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ick之瞳 第十六章 上

    第十六章　s级魔物——天空夜轨（上）

    “当”的一声，不见血，不见肉，只见爆发的火花。

    飞刀卡在罗斯的“咽喉”上。

    “哼哼，好险。”罗斯说着，用手往脖子上取下一块“脖子”，刀插在那上面。“我若不事先准备肉色的钢片，这下真的就死了。”

    怎……怎么会……

    仔细一看，刀的银边已磨没，插入钢片的是铁质部分。

    他把钢片反过来瞧瞧，朝我投来“呵呵，你并没有向我全盘托出呢”的眼神。

    “既然你也喜欢速战速决，那好，”他丢掉钢片，双手拔出两把燧发枪，目中现出杀意，“你无礼，就休怪我失礼了！”

    他明明距我十几米，一个箭步过来，竟飞也似的到我面前！

    他手持双枪同我展开格斗，我只以拳脚应付。几个回合下来，他利用枪柄枪身作钝器把我打得左臂右腿直发疼，无奈之下我拿起一柄小刀，他竟忽然开枪！

    弹丸、火药和炸耳的枪声立刻成为我应付他格斗以外的三样新事物。我急忙闪躲子弹，他却舞动枪管，把弹轨打出个弧形！

    这就是枪斗术！？

    我凌空一翻，两颗弹丸先后自侧身擦肩而过，还未落地，罗斯连拳带枪往我腹部一击，将我打飞十几米开外。

    我倒在地上，差点滑出建筑物，挺身，眼见罗斯掷来两把旋转着的燧发枪——燧发枪与现代手枪不同，弹夹只有一发子弹，打完一发填装下一发就要十几秒甚至一分钟，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时间就是金钱，一秒都耽误不得！

    必然的，他丢枪，换出新枪。

    “砰砰”

    两发新射出的弹丸击中飞行中的枪支，华丽的黑金色燧发枪即刻爆裂成碎片，碎片像霰弹一样自多方袭来！

    我往地上打滚，却还是受了伤，但都无大碍。

    在对方追击之前，我射出飞索——飞索的顶端是小刀——利用飞索连接天花板快速脱离。

    可他却转身一枪打落小刀，失去拉力的我随即摔到地上打滚，栽在人偶堆里。它们的身体我不知是拿什么做的，既有瓷器般的冰凉，又有硅胶般的柔软……

    罗斯又追来了！

    他嘴里一念“shackle（束缚）”，所有人偶的身上现出魔法阵，随即长出密密麻麻的发光触手，将我牢牢套住。

    哎，原来我梦中梦见黯曜会输，就是这个魔法！莫说把黯曜的速度封住了……

    我的手脚包括脖子，全身都动弹不得！

    他跳着越过另一边的人偶堆，躲开自己召唤的触手，在空中拔出新的枪械，即将扣动扳机……

    啧，好，就是现在！

    “呐呐，爱渚学姐，”汀兰在赶往城西的路上和莫爱渚一队，黯曜则是去城东搬救兵了，“为什么你们能断定赤那会赢？”

    “唔嗯……”莫爱渚眯起眼作头疼状，“黯曜学弟似乎说过，赤那学弟的飞刀里还藏着东西，任何人都想不到那是什么……”

    “什么什么？”汀兰是第一次听到“飞刀”这个词。

    因为她有一次跟赤那逛街回家的时候提到过异能，可是最终赤那却糊弄了她。

    （那时候差一点点就可以套出来了……呜呜，安吉尔小姐教我要学会撒娇，但是做不到哇……）

    汀兰觉得自己有时候挺没用的，情绪一低落就变得可怜兮兮。

    莫爱渚见她可怜的样子只觉得她好可爱，非但没有同情她的意思，反而想进一步捉弄捉弄她。

    “嗯……说了你不要吓到噢。”

    “嗯嗯。”

    莫爱渚的笑容很甜美，汀兰根本想不到她会骗自己。

    “就是赤那学弟的刀里面藏有鬼啦~”

    一说到鬼，汀兰立即就想到刀魂，鉴于她丰富的想象力，那所谓的刀魂长得怎么样凶神恶煞、惊悚可怕，她都在小小的脑袋里瞬间构思完毕。

    然后莫爱渚就眼睁睁地看着汀兰哇哇地哭了出来。

    原来，汀兰怕鬼在超自然研究部已经不是秘密。

    罗斯现身处前后两堆人偶的正中间位置。

    我使用意念——每一柄刀都是有灵性的，和我灵魂相连——激活刀内的东西。

    突然，每一把小刀的刀身都点燃烛火般的小火焰。

    虽说是人偶包围着罗斯，但实际上是小刀包围着罗斯。

    罗斯只感到眼前一亮，火光冲天。

    “轰——”

