唐梓绶的父亲是卖毒/品的,犯法被抓了等等,反正什么样的传闻都有。
唐梓绶和谢涛正面的急了一次,因为谢涛总是在学校里瞎说,连班导老/师都把唐梓绶叫过去,问他父亲到底是不是犯法被抓了,正准备枪毙,后来这事情还是从班导那里得知的,都是谢涛在外面瞎说。
唐梓绶找过一次谢涛,谢涛根本不当回事,不过两人脸皮算是撕/破了,唐梓绶没钱,就算长的再帅,谢涛也不能让他妹妹和唐梓绶在一起。
谢凝蕊当初口口声声说不是唐梓绶她就不嫁,这辈子都要单身如何如何,不过后来也没有这种事儿了,现在已经交了新的男朋友,据说是隔壁学校的一个有钱人家的儿子,反正门当户对。
唐梓绶看到谢涛走进来,脸色瞬间就不好了,谢涛反而笑着和旁边的人说话,然后坐下来,还要把脚翘在饭桌上,说:“人死了吗,客人都进来了,怎么不知道招呼?!还做不做生意了?”
旁边的几个女生服/务员也不敢过去,唐梓绶就拿了菜单走过去,把菜单放在桌上。
谢涛看到唐梓绶,笑了一声,显然是故意的,把菜单一下扔在地上,然后大喊着说:“你怎么递给客人菜单的?!扔在地上!?我要找你们经理!给我捡起来!”
旁边几个女服/务员都看到了,明明是谢涛扔下去的,虽然生气,但是真不敢说话。
唐梓绶看着谢涛,没说话,不过默默的弯下腰去,把菜单捡了起来,又放回了桌上。
谢涛那叫一个得意,小人得志一样拿起菜单,翘着脚要翻看,结果就在这个时候,突听“嘭!!!”一声,谢涛一声惨叫,一下子仰躺在地上。
他本身把脚翘在桌子上,向后翘着椅子腿,哪知道突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气把他一推,顿时就向后仰倒,后脑勺“咚”的一声巨响,竟然磕出一个大枣来。
唐梓绶先是一愣,随即看他王/八大翻个儿的样子顿时想笑,不用看都知道,一定是太子伋出的手。
太子伋就站在一边,低着头冷冷的看着地上躺着的谢涛,脸色非常阴霾,只是摔出一个大枣显然是太子伋手下留情了,否则定要见血。
太子伋也知道唐梓绶打工辛苦,不想给他惹事,只是给谢涛一个教训。
谢涛从地上爬起来,旁边的小弟连忙去扶,说:“大哥大哥,你没事吧?!”
谢涛捂着自己后脑勺,说:“是他!一定是他推我!好啊你们竟然打客人!叫你们经理来!”
唐梓绶很淡定,凉凉的看着谢涛,说:“叫什么经理,我看直接报警吧,让警/察来看监控,看看我刚才碰你没有。”
他这样一说,旁边有个女服/务员也应和起来,然后好几个被欺负惯了的服/务员也都说了一句,叫警/察什么的。
就算看了监控录像,唐梓绶也没有动谢涛一下,因为动他的是阴魄,别人根本看不到。
谢涛以为是他自己摔倒的,因为刚才没人碰他,这会儿真要叫警/察,反而自己不讨好。
谢涛气得不行,本身是来整人的,结果自己生了一肚子,顿时挥手说:“唐梓绶你等着,得意什么!?”
他说着转身就走出了餐厅,旁边几个小弟赶紧跟上,一边走一边说:“大哥别生气,别生气。”
几个人上了路边的一辆豪车,开着车就走了。
唐梓绶出了一口气,顿时觉得身心都舒/爽了,旁边几个女服/务员也算是暗暗出了一口气,笑着说:“小唐,干得好,看他还敢嚣张。”
唐梓绶趁人不注意,转头小声的对太子伋说:“谢谢。”
太子伋看了看,说:“跟我还用说谢谢?”
