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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高老大的小眼睛立即瞪大,呼吸好像也停滞了一般看着聂书瑶。
聂书瑶又再度抛出个重量信息:“雨芹在县衙大牢里呢,你要是想出银子将她赎出来的话,赶紧的,说不定哪一刻就被判绞刑了。不过,若是不赎她,那你到时还得多出一副棺材钱才行,何况她可是从你家逃出来后才犯的案。”
“我、我……,那小贱人不是我家儿媳妇,是我用五两银子买来的丫鬟,都还没去县衙办卖身契呢!”高老大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挣脱大牛的手就爬了起来,大叫道。
“丫鬟,有凭证吗?”聂书瑶问,站在他面前没有半点退缩。实际她也不怕这高老大,若他想动手躲了就是。
虎头却是害怕地拉着她的衣袖道:“小姐,离他远点。这坏人会打人,我看他打过姐姐。”
他对于聂书瑶刚于讲的话没放心上,他是坚决相信他家小姐是会救姐姐出来的。
高老大立马呼天抢地说:“我要是有证据也不用去找邢媒婆了啊。大小姐,求您行行好,就把那五两银子给我吧,就算是你从我手中买走了那小贱人成不?”
他一口一个小贱人,让聂书瑶很不舒服,本想给银子让他走人的,这会却不想那么痛快给了。
“你叫高老大是吧?怎么认识的邢媒婆?那是媒婆不是牙婆。”
高老大急道:“大小姐啊,您一个大姑娘对这些不了解。稍懂一点的谁不知道,邢媒婆表面上是做媒婆的,暗地里什么婆不做呀。给鳏夫说小姑娘,给寡妇塞汉子这事她都在行!”
聂书瑶脸色一沉道:“那么,你应该知道邢媒婆做的好事了?我可以给你五两银子,但你必须在县太爷面前将邢媒婆的所做所为说出来。到时我不介意为你跟县太爷说两句好话。”
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大牛道:“看到了吗?这位大牛兄弟就是县衙里的捕快,就办雨芹家的命案,正愁找不到凶手呢。告诉你,雨芹什么都跟我说了,若你不配合,我不介意告你一个欺辱良家妇女。反正雨芹就要被判刑了,想必她很乐意看你跟她一起死!”
说完她又诡异地一笑。
这笑很美,可看在高老大的眼里就像是美女蛇一样,咬到了就会死的那种,忙点头如捣蒜:“是小的不对,姑娘请救小的一命啊!姑娘让我说什么我一定说什么。”
“你只要如实说跟邢媒婆的交易就好。你知道她多少事不管是不是真的,也要说出来。等堂审结束后,我给你那五两银子,可明白?”聂书瑶冷声道。
她又冲着大牛道:“大牛哥,县太爷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大牛点头,看了一眼高老大。
“说吧,也让高老大听听,我们的县太爷是如何办这件案子的。”
大牛这才说道:“大人说了,后天巳时开堂,到时请书瑶妹子早一步去县衙。另外,小郑屠户丢了杀猪刀一事大人也已了解,届时会一并到堂前认刀。至于邢媒婆也已经通知她上堂了,且被人看了起来,她跑不了。”
聂书瑶突然觉得这吴县令真的不是草包,是有办案经验的老手,不由得暗自高兴。有一个好队友比什么都强,雨芹是真的不会有事了。
“很好。请大牛哥转告大人,后天我跟熙儿一定提早赶去。另外还请大牛哥跑一趟,将这高老大带到珍味居。让江公子他们给他找个地方住,高老大可是本案很重要的证人呀,没他不行。同时把这个带给江公子跟宋云飞。”
聂书瑶说完,就从荷包里取出纸笔写了起来,她这荷包是随身带的,里面只装纸笔跟几个铜板。
她边写边问:“高老大,我再问你,可见到过跟邢媒婆交好的人是身强力壮的?身高至少在五尺四左右。”
高老大听到她跟大牛的对话就知道他们跟县太爷是认识的,这会哪里还能耍小心思,忙绞尽脑汁的想。
待聂书瑶写完,他也想起来了,说道:“小的是午时去找邢媒婆的,那时她好像要外出,很急的样子。无意中说了句,‘死没良心的,要不老娘收留你,你早就拉去砍头了,还敢拿老娘的银子去嫖’。可她看到小的后就闭嘴了,就让我来找姑娘要银子。”
聂书瑶略作思考又写了点什么,将纸条折起来交给大牛,“这个也请带给江公子他们。”
大牛便收好纸条,押着高老大往珍味居走去。
“回吧。”看着他们离开,聂书瑶转身回家。
厨房内,姐弟倆加上虎头一起准备晚饭。
虎头安静的往灶里添柴,聂天熙看着姐姐在烙饼,晚饭就是这个香香的葱油饼。
“姐,那高老大真能在后天说实话?”他还是有些担忧。
聂书瑶笑道:“放心吧,为了他那五两银子他也会说的。”
“要是我的话,可能早早地就给他银子让他滚了,还是姐姐聪明。”聂天熙笑着拍了一记马屁。
这话逗得聂书瑶咯咯的笑,“其实呀,要不是高老大说话太难听,我也会痛快给他银子的。现在看来对这类人就不能太客气了,给痛快了他反而会得寸进尺。得让他知道这银子来得有多难,并且明白雨芹是他碰不得的,碰的代价很可能是死,他就会懂了。”
聂天熙受教地点头道:“姐姐说得对,有的人就不能给他好脸色看。”
虎头听着他们说话很羡慕,插了一句,“姐姐都是最聪明的。”
“哈哈……。”姐弟倆都笑了,虎头这孩子着实让人心疼。
聂书瑶道:“熙儿你该去练功了,顺便带带虎头,在我们家做书童也得有个好身板才行。虎头,记得这些可千万不要对外人讲啊。”
虎头使劲地点头,保证道:“死都不说。”
“去吧!”
