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老张果然就叫财务将一半摄制经费打到了频道公司的账上,说剩下的二十五万元,等节目设置完毕,他和分管县长审过成片之后就补上。
收到第一笔款子,老周非常兴奋,立即亲自出马给他关系较好的几个县长市长打了电话,发动频道综合科两个副科长一起行动,将策划案发给了好几个县的旅游局,很快就有了理想的回应。
“你做好准备,我们定于3月10号开机拍摄,那天是农历的二月初二,龙抬头的日子,大吉大利。”老周走给我下了死命令,没想到他也迷信。
我心里默算了一下,今天是2月20号,还有20天的时间,足够准备的了。于是就点点头。
其实我的心里也没多大的谱,从洛阳村的黑蟒洞就能钻洞,我只是听说。杨大婆的说法不能全信,毕竟她半疯半癫的老张的话也不能全信,他只是看过刘梦纤的书而已。那么,我该信谁呢?难道是写书的刘梦纤?
刘梦纤连王庄乡都没有去过,夜郎谷她只是听说。她能了解黑蟒洞多少?那些传闻,不过都是根据她的刘氏家书演绎编撰的,可信度有多少?
怎么说,我在拍摄之前都该去先打探打探,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毕竟迷信迷信,不可全信不可不信!
不过我们不是去夜郎谷,我们要去的探秘的是黑蟒洞。尽管黑蟒洞有可能会延伸到夜郎谷底下。
黑蟒洞的洞口在洛阳村。洛阳村和闵家寨一样,正好在夜郎谷的边上。离围墙禁地不到一公里。而和黑蟒洞和出气洞一样,正好在夜郎谷的围墙边,不过那是一个山洞,而不是像出气洞这样是一个深坑。
夜郎谷我不敢去,难道连黑蟒洞也不能去吗?杨大婆曾经说过,以前闹病匪的日子,很多村民都钻进黑蟒洞去避难。而且,据说还有一些外乡人也曾钻过黑蟒洞,说是寻宝。虽然后来铁片也没捞着半块,不过人还是好端端出来了。
我把进入黑蟒洞拍摄的事情给黄奎一说,他立即兴奋起来,连连说:“哥,我一定要去。”
我的确不胖,后来黄奎不再叫我“莽哥”,直接省掉了“莽”字,倒也亲切了许多。
我说:“你觉得呢?否则老子吃多了给你打这个电话。”
黄奎就在电话里嘿嘿笑着。
黄奎体质不错,学的又是考古专业,现在又在探险队工作,加上和夜郎谷有着那么一段算不上渊源的渊源,他自然是不二人选。
于是我就对黄奎说:“给你打电话的目的有两个,一是把这个消息告诉你,第二就是想通过你,约你们探险队的老大见个面,谈谈合作事宜。”
“好的,我马上汇报。”
半个小时后,黄奎来电:“哥,我们的队长说他在文化厅开会,要到下午四点以后才有空。”
我犹豫了一下,说:“那就四点嘛,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我得问问他的意思。”黄奎说完就挂了电话。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平常这小子一和我通电话就死缠烂打喋喋不休,多半都是讲夜郎谷,讲他的爷爷。
现在是上午十点,干坐在办公室也想不出什么东东,摄制组的人选就我和小伟,毕竟这是第一站,毕竟是我策划的项目,毕竟有钱赚怎么说我都要亲自“挂帅”。
探险队的人,黄奎算一个。就算他所在的探险队不愿意,他肯定也要吵吵嚷嚷的瞎掺合,倒不如直接请他们的探险队一起加入。
我突然想起了黄半仙,想起了那神奇的青果,我在十四岁的时候吃了他送的一枚青果,还真的有一些神奇的作用:不再生病。而黄奎也带着一枚青果,一个肺痨鬼变成了一个强壮帅气的小伙。记得黄半仙当年一共采摘了三妹青果,而另外一枚不知所踪。黄奎说了,拥有青果的人都是夜郎谷的“有缘人”,那么,那个“有缘人”会是谁?