唐梓绶傻笑了一声,挠了挠自己的下巴,有些不好意思。
唐梓绶打工一直到很晚,十一点门禁,十点半才关店,十点半的时候唐梓绶下班,从咖啡厅出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四十五了,赶紧往学校跑。
太子伋跟着他,两人准备回学校,这个时候就看到了一辆豪车停在路边,唐梓绶今天下午刚见过这辆车,还有印象,是谢涛的车子。
果然是谢涛,他坐在车里,亲自开车,坐在驾驶位,副驾驶是他妹妹谢凝蕊。
两个人小声的说着话,不过因为周围太安静了,他们说话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唐梓绶本身没想过去,准备穿小路进学校去,不然要门禁了。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唐梓绶听到谢凝蕊说:“哥……这样不好吧?咱么把他丢在这里?”
谢涛的声音很嚣张,说:“有什么不好的?”
谢凝蕊说:“他始终是咱们大哥呢。”
谢涛笑了一声,说:“什么狗屁大哥?凝蕊你忘了,要不是这个傻/子他/妈是什么狗屁正室,咱们也不会最近几年才被接回家去的,他/妈好不容易死了,现在就差他了,否则我都不安心,你想想看,爸他没准脑子一抽,就把家产分给这个傻/子了!”
谢凝蕊说:“怎么可能,不可能吧,大哥他……”
谢涛说:“好了妹妹,不要妇/人之仁,你想想看,他是傻/子啊,咱们把他丢在这里,只是说不小心走丢/了,妈还能给咱们说几句好听的,挤挤眼泪,这傻/子一死,爸还有什么盼头,谢家就是咱们的了!”
谢凝蕊似乎被说的动/摇了,说:“那好吧,我听哥/哥的。”
唐梓绶似乎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这个谢涛似乎想要把他大哥丢在这里,让他大哥自生自灭?
果然车门很快打开了,然后谢涛带着一个人走下来,让他留在原地,然后车子很快就开走了。
唐梓绶虽然不认识解家的这个人,不过谢涛连他大哥都要杀,这太丧/心/病/狂了,唐梓绶说:“咱们过去看看。”
太子伋没有反/对,很快两个人走过去,就看到一个穿着很普通的人坐在路边的椅子上,让他不动,他就真的坐在椅子上没动。
太子伋走过去,刚离近一些,突然皱了皱眉,感觉心口一阵紧绷,突然弯下腰去,伸手捂住心脏,脸上露/出一些吃惊的表情。
唐梓绶没想到他突然闷/哼一声,赶紧扶住太子伋说:“你怎么了?魄也会生病吗?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太子伋脸上刮过一丝吃惊,表情很快又恢复了,淡淡的说:“无事。”
太子伋只是心口悸/动了一下,等看到那个一脸呆傻,坐在椅子上不动的年轻人时,太子伋其实就明白了,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唐梓绶也吃了一惊,惊讶的看着那个年轻人,说:“咦?他怎么……怎么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的确如此,那个年轻人一脸呆傻的表情,看起来真的像是个傻/子,智力有些缺陷的样子,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他年纪不大,大约和谢涛差不多,应该也是大学/生的样子,但是他这个样子绝对不可能上大学。
排除掉那个年轻人的表情,他的脸部轮廓还有五官,简直和太子伋一模一样!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简直找不出一丁点儿的差别。
太子伋眯了眯眼睛,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似乎是他也不明白。
其实太子伋很明白,只是不想和唐梓绶说而已。
太子伋是阴魄,他的身上只有七魄,而没有三魂,魄属于阴气,太子伋只有阴气,而眼前这具驱壳,就是太子伋这辈子的阳气。
太子伋是个福/报很大的人,因为他受过很多冤/屈,所以福/报很大,转/生轮回之后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而且非富即贵。
但是太子伋为了执念,并没有去轮回,而是用魄的形式生存在阳府之中。
因为缺少七魄,所以太子伋的转/世虽然每次都福/报很大,但是全都浪费了福/报,没有魄,显示出来的表象就是痴傻,没有/意识,毕竟他的意识正在游离。
眼前这个谢家的长子,和太子伋长得一模一样,应该就是太子伋的躯壳,他身上有太子伋的阳气,所以太子伋离他稍微近一些,自身就会反应,有一种正负向吸的本能,七魄本能的想要回到自己的身/体里,融为一体。
