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粗暴地从手上撕下来那个全息光脑,教官们为了以儆效尤,长达十几分钟的殴打让双胞胎趴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刚才做了弟弟挡箭牌的双胞胎哥哥被教官记恨,打得最惨,口鼻已经流出鲜血,纤瘦身体在地上缩成了虾米,捂着肚子一动不动。
他那坑哥的弟弟抱住自己的哥哥,试图挡住他们拳脚,哀嚎着:“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不要打我哥哥了,再打要死了,求你们,不要打了!”却被先前搜身的那个教官一脚踹到了腰上。
“还没死呢,嚎什么!”
伴随着咔嚓一声,双胞胎弟弟哀嚎,扭曲了腰胯瘫倒了地上。
教官见他终于闪开,冷笑着拽起他哥哥,和同伴一人拽住一边手脚,举到半空中往下砸,“这不是还没死呢吗,死了再叫!”
双胞胎弟弟不知伤到了哪里,看着眼前的一幕徒然地张大了嘴巴,却叫不出声来,只有两个大眼睛依旧无声流泪。
少年人的身体砸落地面时溅起的灰烬血迹溅了他弟弟一脸,而物体碰撞的沉闷声响却敲击在每一个人内心,不少人已经捏紧了拳头。
那是一种,感同身受的愤怒。
被后脑勺着地砸落的少年已经神志不清,低低呻.吟着,教官一脚把他踹到了他弟弟身边的泥潭里,对着他苦苦哀求的弟弟冷笑,“他受罚都是你的错,死了也怨不了别人。”
一边有一个教官啐了一口,“活该,谁叫你们两兄弟要斗殴的。”
两人相视一笑,已经为如何跟男孩家里解释孩子受伤的事情想好了理由。
而夏知敏一直担心的事情也发生了。
“全员趴下,搜身!”
***
这次搜身不比之前,那群教官真的是毫无顾忌,哪里都敢碰。
看到有个教官把前面的女孩全身上下摸了个遍,夏知敏知道事情要糟。
周围的盟友若有若无看向她的方向,眼神是一样的担心。
夏知敏磨牙,想着应对的方法。虽然藏在衣服褶皱后看不出来,但是其实一摸知道了,胸口中间有一个大概两厘米直径的圆形突起,如果被对方发现...
她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已经不太动的双胞胎兄弟。
如果也被打成那样,那今天晚上的计划...
突然,有个女生尖叫起来,她是新来的,被教官搜身时,对方毫无顾忌的动作让她实在忍受下去了,居然一把把教官推开了。
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了,被推开的教官看周围人都在看着自己,瞬间恼羞成怒,转脸拽过她肩膀推到地上要强行扒衣服。
“矫情什么?还不让人碰了!一看你有问题!”
“是,她身上肯定有东西!”一边有教官过来凑热闹,帮着按住了那女孩乱蹬的脚,“直接脱了搜吧,省得说我们趁机吃豆腐。”
其他几个教官跟着起哄,更远一点的还有抱着手臂看着这里傻乐的,那林教官面无表情,站在一边沉默排查着一个男生的手脚,低头不看这里的热闹,却也没有管闲事的意图。
但是他不想凑热闹,不代表那群教官愿意放过他。
“哎呀,小林啊,我们中间你长得最好了,看这姑娘哭的,是不是嫌弃我们长得丑啊?要不你来搜吧?”
说话的教官上去一把抓住林教官的肩膀,林教官浑身一颤,用力挣开,捂着肩膀站了起来。
他起身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像是腿脚受了伤,不知道是不是夏知敏的错觉,她总觉得林教官比之前沉默了许多,不知道这群人是不是像他们之前所说的那样去教训了他。
他低着头,面无表情:“别太过分了。”
之前捏他肩膀的男人不依不饶,“瞧你这话说的,我这不是想帮你融入群体吗?”
林教官捂着肩膀躲开对方再次伸过来的手,后退了一步,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甩手把身上的特殊制服脱了,“我不干了!”
说着,他转身往场外走。
“呸,这小子,”身后的男人啐了一口,和旁边人对了个眼神,上前几步抓住了他手臂往回拖。
“你不会身上也带了什么不该带进来的东西吧?还是说这学生身上东西是你给的?”
林教官脱了制服以后,身上只穿了一件体恤和长裤,露出手臂坚实的肌肉,但是短袖t恤根本藏不住他身上的受的撞伤,显然是被这群人找由头切磋“教育”过了。
然而毕竟是和他们同样退伍出身的,他手上并不弱,也不像学生一样逆来顺受,被两人拽住后立刻反身扭开了对方的手。
被推开的教官不甘心,再次扑了上去,几个人这样打了起来,场面一时大乱。
天边闷雷轰隆炸响,像是从地底最深处裂开的**,一个又一个闷雷被抛下,操场渐渐开始起风,心脏被雷声震得发颤,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大雨将来的潮湿。
“我们先把他们抬进去送医院吧,他们刚刚看完病回来,被雨浇了很危险的,”有几个心软的女孩不顾可能被记过惩罚的禁令,靠近了躺在地上的双胞胎想要趁乱看看他们情况,却在翻过泥水里少年的正脸后花容失色。
“他,他们...”