要是能找到他,该多好!
对了,这种事情还是去请教一下墨农先生。
南山道观顾名思义,就在市区的南面,也不算是郊区。离电视台所在地新路口不到十公里,驱车半小时就能到达。
我的车限号,只能打车去南山。出租车不能直接进入南山道观,就在大门外停下了,我步行走进南山狭长的的马路,一路上有不少算命的人,其中有很多老婆子。
我突然有点想念杨大婆,我离开闵家寨在外读书的那些年,据说她曾经失踪过几年,民间传说是外出学艺,但是她会不会沦落到南山道观门口来给人算命的地步呢?就像街边这些老婆子,孤零零地坐在小塑料凳子上,双手捧着一把红签,眼巴巴地看着来往的行人
“师傅算个命吧。”突然,一个老婆子伸手扯住了我的裤子。
我厌恶至极:这跟拦路打劫有什么区别啊,城管的都吃屎去了啊?
低头一看,发现这个老婆子大约70岁左右,和其他街边算命的人不太一样,主要是她的这身打扮:身穿青色对襟布衣,头上还包着一块青色的帕子,布料很旧,却很干净。嘴脸虽然也是神秘兮兮加上神经兮兮的,不过五官却很端正,年轻时应该算是一个美女。
我突然想起了我的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也是仡佬族的母亲就是这身打扮,虽然现在我们的民族逐渐汉化了,母亲偶尔还会穿这样的服装。
我摸出二十块钱,递给老婆子,温言细语地说:“命就不算了,这个给你。”
不料老婆子摇摇头说:“我是要给你算命,不是讨钱的。”
呵呵,挺有气节。
但我还是很坚决地摇了摇头。我没有心思听老婆子胡扯,一是我不相信算命这一套,我的命运就掌握在我的手里第二,我很忙。
可是老婆子却死拽这我的裤腿不放:“师傅不算命也行,不过得听老身说一句话。”
“哦?”我不觉有点好奇,就说:“您请讲。”
老婆子似乎松了一口气,枯槁的手自然就放开了我的裤腿,仰脸看着我,一本正经地说:“有缘人不是寻找出来的,有缘人必须要有缘才会出现,缘分来了人也就来了。”
“天!”我不觉在心里惊叫一声。
不等我醒过神来,老婆子起身提着那张小塑料凳子,默默的离开了。
我也转身离开了,没有去找墨农先生。
下午四点半,黄奎带着一个彪形大汉来到了我的办公室,这个大汉身高和我差不多,但比我壮实。
“这是我们的古队长。”黄奎介绍说。
大汉立即握住我的手:“我叫古人。”
“啊?”我不觉惊叫一声。
大汉又补充说:“仁义的仁,兄弟们都叫我大古。”
我急忙笑了笑:“哦,大古,请坐。”
大古是陕西人,来自古城西安,也是学考古的。方方正正的脸庞呈古铜色,让人怀疑他的兵马俑投身的。大古的确很古,不苟言笑,不是一个很会谈生意的人,不到十分钟我们就敲定了合作协议:探险队派三个人队员和一个卫生员,跟着摄制组一起探险,负责探路和必要的避险指导和急救,另外还要每个人都佩戴记录仪,所拍摄的视频全都用于节目需要。所有开支由频道负责,另外每期节目还支付一万元酬劳给探险队。
倘若十期节目拍摄下来,这笔酬劳也不算小数目。
“钱不钱都是小事。”大古平淡地说:“我最大的兴趣还是探险。”再无多余的话。
二十分钟后大古要走,我觉得挽留他一起吃饭的客套有点多余,于是就任由他离开。黄奎没走,说还有事情要和我谈。我想无非又是去夜郎谷寻找他爷爷的事情,我有点厌烦。
可是我想多了,黄奎要给我讲的是大古这个人。
“哥,我们的队长是一个怪人哦。”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034s 2.3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