聂书瑶相信天熙能调.教好虎头,贴身的小厮得学会为主人保密。
第二日,素织坊的小顺子便带来了江毅跟宋云飞问出来的供词。
聂书瑶看过后,对邢媒婆的怀疑又深了几分,这个婆子简直是无恶不作,不知坏了多少对姻缘。
其实老卢头、雨芹娘还有小郑屠户都直接或间接的受过她的害,相信此案过后,邢媒婆的身影在梨花镇也会就此消失。
堂审的日子很快到了,聂天熙更是在昨日就为雨芹写了一份诉状。将雨芹所说的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地写在了上面,相信吴县令不会再有话说。
一大早,聂书瑶三人便等在了门口,大牛出门后,四人就先去了珍味居。站在珍味居门外的是两日不见的江毅三人,还有战战兢兢的高老大。
江毅早就备好了马车,一行八人分坐两辆车直奔县衙。
聂书瑶姐弟跟江毅、宋云飞坐一辆车,赶车的是珍味居的人,一行人说起话来也没多大顾忌。
从见到聂书瑶那一眼,宋云飞就被她今天的打扮吸引住了,一双眼睛就粘在了上面。
聂书瑶今天穿了件青莲色道袍,云鞋、绫袜,戴一顶飘飘巾,猛得一看就是一个俊俏的少年郎。只是这少年郎太过俊秀,让人有不真实感。
宋云飞再看,交领道袍上缀白护领,将她白生生脖颈尽数遮掩,只是这脸色比平常要黑不少,要不然还真不像个少年郎。
“咳咳!宋大哥这是看什么呀。”聂天熙咳嗽一声,整了整头上的飘飘巾。
他年纪不大,但个头已经不矮了,跟聂书瑶站在一起相差无几。这次他穿的是翠蓝邹纱道袍。齿红唇白的样子一点都不输聂书瑶的男装扮相。
宋云飞收回目光,觉得被他们比下去了,看看了自己的衣着,抓抓头,想着是不是自己也弄一顶飘飘巾来戴?
聂书瑶姐弟之所以这么穿,一是聂天熙极有可能会在堂上为雨芹辩护,作为一名童生他得对得起这个称呼。
而聂书瑶自己也不能落了他的气势,故此就这么穿了,戴一顶飘飘巾是因为她也觉得戴个挺帅的。本想弄一顶唐巾戴的,但好像跟县太爷的乌纱有点形似,也就临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咳!”江毅也接着咳嗽了一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尴尬。说道:“高老大说的那人我们跟踪过,但他十分狡猾,每次都在快要抓住他之时就被一些……人搅和了。”
“一些……人?”聂书瑶反问。
江毅皱皱眉,似乎很不情愿说出那是什么人。
宋云飞接口道:“就是怡红院里的姑娘们。”说完还很白痴地问,“书瑶,怡红院你知道是什么地方吗?”
聂书瑶冷笑两声,“看来宋少爷是怡红院的常客呀!”
“怎么可能?那种恶心的地方本少爷怎么能去!要不是追踪邢媒婆的相好,倒贴银子我都不去。”宋云飞立马反驳道。
聂书瑶扭头不再看他,同时扯了一下竖着耳朵听的聂天熙,笑道:“熙儿,将刚才宋少爷说的话给我过滤掉。怡红院可不是人去的地方,懂不?”
聂天熙嘿嘿道:“姐,我懂。别把我当小孩子看,我都快十三了。”
确实,再过几日他就过十三岁的生日。
可这话听到宋云飞的耳中却有了讽刺,自己都十七了家里人还当他是孩子呢!他急于想证明自己是大人了,特别是在聂书瑶面前。
“书瑶,我跟你说。邢媒婆的相好可能不是一般人,身上有几分功夫。若是他跟春柳爹相识的话,那春柳爹的来历也极有可能大有问题!”他抢在江毅面前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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