因为只有融为一体,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身/体融合七魄,会得到意识,而七魄融合了身/体,会得到生命……
说白了太子伋只有阴气,他以魄的形式生存在阳府,是一种自/残的表象,阳府的阳气很足,太子伋又生活在人口密度很大的校园之中,都是一些年轻人,身上的阳气就更十足,每个人的阳气都在驱散着阴魄。
这是一个很容易的道理,人多的地方就没有鬼,因为鬼也怕人的阳气。
太子伋是一个活了很长时间的魄,他的修为很高,所以可以生活在人口密度大的地方,但是也有一个极限,极限到了,太子伋也就要灰飞烟灭了。
太子伋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或许已经不远了,因为他活的够久了,身/体已经开始出现虚弱的表象。
其实唐梓绶有些奇怪,太子伋和自己生活在一起,不过他们最多亲/亲额额头,连接/吻都没有,这些问题也很简单,因为太子伋已经承受不住唐梓绶的元阳了,天天陪在他身边已经快要极限,如果一旦透支,能陪在唐梓绶身边的时间会缩短很多。
按理来说,太子伋应该找回自己的身/体,百利而无一害,毕竟能活下去,而且福/报这么大。
但是太子伋从没考虑过,因为如果他找回自己的身/体,那么他就会忘记唐梓绶,身为七魄经历过的一切,太子伋都会忘记,从此变成了一个平凡普通的人,和唐梓绶再没有半点关系。
太子伋宁可灰飞烟灭,也绝不会选择回到自己身/体里。
唐梓绶看到一个和太子伋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有些好奇,但是并没有多问,毕竟他一直很相信太子伋,太子伋摇头,肯定就是不知道。
唐梓绶说:“怎么办?咱们也不能放着不管吧?”
太子伋仍然没有说话,其实管不管都无所谓,因为他不会回去,那么这具身/体就是一个痴傻没有/意识的驱壳,最多是多活几天,然后被人害死,也没有其他的。
唐梓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说:“这样吧,咱们把他送到警/局。”
太子伋没有反/对,两个人把那痴傻的青年送到了警/局,报了走失,然后就离开了,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门禁了,唐梓绶看着关闭的大门叹气。
太子伋看了他一眼,说:“谁让你管闲事?”
唐梓绶说:“也不算是闲事吧,总归是一条人命呢……再说,一想到谢涛看到他大哥那种吃惊又愤怒的样子,我就觉得挺酸爽的。”
太子伋无奈的叹口气,说:“淘气。”
唐梓绶笑了笑,说:“看来只能翻/墙进去了,还好我身手敏捷。”
唐梓绶从学校侧门翻/墙过去,他以前喜欢打篮球,一闲下来就去打篮球,虽然现在没时间打篮球,但是体魄还是很好的,并不是身材纤细的类型。
唐梓绶从墙上轻轻跳下来,看起来挺有活力的样子,落地之后抬起头来,就看到太子伋坐在围墙上,正低着头在看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正在出神。
唐梓绶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下来,不过太子伋一直没有动,不知道在干什么。
唐梓绶正在奇怪,小声说:“你怎么了?快下……”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声惊呼,猛地往前冲了几步,“嘭!”一声,被突然掉下来的太子伋狠狠砸在地上。
唐梓绶吃了一惊,太子伋坐在墙上出神,然后突然身/体一斜,猛地就掉了下来,摔下来之后竟然没有起来,唐梓绶抬头一看,太子伋双目紧闭,眉头皱在一起,似乎已经陷入了昏迷……
唐梓绶震/惊的不行,又着急,晃了几下太子伋,对方根本不醒,仍然闭着眼睛,脸色煞白,仿佛是一张纸,而且越来越透/明,几乎要变成透/明人。
唐梓绶不知道怎么了,难道是生病了?刚才太子伋就突然捂住了自己胸口。
唐梓绶没有经验,也不能带太子伋去医院,去医院医生都看不到他,心里急得不行,最后突然想起了温白羽。
幸好唐梓绶留了温白羽的联/系方式,赶紧联/系了温白羽,这么晚了大家都在睡觉,没想到有人打电/话,说是太子伋突然晕倒了,不知道得了什么病。
温白羽让他别着急,先等一下,他们开车过去看看。
温白羽把万俟景侯拽上,赶紧开车往唐梓绶的学校赶过去,温白羽火急火燎的,不过万俟景侯似乎一点儿也不着急的样子。
温白羽奇怪的说:“你怎么这么淡定?”
