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军是光和四年十一月初五日到达美稷的,高顺等诸将早在半个月前就平定了河套六郡,现在正兵锋北指,趁着鲜卑群龙无首之际抢占草原。初八日朝廷封他为温侯的诏敕和任命他为并州刺史的诏敕同时下达。温侯是县侯,而且是万户侯,封地就在美稷城所在地西河郡,同时给与将士们的赏赐和与鲜卑等游牧民族互市的决定权也同时交到了他的手里。皇帝陛下兑现了他的承诺。
吕布斜倚在榻上,看着眼前如山的公文,发起呆来。吕布军本来是个武装集团,文臣一个也没有,高顺在的时候,这些公文自然是他的事。高顺率军一走,吕布的苦日子就来了,每日里几百斤的简牍累的他骨软筋麻。吕布深吸一口气,颤抖的双手伸向那座文山,看来今晚又要熬夜了。这时,亲卫来报,外面有两个书生求见,手里还拿着曹节的荐书。曹节是轻易不向吕布荐人的,为什么在此时开口?吕布立刻感兴趣了。
进来的是两个年轻人,衣着甚是简朴,甚至有些寒酸,大冬天还是一件夹衣,面色有些发青。吕布赶紧招呼护卫加个碳盆,倒上热茶让两个书生暖暖,这才打开曹节的荐书看起来。原来这两个书生是曹节的族孙,一个叫曹翰,一个叫曹凯,自幼父母双亡,由曹节养大。曹节在富平之时,这俩人和曹节的亲弟弟曹破石发生了激烈冲突,被曹破石打了一顿关了起来,直到曹节回京才被放出来。至于为何让兄弟俩来投奔吕布,就语焉不详了,只说兄弟俩直爽朴实,为人不错,希望吕布能够接纳。
涉及到曹节的家事,吕布不得不慎重了。“两位,布有一事不明,还请赐教。”二人一起起身施礼道:“将军但问无妨!”“你们是如何和曹破石冲突的?”曹翰曹凯有些踌躇,但是终于开口了。“此事是曹家家丑,既是将军询问,曹翰也顾不得了。曹破石是洛阳城中的纨绔,好色如命,经常仗着育阳侯的势力强抢民女。育阳侯说过多次,曹破石都不悔改。那一日曹破石抢了一个民女,关在柴屋里,半夜哭啼被我听见。我二人上前询问,原来是女子父亲患了重病,女子卖身救父,却被曹破石抢来了。我二人顿生恻隐之心,就偷偷把女子放了,还给了她一些钱财。没想到第二日就被曹破石发现了······”
吕布一听就明白了,这是最经典的桥段,问了问这二人以前做过什么。曹翰以前做过一年县丞,曹凯做过两年县尉。吕布一听大喜,现在缺的就是中层官吏。“河套六郡刚刚平定,二位既然做过县丞县尉,料想县令也能做得,就暂且去就做个县令吧。不过僚属全无,还要二位自聘。”曹翰曹凯一起相谢:“多谢将军厚爱!我二人愿以半年为期,到时若将军考核不合格,甘愿领罪!”吕布这下感兴趣了,这官还没当呢,就先说要领罪了?
“此话怎讲?”“启禀将军,县令俗称百里侯,一言一行关乎朝廷声威,关乎将军盛名,不可不慎。今日我二人见将军一面,将军就以县令要职托付,可见将军手里实在是无人可用。我二人愿以半年为期,是取燕昭王千金买骨之意,到时若有贤才,我等甘愿退位让贤!若是我等尸位素餐,将军也莫要手软。”吕布霍然而起:“有二位这句话,布就放心了!做官时只要心存百姓,便不是坏官,若再有些才能,便是循吏了。二位自可放手而为,只要于百姓有益,于国家有益,步愿做二位的后盾!二位如有合适人选,敬请直言!”“我二人多谢将军!说到贤才,客栈内就有一大才,其才胜我兄弟百倍,只可惜缠绵病榻,命不久矣!”“还有此事?此人姓甚名谁?何方人士?”“此人姓贾名诩字文和,武威姑臧人,三十四五。”
贾诩贾文和,武威姑臧人,三十四五?天哪,我是不是捡到宝了?贾诩可是个牛人,在三国前期与郭嘉齐名,贾诩爱出毒计,而且一出就是连环计、绝户计,是吕布心目中的三国第一谋士。“来人,快马去请华大夫来医病!拿两件狐裘给两位曹大人换上!准备最好的马车去·····那叫什么地方····一会跟我去悦来客栈。先去两百亲卫把悦来客栈围了,不能让贾文和跑了!”曹翰曹凯只看得目瞪口呆,这吕将军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吕布带了十余个护卫,都穿着便装,顷刻间就到了悦来客栈。这悦来客栈位于城东财神庙附近,周围是商业区。大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如今悦来客栈被吕布的两百亲卫围了个水泄不通,四周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并州刺史、温侯、护匈奴东羌中郎将吕布吕大人和这家客栈扯上了关系,这可是街谈巷议的好题材呀!
