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抽出一只手抚摸一下母狼的脑门,感慨地说:“你也快做妈妈了,不用担心,你的腿不养好我不会赶你走的,一定想办法帮助你照顾好崽子的。”
不知母狼是否真的听懂了江月说的话,它竟然出人意料的流下了眼泪。这让江月感到十分惊讶,心里暗道:“真神了!这只母狼太有灵性,它不仅能分辨出善恶,还能听懂人说的话,人们传说狼精明真是一点不假啊!”
宝宝躺吃完奶,扭头看到了母狼,就“啊啊”乐了,两只小手向母狼的头伸去。
江月心合计,这孩子胆怎这么大,咋狼都不怕呢?她不让宝宝碰母狼,怕母狼来一口,挪下身子离炕沿远点。
宝宝“啊啊”叫着,两只小腿像鼓槌似的乱蹬的,身子使劲往外挣。
江月没办法只好把宝宝放到炕上,用自己身子挡着不让他靠近母狼跟前。
宝宝就绕开江月的身体,蹬蹬向母狼爬去。
快到母狼嘴边的那一瞬间,江月上去一把把宝宝抱了起来。虽说母狼有灵性,对她一直友好,但她还是不放心,很怕母狼野性发作伤及到自己的宝贝儿子。
宝宝在江月的怀里挣扎,瞅着母狼大声叫唤着。
母狼吃力地站立起来,把头伸到江月身边,晃着长尾巴轻轻“呜呜”几声,眼睛里流露出哀求的目光。
江月瞅瞅母狼,喘口粗气说:“狼妹子,我不是不信任你,就怕野劲儿一上来,控制不住自己,把他咬一口就完了。”
母狼可怜巴巴望着江月,像人那样晃了晃头,似乎向江月保证它不会伤害宝宝。
江月看母狼那种乞求的眼神,能体会到一个即将要做狼妈妈的心情,自己快要生产的时候,不也是像母狼这样稀罕人家的小孩或猫崽狗崽吗?天下的母性同心,她真不忍心拒绝母狼和宝宝接近,但她实在心里不托底,很怕母狼伤了自己的心肝宝贝。她合计了好一会儿,对母狼说:“他是我孩子,就像你的孩子一样,求求你,千万别咬他。要咬,你就咬我。噢。”说着,战兢兢地又把宝宝放回炕上。
母狼冲江月低呜一声,仿佛在向江月承诺什么。一条粗长的尾巴像根大毛掸子,贴着地面左右直摇摆,释放出了一种善意。
宝宝爬到母狼跟前,一点不认生,瞅着母狼“啊啊”叫两声,挥着小手在母狼脸上抓来抓去。
母狼温顺地把头平放在炕上,两只眼睛柔和地盯着宝宝,任他怎么抓摸都一动不动。
江月怕宝宝的手碰到母狼的眼睛,把母狼弄急眼,上前把住他的小手阻止他乱抓乱摸。
母狼似乎懂得江月的心思,抬起头舔一下江月的手,接着又把头平放到炕上,展开那张丑陋的长脸,继续让宝宝抓摸。
宝宝趴在母狼的嘴边,小手摸着狼吻狼鼻空“啊啊”乐。江月在一旁心惊肉跳,很怕有点闪失,两只手一直没离开母狼的嘴,一旦母狼张口咬,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手臂伸进去。
母狼这么通人性,怎会不懂江月的意图,它始终没有张开嘴,也没有伸出舌头舔宝宝。直到江月再一次把宝宝抱起来,它才扬起头,低叫一声,慢慢转过身子满意地走了。
晌午,张贵安扛着老洋炮回来了。
江月看丈夫的枪筒上挂着一件东西,以为他打着猎物了,笑盈盈迎上去,一看傻眼了,那悠荡荡的东西,不是野鸡,也不是山兎,而是丈夫进山经常随身带的装药材用的布袋子。就埋怨说:“去了半天,怎么空手回来了,啥也没打着?”
张贵安理直气壮地说:“谁说我没打着?”他从枪筒上取下布袋子,打开往地上一倒,倒出十多只死麻雀,“这不是啊?”
江月瞅瞅丈夫,扑哧笑了:“他爹呀,你可真能耐,去了半天,我当你打着什么好玩意了呢,就弄点家雀回来,这好干吗?还不够狼沾牙缝的。”
张贵安说:“这也比没有强,我倒想打个兔子回来,可是在山里转悠了好长时间,什么玩意也没碰着。打这些山麻雀也不是那么容易,我放了好几枪呢!”
江月不大高兴,嘟囔说:“你还能干点什么?要指望你狼就得给饿死。”
张贵安说:“饿死就饿死呗,狼是凶残的野兽,饿死了还能怎的?我们也不是没尽到责任。”
江月瞪丈夫一眼,坐在炕沿上,把身子扭一边不吭声。
张贵安看妻子生气了,马上赔笑道:“你别生气,我今天碰见了北阴沟的老张头,他常年打猎,每天上山都能打着玩意。这老头找我看过病,跟我关系不错。我跟他没敢提狼的事,就说我馋了想吃肉,让他打着猎物卖给我。他说不用买,只要打着玩意了就给我留着,让我搁两天去一趟,肯定能取到货。”
江月听了,这才露出笑容,把地上的麻雀捡进筐里放一边,热碗鸡肉给丈夫端上来。
张贵安看见碗里的鸡肉,惊讶地问:“这是从哪弄来的?”
江月微笑说:“能从哪弄来,咱家的呗!我看母狼不吃不喝,就给它杀了一只鸡。还真管用,拌一盆食没够吃,我又给了半盆,结果都吃了,肚子撑鼓鼓的。”
张贵安愣了一下,大声说:“你疯了,眼看到端午节了,这鸡正下蛋呢,怎么能说杀就杀了呀!”
江月不以为然说:“这算什么?我不能眼瞅着母狼挨饿呀!你要是再弄不家来肉,我就把那几只母鸡一点点都给你杀了。我跟你说,为了母狼,我什么都舍得。”
张贵安从小和柳氏生活在一起,太了解她的性格,认准的事就做,谁劝也不好使。现在看她实心实意对待母狼,知道埋怨也没用,叹口气说:“你呀,说你什么好?辛辛苦苦养活的鸡,自己做月子都不割舍杀一只,给狼倒是舍得。”
江月叹口气说:“我好说,能将就,可母狼不行啊,它没有肉就不吃,眼瞅着快下崽了,要是老不吃食,营养跟不上去,将来奶水不足,小狼崽靠什么喂,饿死咋办?”
张贵安看妻子这样护着母狼,就不再说什么,瞅瞅碗里的鸡肉,一口没动,让妻子端回去给母狼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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