万俟景侯耸了耸肩膀,说:“早晚的事情。”
温白羽更奇怪了,说:“说具体点。”
万俟景侯解释说:“太子伋是魄,他只有阴气,生活在一堆阳气之中,你说后果会怎么样?”
温白羽吃了一惊,说:“你怎么不早说?”
万俟景侯说:“我说了他也不会听,你觉得太子伋会离开唐梓绶吗?”
温白羽翻了个白眼,说:“肯定不会。”
两个人火速赶到了唐梓绶的学校,唐梓绶已经带着太子伋翻/墙又跑出来了,赶紧上了他们的车子,万俟景侯开着车往回赶。
唐梓绶一脸焦急,温白羽委婉的和他讲了一下事情的原委,唐梓绶顿时慌了,睁大了眼睛,说:“怎么会这样?他从来没告诉过我。”
万俟景侯淡淡的说:“如果是我,我也不会说。”
温白羽瞪了万俟景侯一眼,说:“别再插刀了。”
唐梓绶说:“那他就要死了吗?”
万俟景侯说:“他早就死透了,只是灰飞烟灭。”
温白羽:“……”已经无力吐槽了,万俟景侯简直就是插刀教!
唐梓绶一听,手心有些颤/抖,但是又不敢动太子伋,怕自己的阳气太足。
唐梓绶嘴唇颤/抖了一下,说:“有……有解决的办法吗?”
万俟景侯这回到是爽/快的说:“有,当然有。就是让太子伋的魄回到他现在的身/体里。”
温白羽和唐梓绶都没听懂,万俟景侯就解释了一下,原来太子伋还有身/体正在轮回,只要太子伋的魄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阳气阴气融合,就是皆大欢喜。
温白羽说:“那太好了,我给冥帝打电/话,让他查一下太子伋这辈子轮回到什么人家去了。”
唐梓绶一听,猛地就一震,他突然明白了,明白了那个痴傻的年轻人为什么和太子伋长得一模一样!
唐梓绶说:“不用打电/话了,我知道,我知道是谁,现在就把他送过去吧!”
温白羽说:“你知道?那太好了,咱们现在就去。”
万俟景侯这个时候又施施然的说话了,说:“但是你要清楚一点,太子伋的魄回到了身/体,他的记忆就全都消失了,从此以后,你们就是陌生人,他不会记得你。”
唐梓绶吃了一惊,下意识的看向正在昏迷的太子伋,他的脸很白,已经快要完全透/明了,好像支撑不住的样子,眉头紧蹙,非常难过的样子。
唐梓绶深深的看了他两眼,说:“没关系,我要他活着。”
万俟景侯点了点头,说:“好。”
唐梓绶告诉他们太子伋的躯壳应该是一个姓谢的富家子弟,温白羽又打电/话给冥帝核实了一下,的确姓谢,家里非常有钱,叫做谢伋,福/报很大,不过因为缺少七魄,他是个傻/子。
众人赶紧往谢家赶过去,唐梓绶心里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幸亏他刚才管了闲事儿,把谢伋送了回去,如果谢伋真的死了,那么太子伋也就没有救了……
唐梓绶最后看了一眼太子伋,轻声说:“如果是你,你也会这么做的,对吗?”
他们赶到谢家,正好谢伋被警/察送了回来,谢涛和谢凝蕊都看傻了,果然是那样一脸愤怒又惊悚的表情。
谢涛没想到自己家里这么远,警/察竟然能把谢伋给送回来,而且谢伋竟然还睡着了,张着嘴巴,一脸傻样,恨不得流口水。
谢父一脸惊喜,他刚才还要人出去找他大儿子,没想到大儿子就这么回来了,谢涛和谢凝蕊,还有谢涛的母亲简直气的都要死了。
谢涛的母亲偷偷说:“你说不会有问题的,怎么那傻/子又回来了!真是气死我了!”
