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那天的毕业分别是苍天对我们的眷恋,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夜深人静的时候,当我每每想起那时的情形我都会被感动,要是那天老天爷不让我们互诉衷肠,那么我此生定然有憾,甚至,我都不知道人生的意义是什么。一笔阁 m.yibige.com
我们从天南地北走到一起是多么得不容易,那时,咱们之间还只是懵懵懂懂的感情,我们都太年轻也都没有谈过恋爱,那时我太自私,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我一直很后悔在学校时带给你的伤害。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一定会加倍弥补,一定不会让你因此伤心。宛如,现在我们已经毕业了,也到了谈恋爱的年龄,我们一定要追求我们的幸福。
分开的这段时间我每天都在想你,你就是我爱情的信仰,冥冥当中,我一直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在一起就是天意,要不,老天爷为什么会让我们在洛明工业学校就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
宛如,你还记得我在洛明工业学校二年级下学期发表过的一篇小说吗?就是发表在《岚莱青年》上的《为你折翼》,那篇幅小说有6000多字,每一个字都是我在电脑学校一个个从键盘上敲出来的。这段时间,我仔细地回想了一下我们的相识、相知和相爱的过程,我觉得当我写出那篇稿子的时候,就已经爱上了你。
宛如,小说里的天使就是我——在日月星辰间和白昼黑夜里,我煽动翅膀迎着风儿吸食着甘霖朝你飞来;而你就是那枝剑兰——是一枝勇敢的剑兰,挺过悲伤再度绽开的剑兰。
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没有给我回信,是不是因为工作太忙,没顾了?从学生到干部你适应了吗?我还是盼望着你的回信,你知不知道,你的回信对我有多么的重要……
我也不管你为什么没有给我一个音讯,但我爱你的心是永远不会变得,送你去火车站我说过的那句话你还记得吗?宛如,我还是那句话:“哪怕地球会倒着转,我爱你是永远不会改变的,永远。宛如,你等我,你给我一点时间,不管海角天涯,我们一定会重逢,一定会在一起。只要我们的爱不变,谁也阻挡不了我们。”
还有千言万语想对你说,可是一时半会也写不完,想说给你的话一本书也写不完,我只能遥祝你一切都好,天天开心!你一笑,我就就能看到你那双美丽的漩涡,不管相隔千山万水,只要你一笑,我一定能感觉到。
对了,信的开头是逗你玩的,我的工资根本就没有那么高,我每月只有262块钱,这次是厂里给我们补发了6月份的工资,所以才那么多。浩达还是很厚道的,说我们是6月报到的,所以就给我们发了当月全月工资。
想你,天天想你。
祝
我们幸福!永远永远永远幸福!
爱你的琰
1998年8月15日夜于紫华
张琰所在的喷织车间和谢洁的络筒车间离得很近,喷织车间的后门与络筒车间的前门斜对着。戴上雪白的帽子,穿上雪白的围裙,谢洁立刻就变成了标准的纺织女工。不,纺织女干部。
络筒车间的主要任务是把管纱或者管线卷在机器上绕成筒子。在把线绕成筒子之前,得先清除完纱线上的疵点和杂质,这样才能进入到捻线工序,捻线就是用两根或多根单纱经过并合、加拈,制成强力高、结构良好的股线,再把加捻后的股线卷绕在筒管上。捻后的股线卷绕在筒管上以后,这个车间的所有生产和工艺就算完结了。然后,工人们用推筒车推着这些筒管,一车一车把筒管送喷织车间。络筒是织布前端的工序,布匹有没有瑕疵和筒管质量密切相关。
张琰一有空就跑到络筒车间串门子,找谢洁聊天。见过好多次以后,他们越来越熟悉。尤其是进厂培训那段时间,他们成天三人一团,五人一伙去溜达,去查看厂情,新鲜感、好奇心还有主人翁的使命,促使着他们走遍了工厂的角角落落。
浩达棉纺织厂的体量特别庞大,除了生产区和生活区以外,子校、医院、幼儿园、影剧院、舞厅、招待所……应有尽有,俨然是一个用围墙圈起来的独立社会。
一同进厂的这一拨新干部在厂里待了快两个月之后才知道,围绕着厂子周边还建有浩达棉纺织厂一村、二村、三村、四村和五村,每一个村原本都是浩达的地盘,但后来这些村子跟摊煎饼一样越摊越大,渐渐就连在一起,朝外围延伸,边缘已经摊到了城乡结合部,没有1个小时走都走不完。住在这里的人近半数都是浩达棉纺织厂的工人,方圆一公里到处都是纺织女工。
这天下午下班后,张琰和周福贵、谢洁在食堂碰上了,周福贵被分配到浩达子弟中学当老师,子校离男单楼将近一公里路,学校给他安排有休息室,现在他中午不回宿舍了,张琰除了晚上在男单身楼里能见到他,平时,他们见面的次数并不多。
周福贵给他和谢洁说他去浩达中学时,每天都要路过那些厂外村,就把听到的,看到的,有关厂外村的奇闻野史聊了个痛快,把那里说成了一个与大城市格格不入的贫民窟,说成了枭雄出没的上海滩,甚至,黑社会横行的帮会聚集地。
张琰和谢洁越听越好奇,饭后他们就去那里溜达。路上,他们又碰到了一起进厂的安鹏飞和另外一名毕业生,于是,他们5个人边聊边走,不一会儿就来到了这个厂外之地。
沿着这几个村子越朝里头走,就越能看见这里破败不堪。这里的房子大都是棚户房,用砖头歪歪斜斜垒成的刚超过头顶的墙上,搭满了石棉瓦和牛毛毡,一个挨一个。街道又窄又脏,污水横流,臭气熏天,成群成群的绿头苍蝇“嗡嗡”乱飞。
从高处俯瞰,这几个村子就像几头病入膏肓,大小便失禁的老黄牛,低矮破败的房子和满街的污水,犹如老黄牛排泄的屎尿,一坨一坨,一滩一滩。满地屎尿招来成群的苍蝇蚊子,“嗡嗡”声犹如一支支丧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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