    下一刻，所有小刀发生爆炸，藉此产生的气浪前后夹住空中的罗斯。

    我炸毁了所有人偶，脱身后立马朝罗斯扑去。

    罗斯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输了。”我说。

    说时，爆炸已结束，远远来看，一个黑发男青年正压着红发的西装人儿。

    我右手的小刀就架在他的喉咙上。

    “……”

    他惊魂未定，目光里更是充满不可思议。

    罗斯一定想不到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

    他一瞥炸乱的人偶残骸，想了想，才放松下来，爽快地承认败了。

    这一切发生才只不过短短数秒。

    有人说“反败为胜，堪称奇迹”，因此组织才会把我叫做“奇迹的狩猎者”……虽然我觉得这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你赢了。”罗斯说。

    “你没有别的替身了吧？”

    出于谨慎，我还是问了这一句，稍显多余。

    他闭上眼，缓缓道：“没有了。”

    “好。”

    “……”罗斯睁开眼。他的眼白部分都是黑的，这令我同这双眼睛对视时有些不习惯。“你为什么还不把刀拿开？”

    他再补充多一句：“你是不相信我的人格吗？”

    “不，我只是还有事情想要问你。”

    “哼哼，”罗斯嗤笑，“之前问得还不够多吗？”

    “嗯，不够多。”我说，“你为什么女扮男装？”

    “！”

    他——此后应该说是“她”——睁大了眼睛。

    “你不用装，”我说，“我的刀边缘是银做的，在你脖子上轻轻放着，视觉魔法自然解开了。”

    她把头转向一边，眼球上下浮动，不愿看我，也不愿开口。

    虽然她开口是男孩子声音，但很显然又是某种魔法使然。

    “你没有喉结，我是这样看出来的。”生活中肯主动去看别人脖子的人不多，何况我是穿喉夺命的专家？有些男人的喉结虽小但也看得见，完全没有喉结的，除了物理因素以外，可以断定是女生。

    “露丝，”我说。因为rose作名词除了有“玫瑰”之外，作人名是男女通用的，因此国内直译有罗斯、露丝之别，“你的确没说谎，你没有别的替身了，这就是你的真身。”

    她穿着保守的西装，但我仍能感觉到她不同于男人的较高体温，还能闻到女性独有的淡淡清香。

    她身体的苗条、还有我骑在她身上感觉到的用衣服藏起来的盆骨之宽、无喉结……她的胸部大概是用什么东西紧紧束缚住才显得平坦，我左手放在她肩上多多少少还是感觉到一点软度。虽然我不敢真的去摸去捏。

    “败者意味着失去一切，”我说，“你能讲讲事情的原委么？”

    你的目的是什么？你是已经把汀兰杀死了么？还有你明明是女儿身，为什么要汀兰嫁给你……我一下把好多问题丢给她。

    “……”

    她不说话，只是转过头来看我。

    黑红色的眼睛闪闪发光，似要说些什么。

    可当她张嘴之际，一个魅影闪电般突袭，把我活活撞开。

    其力道之大，若我的身体非中国制造，只怕……

    “哎哟……”

    我重重地趴倒在地上，感觉肋骨断了好几根。

    普通人承受这力度恐怕要粉身碎骨啊……

    “赤那！”“赤那学弟！”

    两个女声传来。

    咦，前者那个小猫样子的叫声，是……

    其中一人用娇小的身躯扶起我。

    “汀、汀、汀兰！”

    我不知现在是应该惊讶还是应该惊喜。

    让我仔细瞧瞧……汀兰她……她穿着魔术师的服装……身上……身上没有一处是不完整的！

    看来汀兰没事！

    我这骨头断得有价值啊！

    “孽障，”莫学姐跑到我前方，“住手！”

    她剑指一挥，三张道符夹着雷电飞去，可是那边却有魔护罩挡下这一击。

    汀兰在我身旁低语“还是来晚了……”，我便抬头看去：

    一个彩色的魔法屏障里，红衣服的女仆挟持着露丝。女仆张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忽然变得又黄又粗，好似岩石！露丝的表情却无比淡然，好像早已料到会有今天一般。

    “喀哧”一声，那狰狞可怕的牙齿咬进露丝白皙纤细的脖颈里面，鲜血溅射。

    紧接着周围的景象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