谢涛也是咬牙切齿的,说:“不知道谁多管闲事,没事的妈,一次不行咱们来第二次,我就不信了,他一个傻/子,还能斗得过咱们。”
谢涛又说:“行了,我先去看看那个傻/子,在爸面前表现一下做弟/弟的关心。”
谢涛赶紧走进了谢伋的房间,谢父也在,谢伋还在睡觉,谢父只是激动的让医生给他检/查一下。
谢涛走过来,装作一副关心的样子,说:“爸爸,没事的,哥/哥回来就好,天太晚了,要不然您先去休息吧,我看着哥/哥。”
谢父还觉得谢涛懂事儿,说:“好好,那我先去了,你大哥要是醒了,你去叫我。”
谢涛应承着,等谢父一走,顿时一脸的阴冷,狠狠盯着躺在床/上,完全没有一点儿危/机感的傻/子。
谢伋的面容非常硬朗,和太子伋一个样子,英俊帅气,带着一种文人的气质,又有些贵/族的贵气,然而这样一张脸,却是个傻/子,成天流着大鼻涕哈喇子,谢涛就算踩他的脸,他还傻呵呵对谢涛笑。
谢涛看着他有气,走过去两步,举起手来就要对着床/上的男人抽下去,打算先给他两个嘴巴再说。
谢涛高高举起手来,“嗖!”的一声放下手,就在这一霎那,本身躺在床/上熟睡的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啪!”
一声脆响,谢涛的手掌没有抽到谢伋的脸,反而被谢伋一把抓/住了手腕。
谢涛当场就傻了,没想到被抓包了,而且谢伋的眼神很不同寻常,平时要么流鼻涕,要么就傻笑,要么就直勾勾的呆坐,结果眼前的谢伋,面容还是那样,但是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他棱角的眼睛张/开,一双眼睛仿佛是冰冻的泉水,非常冷漠,带着一层阴霾,盯着站在床边的谢涛,慢慢坐起身来,“啪”一声甩开谢涛的手,说:“你在干什么?”
谢涛吓得腿肚子顿时一抖,差点跪在地上,谢伋的声音低沉,略微有些沙哑,而且带着一股威严,说话的时候还眯了眯眼睛,打量了一下谢涛。
谢涛吃了一惊,震/惊的不行,因为他发现,那个整天被他揉扁了搓圆了欺负的傻/子大哥,突然变的正常了……
而且不只是正常,好像不好对付。
唐梓绶的生活又回归了正轨,在旁人眼里,根本没有任何差别,因为他们本身就看不到太子伋,有区别的话,也只是在那些人偷偷奚落唐梓绶的时候,再没有人会踢翻那些人的凳子腿/儿,让他们王/八大翻个儿了。
唐梓绶变回了孤零零一个人,每天更认真地读书,更努力的打工,整天赚/钱读书赚/钱读书,忙的已经麻木了,根本没有闲心去想别的。
唐梓绶也觉得这样挺好,起码心脏麻痹起来,会让自己没时间乱想……
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几个月,唐梓绶仍然孤零零一个人,他今天上完了课,准备出去打工,刚从宿舍下来,就听到几个女生在兴/奋的讨论,笑着说:“你们知道,今天学校来了一个转校生,可帅了!据说还是个富二代呢!”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大学的转校生呢。”
“嗨,人家有钱呗,我跟你说,真的特别帅,他昨天来办手续,我在办公楼帮忙,看到了一眼,帅惨了!”
唐梓绶听着“绯闻”,就往学校外面走,学校门口竟然堆着几个女生,好像是特意来看转校生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黑色的宾利从远处开过来,然后停在了学校门口,司机下了车,把后座的车门拉开,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年轻男人从车上走下来。
“快看快看,就是他!”
“好有钱啊,你看那车!”
“太帅了,我的妈,我以为你开玩笑的,没想到真的这么帅!”
“不过看起来好冷淡,应该不好接近吧?”
唐梓绶正好从学校门口走过去,那个男人从车里下来,唐梓绶看的完完全全,他二十几岁的样子,看起来沉稳持重,面相英俊优雅,但是带着一股冷漠的气息,从车上下来,正好和唐梓绶打了一个对眼,但是只是看了一眼,随即就从旁边擦身而过。
唐梓绶一愣,那个背对着自己,越走越远,慢慢走进校门的英俊男人,就是太子伋,现在应该叫做谢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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