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圣朝 第十七章笔杆子

    “喂，你知道么？秦公今天要在长安城举行一个什么阅什么式来着，已经通告了整个关中，听说那阵仗简直是…啧啧。”

    “老王啊，这你就是不懂了吧，是阅兵式，听说是秦公准备将我们大秦所有的军队调集一部分人来当着大伙的面来展示一番呢，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秦公会突然下这样的决定。”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七日后，我关中大地就要受到三百万大军吗（联军的宣传是三百万）的进攻，秦公这是在为我们提气，告诉我们大家不用害怕。”

    “对对对，应该就是这个理。当初第一次听到我们马上要面临三百万大军的进攻的时候，我心里的那个担心。想想这秦公入主关中两年以来，将我们这原本凋敝得很的关中治理得到如今物阜民丰，百姓能安居乐业，实在是上天给我们派下来的大救星。前不久还当着整个长安百姓的面宣告了八大世家的罪行，将那些混蛋尽数捉拿伏法，真是大快人心呐！”

    这时一个特地赶来观看阅兵式的老农插话进来了：“你这后生所言不虚，想我老张家之前那真是苦不堪言，连连征兵让我死了三个儿子，就能之前娶的两个儿媳妇也被那天杀的胡狗给掠去了，老汉我当时真是对这日子没有半点指望了，要不是还有两个十一二岁的孙子要养，只怕老汉我就支撑不下去了。可自从秦公来了之后，我们的日子就好了起来，秦公不仅给我们老张家分了十亩良田，而且还让我那两个孙子读上了书，而且还派李农大人亲自下乡来指导我们如何进行农事，这两年的日子也是越过越好了。早老汉来说，这秦公只怕是天上的神灵下凡，来解救众生的。”只看老农一时难过，一时兴奋，到最后都变成了对冉闵的崇敬。

    “只是秦公什么都好，就是杀伐过重，听说死在秦公手上的人已经超过了两百多万！”一直围观着的人群中突然插话道。

    “哼！”哪料老农一声冷哼：“杀伐过重？你可曾知道秦公杀的都是些什么人？是拿我们汉人当‘两脚羊’，肆意诛杀、凌辱的胡狗；是视我们如草芥，不把我们当人看的世家大族；是那些投敌叛国，背弃了祖宗的无耻小人。你说这些人难道不该杀？他们如果不杀，我们今天还能这么轻松、愉快的在这里交谈么？后生啊，做人不可有妇人之仁，更不能没有良心，杀一人而救万人，秦公是为了我们这些老百姓！现在既然有人想来夺走我们现在安居乐业，一天比一天好的生活，不管来的是三百万人民，还是三千万人马，那老汉就要和他们拼命。”

    老农此言一出，场中之人无不信服，有理有据，怎能不让人信服。

    “老者真有大智慧！”

    “还是老者见识高！”

    面对众人的赞誉，老农脸上闪现出一丝羞涩，连连摆手道：“不不不，老汉我可没这么大的见识，这些话都是我那两个在城里分别读初一、初三的两个孙子说的，他们说得多，老汉我自然也就记下了。”

    哪料老农的谦虚之言更是让周围的人称赞不已：“初一、初三？啧啧，听你说你那两个孙子如今应该只有十三四岁吧，既然被那么多的大人还厉害。听说只要有了初中学历就可以做官了。初三…已经可以做你们那个县城的县尉了吧。真是厉害！”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呐！”

    “不错不错，要是我家那小子有这等才学，我只怕做梦都要笑醒！”

    看着老农越来越不好意思的脸色，一旁的老王赶紧过来打了下圆场：“得了得了，今日来就是要来看大阅兵的，我等还是早点过去，抢得一个好点的位置，免得到时候人太多，看不到。

    “正是正是。”

    “同去同去。”

    与这一幕大致相同的场景在整个长安城不断上演，有些事情总是越辩越明的。一些之前对冉闵，对乞活军都不甚了解的人通过不断地对比得出，冉闵的确是一代明主，只是不少任然奉行儒家那一套行为处事的人对于冉闵过于残暴的手段颇有微词，只是这些人并不能对大多数的老百姓产生影响。这些老百姓虽然大部分不识字，但到底谁对他们好，他们心底里还是有一本帐的，而且在冉闵这两年时间里不断地通过办学来宣扬自己的思想的影响下，老百姓再也不像之前一样，轻易地被世家大族玩弄于鼓掌之中，连到了最后为虎作伥都不自知。

    可以说，李虎当日说自己不得不反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因为世家大族能够掌控天下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们手里拿着一杆比看得见的“枪”还厉害的隐形之枪——笔。有了一支笔，他们可以将一节朽木夸成是上古遗留的奇珍，同时他们也可以将一代豪杰，一代圣主贬低成杀人狂魔，归根结底便是他们掌握了宣传。

    其实要掌握天下，只要抓好三样东西便可以了，一曰枪杆子，因为枪杆子里出政权；二曰钱袋子，故使民无饥，兵有饷，国乃富；三曰笔杆子，我言即真理，苍生皆信服。而世家大族势力如此之强就是因为他不仅掌握了一部分“枪杆子”，还占有了国家大部分的“钱袋子”，甚至于完全掌控了几乎被所有人都忽略了的“笔杆子”。

    世人都以为“枪杆子”才是纵横天下的最强力量，但最强大的其实是“笔杆子”，“枪杆子”也好，“钱袋子”也罢，不过能纵横一时，因为人即使再厉害，他总归是要死的，人死了，“枪”也好，“钱”也好，都不会在属于他，但要是握住了“笔杆子”，即使他死了，他也能纵横天下。

    孔子之名之所以千载流传，在于他弟子三千。即使是说出“枪杆子里出政权”的太祖，其实他一生中最厉害的武器是几乎所有人都忽略了的那支笔，姓蒋的至死都不明白这个道理，又怎么可能是太祖的对手。

    所以冉闵一眼就看出了世家大族最重要的根基，这也是他当初在太行山的时候就创立了以他自己思想为主导的学塾的原因。因为一个人受到了他的思想的影响，就意味着他的一家受到了影响，而这一个家到最后可能影响的就是整个的村子，这才是“笔杆子”最恐怖的地方。“枪杆子”只能做到让人的肉体被毁灭，而“笔杆子”却能在无声无息中改变整个人的灵魂。所以冉闵与世家大族的争斗说到底就是关于谁到最后掌握“笔杆子”的争斗，这一点，冉闵已经走到了历史上绝大部分帝王的前头。

    同时，这一次的阅兵式还没有开始，冉闵凝聚民心的意图已经初步实现，一旦阅兵式圆满完成，那整个关中就真正的拧成了一条绳，达到了真正的家国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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