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明非军训的这段时间,老唐的精神状态一直不算太好,总是做些奇奇怪怪的梦,梦见一个小男孩跑来叫他哥哥之类的
楼下咖啡店的看板娘艾玛听到老唐的倾诉后,向他推荐了一位心理医生,据说收费很便宜。
“你们都是亚裔,说不定能聊得来。”艾玛这样说着,将一张名片递给了老唐。
老唐以前从来不看什么心理医生,他这人心态好得不行,但面对着这几天越来越奇怪的梦境,老唐终于是顶不住了,顺着名片上的指引来到了心理诊所内。
这家诊所看起来刚刚开张,瓷砖上还带着些许建筑材料的味道,与布置得有些冷硬的走廊不同,治疗室的环境倒是蛮温馨的。
一个看起来就十分严肃的男人接待了老唐,自称是这处诊所的心理辅导师。
“你运气真好,”男人不苟言笑地与老唐交流道:“我刚刚从大医院出来单干,以前我的收费可是很高的。”
男人的样子与老唐想象中和蔼可亲的心理医生不同,但严肃的样子意外地非常可靠,让人想要对他倾诉自己的故事。
于是在医生的要求下,老唐瘫在一张舒适而松软的沙发上,安静地听着医生的缓慢而低沉的话语,伴随着旁边熏香袅袅的青烟,老唐昏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骗子,坏人!”一望无际的黑暗中,老唐感觉自己好像飘在空中,一个小男孩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带着朦胧的回音。
那声音好似一把火焰,将老唐面前黑暗撕开了一道口子,老唐顺着光向前走去,看着一个小男孩坐在那里。
他抱着膝盖,头埋在怀里,似乎在为什么事情而伤心。
“怎么了?”老唐看着这个曾经出现在他梦里的小男孩,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对方这幅样子。
“哥哥,你来了。”那个孩子抬起头,与常人迥异的金色瞳孔看着老唐:“你是来吃掉我的吗?”
“哈?我说过了我不会吃人的。”老唐不可思议地摇头,但男孩拉住了他的手,那只小手如火炭般滚烫,老唐想逃,却逃不掉。
“哥哥,时间不多了,小心那个人,他在骗你,他是坏蛋。”男孩叮嘱道,松开老唐的手,双手一推,一股无可抵挡的大力传来,老唐感到自己在飞速的下落。
在最后一刻,老唐在那片光芒中看到了一个向他奔来的身影,而那个小男孩正张开双臂,拼命地想要从那人的手中保护自己。
“卧槽啊!”老唐尖叫着从沙发上弹了起来,随后又在重力的作用下落回软垫上,将沙发砸得一阵。
“唐先生,请您冷静一下。”坐在椅子上的心理医生安抚道,伸手递过来一杯水。
“啊,谢谢你,富山医生。”老唐对着面前这个名叫富山雅史的日本人点点头:“不好意思,看到了些奇怪的东西。”
老唐喝了两口,清水冰凉的感觉从喉咙一直滑向胃里,让他感觉舒服了许多,沉默了一会,老唐这才开口道:
“我看到了一个男孩,他……他叫我哥哥,但我从来没见过他,也没有兄弟姐妹。”
富山拿着笔在纸上记录着什么,听到这里,问道:“能形容一下他的样子吗?”
“他没穿衣服,抱着腿坐在那里,头发很长……”老唐绞尽脑汁描述着男孩的样子,富山则在纸上尝试画出老唐梦中见到的孩子。
伴随着铅笔的沙沙声,老唐的描述告一段落,而富山也停下了绘画,讲手中的纸递给老唐。
“唐先生,您看看是这样的吗?”
“哇偶,这画得可真像。”老唐摸着手上的画像喃喃自语道:“简直和梦里面的一模一样。”
富山活动了几下手腕,站起身打开旁边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一面镜子递给老唐。
“实际上,唐先生,您或许没有意识到,但请您看看镜子。”
老唐看着镜子中自己的样子,又转头望向纸上黑白的素描,好半天才迟疑地开口道:“这孩子……和我很像?”
“是的,唐先生,”富山点点头:“人的潜意识中,会留下过去的记忆,在梦境中,这些记忆的残渣会被唤醒,重组,最后变为看起来真实的梦。”
“也就是说,这个孩子其实是我自己?”老唐神色复杂地望着男孩的画像,这么一看两人确实很像,就像从小一起长大的双胞胎那样。
“这可能反应了唐先生您内在的冲突,您刚才说那个男孩在阻止别人伤害你,能问一下那人是谁吗?”富山和善地问道。
“是我一个好兄弟,在网上认识的,最近刚刚见面,一起玩了好几天。”老唐回想起那个向他跑来的身影,那熟悉的样子不正是之前一起玩的路明非吗。
“他骗了你吗?”富山发问道:“或者说,他有没有做出一些你不喜欢的事情。”
老唐摸着下巴,嘴里嘀咕着:“骗子,骗子,为什么我会觉得老路是骗子呢?”
回想起路明非到纽约那段时间两人的所作所为,老唐也有些不明白,两人明明玩得挺好的,为啥自己潜意识里会觉得路明非是骗子。
“或许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件小事,小争吵什么的。”富山提醒道。
但这却点醒了老唐,他一拍大腿,喊道:
“我想起来了,这小子骗我说不太会星际,后来我们打父子局,他单手就把我打爆了。”
由于路明非接触到星际后进步飞速,老唐早已跟不上他的脚步,所以他之前和老唐打星际争霸时都是用红点打的(别问我怎么做到的)。
这次线下见面,两人打开电脑,要来一把父子局,输了叫爸爸的那种,而老唐很快发现了路明非的真实实力已经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
“所以我这些天就在担心这个?”老唐一脸不可思议:“不就是打游戏吗,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小心眼。”
“这就是为什么唐先生您梦到的是小孩子,男人致死是少年啊。”富山难得开了一句玩笑,转头递给老唐两块软糖。
“唐先生,您会出现这种情况,可能是工作压力太大导致的,我听您说您总是在世界各地出差,不妨请个假,稍微休息一下如何?”
出了诊所的老唐莫名其妙地感觉身体都轻松了许多,准备接一些轻松的任务,在国内玩一玩。
而在老唐身后,卡塞尔学院心理辅导员富山雅史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早已浸湿了后背。
“真他**地刺激,”这个不苟言笑的男人第一次爆了粗口:“我居然在给龙王做心理辅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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