一个胆子大的颤巍巍伸出手,分别按了按少年单薄的胸口,又探了下鼻息,顿时倒退两步摔到地上,指着双胞胎哥哥发青的脸尖叫起来。
“啊——他死了!”
听到那女孩惊恐喊出的话,她周围的学员也纷纷跟着尖叫起来,推推搡搡着往外逃,尖叫声裹挟着雷声此起彼伏,一时之间,操场乱作一团。
三天之内第二次恶*件,让所有人都惊动了,包括原本准备出去做讲座的雷教授。
有人将这件事情通报给了教授,他很快赶了过来。
他到达操场的时候,原本骚乱的众人已经被增援的保安喝止,一个个抱着头蹲在地上不敢动。
夏知敏透过人群缝隙往外看,突然看到了一双黑色的皮鞋。
那是雷教授,他疾步踏进操场,查探起倒在倒在地上的双胞胎兄弟俩,一个还活着,只是下.身似乎因为腰椎受伤不能动弹,另一个,则是直接没了气。
他面色凝重,“怎么回事!”
刚才参与殴打的教官面面相觑,终于有人上前一步,凑到他耳边说了什么,雷教授扶了扶眼镜,转头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让你们好好看着,这兄弟俩都打起来了你们也不管管,我怎么跟他们家长交代!”
被骂得凶狠,教官们却都松了口气,甚至还有人偷偷笑了一下。
雷教授这是要将事情彻底定性了,能摆平好。
这时,因为雷教授的到来而安静的操场上突然响起呛咳声,双胞胎弟弟喷出一口血沫,歪着头,侧脸顶在地上,艰难地想要翻身看。
身体无法动弹,喉咙深处却爆发出声声绝望呜咽,“你...们...在说...什么...”
“哥?哥…哥…”他的声音从疑惑渐渐变得惊慌,最后甚至可以说是凄厉。
呼喊一声又一声,回荡在整片操场,敲击着每一个人的心。
一样的脸,一样的年纪。
一人生,一人死。
那是从出生起没有分开过的,孪生兄弟啊。
“哥哥!”
“轰隆”一声,天边忽地炸开一片白光,随之而来的是一场声势巨大的雨,水滴敲打着众人弯下的颈椎,头颅,带来割裂般的疼痛,像是在嘲笑他们被践踏到泥地里的自尊。
在双胞胎中仅存的那个少年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中,已经有人忍不住哭了起来。
一个自从被妻子送来一直很沉默的中年大叔突然站起身,抡起拳头向着那偷笑的教官冲去,“畜生!我跟你们拼了!”
周围一阵骚动,越来越多的人站了起来。
真的忍不下去了!
唇亡齿寒,谁知道下一个又会是谁呢?
今天对方可能不会来惩罚他们,但是明天呢?后天呢?难道他们还要在这个鬼地方继续呆下去?
为什么,没有人能在他们彻底崩溃前救他们出去?
为什么家人都不相信他们,而选择相信雷教授,一次又一次将他们送进来受折磨?
挂上治疗的名头,能肆意伤害囚禁他们了吗?
这个地狱,难道只有死亡才能解脱!
巨大的恐慌和对于未来的绝望,促使他们终于撕开了羔羊的皮毛,试着像狼一样咆哮,扑向了那曾经奴役欺压自己多时的牧羊犬们。
“跟他们拼了!”
***
狂风暴雨下,是一场复仇的狂欢。
哪怕是绵羊,也有着能够刺破血肉的牙齿,继续已久的愤怒,几乎能将那群曾耀武扬威的人活生生撕碎。
这场骚乱发生得令人猝不及防,不要说雷教授,原本打算着半夜行动的众人都被迫提前所有计划。
但也有好处,因为这股动乱渐渐弥漫到了整座治疗中心,所以,他们的战友数量得到一个恐怖的翻倍。
原本必须智取的通道此时已经是打成一片,巡逻的保卫科满地狼藉,许多教官更是被迫锁上门躲避偷袭。
以操场为中心,一场混乱的战斗打响,虽然个人的能力没法和受过专业训练的看守者相比,但这里,可是关押着数百个青壮年啊。
混迹在人群里,几个尚未被热血冲昏头脑的盟友按照原先布置的方案分组行动,为夏知敏开启所有中枢光脑信号接收器电源,并趁乱将不少教官放倒,抢走了对方身上的武器。
等到夏知敏踏进中心地区时,外围可控区的大门都已经轰然关闭,大半宿舍区封锁,接到增援信息的保卫科人员无法出来,今天在外活动的几组教官也因为大半被夺走武器而面临着一对多的窘境。
可是,出去最外围电大门的钥匙在雷教授身上。
而雷教授,早被一群教官护在中间,狼狈离开了去往中枢休息室了。
与此同时,夏知敏,也在处理过队友周围区域的设备后,孤身一人向着中枢控制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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