吕布进得店来,二话不说就直奔贾诩住的房间,一上二楼就闻见一股浓浓的中药味。打开房间,一阵酸臭扑鼻而来,使人闻之欲呕。吕布定睛一看,房间不大,设施全无,炕上躺着一个人,昏迷不醒,面色青白,一脸病容,瘦的麻杆一般,偏偏骨骼又大,一眼看去就像鬼一样。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童正在打扫地上的呕吐物,看到众人闯进来,直吓得簌簌发抖。
“这就是贾诩贾文和?”吕布问道。“正是,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这样了?”曹翰答道。“叫老板找个干净点大点的房间,一会儿华大夫要来。来两个手脚轻点的,把贾先生的衣服换了,抬过去。”吕布吩咐道。“对了,叫门口的亲卫撤了,你们几个跟着我就好。去问问老板,贾先生欠了多少房钱,替他付了!”侍卫们一溜烟的去办了,一会儿,众人就坐到了一间干净轩敞的房间内了。咚咚咚,木楼梯一阵响,华大夫带着一个小徒弟,两个女医护,四个护卫进来了地
“此人心力耗费过甚,又身染风寒多时,元气亏损外染风寒,又被庸医所误,险些丢了一条命。”华大夫收回右手,捻须说道。“此病可医得好吗?”吕布焦急得问道。“内科虽不是我所长,此病我却是包治,取纸笔来。”华大夫下笔如飞,顷刻间开出药方。“此药连服五剂,我包他可以下床走动。”“慢着。”吕布一把抢过药方。“华大夫,这个病人马上接到将军府,你三日一诊,如何?”“将军,这个病人虽然看着危险,只要对了症,却是好治,按时服药即可。以我华佗的看来,半个月就可如常人一般,要去根,还需两个月。”华佗?吕布大脑一阵缺氧。“华大夫,你叫华佗,可是字元化?沛国谯县人?”“正是。”华佗不满的看了吕布一眼,心说我在你手下都干到两千石高官了,你竟然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华校尉带着徒弟走了,吕布才回过神来,老天今天对我太眷顾了!贾毒士,华神医!两大牛人到手了!
客栈门前,吕布等在一旁,几个护卫正在把贾诩抱到马车上。只听得一声长号!“文和兄,我不远千里赶回来,难道你已经去了吗?”只见一人嚎啕大哭,踉跄而来,身上背的褡裢掉至地上都没有发觉。此人身长九尺,身材清癯。这时,贾诩身旁的小童一下子就扑了过来,紧紧抱住此人。“公子,你可回来了!”片刻后,那人已经清楚了来龙去脉,立刻整容相谢。“多谢这位公子相助,小生徐庶,字元直,颍川郡长社县人,剑侠出身。三日前遇到文和兄,相谈甚欢。特地去太原向朋友借金为文和兄治病,特地将小童留下照料文和兄。”吕布又是一阵晕眩,徐庶?老天今天是发疯了,一连给了我三次惊喜!
“既是文和兄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元直兄,请过府一叙。”“谁的褡裢到了爷的道?找死呀!”一个声音响起。只见一个脑满肠肥、满面横肉的家伙一步三颤地走了过来,后面跟着十数个随从。早有腿快的上前将褡裢拾起,送到这人眼前,那人随手一番,十几锭黄金掉了出来。那人面色一变,把褡裢向后一藏。“既是无人认领,大爷我就笑纳了!”徐庶微微一笑,上前道:“这位兄台,这褡裢是某的,还请赐还,某感激不尽。”那人眼一横:“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你叫它它答应不?”“敢请兄台唤它一声,看它答应不?”围观众人一阵哄笑,那人脸上挂不住了,大喝道:“敢消遣老子!小的们,给我打!打死大爷我负责!”众随从一拥而上围殴徐庶。徐庶却丝毫不慌,在人群中钻来钻去如游鱼一般,片刻间就将十数人击倒。
这是一个霹雳也似声音响起。“兀那书生,竟敢打我的人!纳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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